见证篇21. 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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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患艾滋病的我,竟有了婚姻和健康的儿女。我却在神的恩典中堕落。在新疆贫瘠的属灵环境中,与《境界》相遇是上帝对我的特别保守。我看到真正的基督徒并非张口就是属灵话语,并非要在多大的教会里奋臂疾呼 ;做光做盐不应拘于形式、沦为表演,而要用生命践行。
大概在七、八岁时,我被看了成人电影的表哥猥亵,懵懵懂懂之间产生了一定的性别认知障碍,性格也变得敏感、腼腆。
初中时,因为不善言辞、略显拘谨,还一度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训话。可悲的是,班主任是恋童癖,他曾要求多位男同学以检查身体为由,脱掉衣服实施不齿之事,其中也包括我。当时同学们大都十三、四岁,正值青春期,虽然觉得不妥,却不敢质疑和反抗。
初中期间,曾有过一次短暂的初恋,前桌一位美丽的长发女孩让我神思恍惚。后来被好事者报告班主任,这位女同学立马跟我划清界限,并且在其他同学面前对我不理不睬、冷嘲热讽,让我深觉受伤。异性于我而言变得更加捉摸不透。好在当时学习尚可,有惊无险到了高中。
高中第一次小考,因为没能及时适应环境,考了全班倒数第一。这让一直成绩不错的我备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当时互联网刚普及,网吧里到处是吞云吐雾的社会青年和类似我这样的问题少年。色情网站给青春期的我带来巨大的蛊惑。
一边是同性关系, 一边是神的爱有一次,我无意间进入了当地的同性恋聊天室,认识了一位比我大将近 20 岁的中年大哥。他是一名海归,在意大利参加过当地黑社会,有钱时开跑车挥金如土,落魄时差点被逼跳楼。诸如此类的经历,对我这样一个身世平淡无奇的新疆小城少年来说近乎传奇。
“网恋”半年左右,在期末考试结束后,我去 200 多公里外的省会城市见他,并发生了关系。当时我虽然知道这是“禁忌之恋”,但是因为在聊天室里见到了天南海北无数的同道中人,认为自己只是在追求另一种“爱情”,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不久这位大哥被调到了外省,我们只能通过电话保持联系。有一次,他跟我坦白自己和一位女性共度一夜,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说他实在太孤独了,希望我能够谅解。我在言语上答应了,内心却觉得喘不过气,认为自己的“爱情”受到了背叛。没过多久这位大哥告诉我,他又结识了一位做直销的女老总很有实力。作为对他再次背叛的报复,我和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位“朋友”发生了关系。我们的关系,也在这种“相爱相杀”之后分道扬镳。
高考结束,我到千里之外读大学。我还年轻,青春是我的资本,我有大把的时光重新选择。在这种自卑、自负、自恋之间,我流连于不同的夜店和不同的人之间。光怪陆离的城市,让早已踏入歧途的我泥足深陷、无力自拔。与此同时,内心反而被一种巨大的空虚所填满。我渐渐在思索人为什么活着,难道只能不停沉堕?纵然我沉溺于欲望,收获的却只是空虚、失望和伤心。人心原本对爱和真理的渴望,怎么可能被错位的欲望所填满?
大学期间一位室友的同学是基督徒。圣诞节前夕,这位姊妹邀请慕道友和未信主的同学去参加团契的圣诞聚会,那是我第一次接触信仰。对爱和真理的渴望,让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相信。翻开姊妹送的圣经,在《创世记》里看到上帝创造宇宙万物,我并没有当成神话故事来理解,内心有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告诉我 :这是真的!
后来我跟信任的弟兄姊妹分享过往不堪的经历时,他们没有另眼看待我。在保密的前提下,一位弟兄和姊妹温柔地跟我分享圣经中上帝对性以及同性情欲的真理。这种温柔且不失原则的劝勉,让我重新审视自己曾经视若信仰的错谬情感。
因着相信,让我曾经感觉冰冷的世界竟然变得湿润、生动、可爱!在团契里和弟兄姊妹们一起查经、祷告、敬拜、赞美,是我为数不多感到快乐和释放的时光。年底我在一家主内书店买了四五本圣经,寒假回家时兴高采烈地送给家人、分享福音。谁知父母大发雷霆、怒不可遏,在我即将启程返校时让我承诺再也不信,并每周打电话检查我是否还去聚会。在父母的胁迫下,我原本就缺乏根基的生命像是被烈日暴晒奄奄一息,又回到了曾经醉生梦死放纵的生活里,甚至比以往更甚。
2010 年夏天,我突发恶疾在出租屋里奄奄一息,身后是张国荣主演《春光乍泄》的巨幅海报,床边是一直随身携带但已久违的圣经。我虚弱地祷告 :主啊,你若真的存在请你救救我。不久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回家。曾经相熟的同志朋友们极力劝阻我不要做傻事,说回家后我一定会在孤独闭塞和不被理解中发疯。
诚如他们所言,在家人的安排下我来到一家乡镇企业上班。虽然回家了,却让有多年同志经历的我仿佛感觉在冰冷的世界尽头。无奈之下我只有重新拿起圣经,有时我会祷告、有时却依旧浏览色情网站,仿佛两个我在天人交战。看似平静的生活下,灵魂一次次被切割和撕裂。
H I V 阳性, 我泪如雨下
2011 年情绪相对平稳后,我开始审视自己的处境,不想继续这种牢笼一般的生活。我开始认真复习,准备参加公务员考试。结果我以笔试和面试综合第二的成绩,成功突围。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在农田里劳作的父母时,他们竟然因为喜悦而忘记了回家吃饭!
体检时通过考试的同学们都气定神闲比较放松,因为到了这一步几乎不会有问题,而我却被负责体检的主任单独叫进了办公室。寒暄过后,主任委婉告诉我,我 HIV 初筛是阳性,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感染了艾滋病。因为多年的同志经历和身体的某些细小症状,我并没有表现得惊慌失措,只是心意沉沉。
出了办公室后,在烈日炎炎下觉得浑身冰凉,双手捂住眼睛让泪水肆意奔流。刚刚二十三岁的我就被命运判了死刑,仿佛即将走入终点。
随着确诊,之前建立的人生观以及对同性感情的渴求,轰然倒塌。一个有可能随时会死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定睛在欲望和感情上。那个阶段我常常上网搜寻关于艾滋病治疗的医疗咨询和一些基督徒得医治的文章,希望能够得着安慰。
就在这个时候,我第一次看到沈颖姊妹在豆瓣发表的文章,尤其是她写的艾滋病孤儿的故事,让我深受鼓舞。同样的疾病,虽然一鸣弟兄是由于父母血液传播,而我是源于自己犯罪,但无论是他积极感恩的生活态度,还是沈颖姊妹在主里对病友的深切悲悯,都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再后来搜寻到了她的个人微博,进而再跟进到了《境界》平台,转眼七年。
重拾信仰的我,信仰和服药成为我人生下半场的标配。
在这种极端的环境里,没有夜店,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正是上帝对有特殊经历的我的特别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