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度归档: <span>2021 年 12 月</span>

吗哪

吗哪(344)人最…

神迹与启示15、扩展神国1⃣️得荣耀– 圣经书院

「但他们的心几时归向主,帕子就几时除去了。主就是那灵;主的灵在哪里,那里就得以自由。」【林后3: 16-17】

「这帕子」原来指蒙在摩西脸上的帕子,在此转指当时仍蒙在以色列人心上的帕子,也就是以色列人对旧约律法字句的误解和成见。「这帕子」使他们的心眼被蒙蔽,不能明白神在律法里的启示,看不见旧约已过去,新约已设立。

直到今日,这帕子不只还在犹太教徒的心上,恐怕也还在许多基督徒的心上。读经虽然对信徒有很大的益处,但信徒读经时若不先放下自己的观念与成见,其益处就要被打折扣,因为会被自己的观念和成见蒙蔽了。

无论何时我们的心在主之外另有注意,这就成为遮蔽我们的帕子,叫我们看不见荣耀的主。所以要看见主的荣耀,在于除去帕子;而除去帕子,在于心归向主。除去那遮蔽我们的帕子,不在于外面行为,乃在于里面心的转向 – 心专一的归向主。

为甚么我们常常没有光,不明白圣经,不认识神的旨意呢?恐怕因为我们重重的帕子仍未除去,因为我们的心仍被许多人事物所霸占,我们仍旧有许多的观念与成见没有除去。

生命的长大,是有新陈代谢作用的。在基督里的东西,虽是永存的,但我们一停留,那些旧的看见就要成为我们的帕子,拦阻我们有新的看见,所以千万不可停留在从前的经历里,即使从前的经历是第三层天的经历,也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帕子。

无论我们的光景如何,神的亮光总是在照着我们,问题是我们若背向着祂,神的亮光就照射不到我们的脸上;我们的帕子若不除去,就不能看见神的亮光。

我们既有主的灵住在里面,就不需要靠那外面的字句作为我们行事为人的准则,乃要事事顺从主灵的感动和引导;字句捆绑人,但灵给人自由。奉主耶稣基督的圣名祈求!阿们!

学习体会 : 我们最大的捆绑就是自己;我们愈注意自己就愈受捆绑。忘掉自己,心归向主,就得以经历那灵所给我们的自由。主的灵乃住在我们的灵里,我们一回到我们的灵里,我们立刻就能从一切捆绑里得着了释放。蒙主恩典!阿们!

吗哪

吗哪(343)称义…

「若那废掉的有荣光,这长存的就更有荣光了。」【林后3: 11】

旧约带进定罪,叫人死;新约带进神的义,叫人得生命。称义胜于定罪;积极的供应生命,将人带进义之生命的境界里,远胜于消极的定罪与规范,将人限制在不可拿、不可摸、不可尝等类的规条里。

我们的事奉无论是外面字句的,或是里面属灵的,都会有荣光,任何事奉主的事都有其一定的价值,所以不要自暴自弃。从外面临到的荣光,都会渐渐的褪色消失;惟有从里面充满而浸透出来的荣光,才会持久。

旧约的职事是外面看得见的事奉;而今日新约的职事乃是带领属神的人脱离灵性的世界,是里面看不见的事奉,因此新约的职事比旧约更有荣光。给人在灵性上的服事与帮助,远胜于在物质上或字句教导上的服事与帮助;

虽然两种荣光的光源都是神自己,但外面的荣光根本不能与里面的荣光相题并论,旧约职事的荣光也不能与新约职事的荣光作比较。属天的荣光是一样,属地的荣光又是一样;我们总得追求那更大的荣光,而不可满足于微弱的荣光。

信徒是世上的光,要将我们的光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我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我们在天上的父。我们显在这世代中,好像明光照耀,将生命的道表明出来。

盼望与胆量大有关系;越有盼望,就越有胆量。属世的人轻看属灵的事工,藐视传道人的身分和地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份属灵职事的荣光;但认识主的人对它拥有极其荣耀的盼望,因此尊重自己的职事,并且『大胆讲说』,说话有力。

用清朗、柔细的心思来读经,可以处处读出亮光。一件本来有益的好东西若被误解并误用,会变成有害的事物;任何属灵的真理和人事物,若处理不得当,反而于我们有害。奉主耶稣基督的圣名祈求!阿们!

学习体会 : 故我们不可单凭客观的条件来断定对错与是非,乃要有对的主观心态,才能正确运用对的客观条件。蒙主恩典!阿们!

医药和健康

e6.1 哈佛医生…

目录
1. 我们与他人的关系带来最深的痛苦与绝望—哈佛医生谈抑郁症
2. 抑郁、焦虑、孤独,年轻的人们该去哪儿?
3. 我做过的所有咨询都是不成功的 —一个心理医生的自述29
4. “后浪”刷屏:他们是焦虑的游牧一代
5. 生于 1999:为何现实里没有尊严、荣耀与使命?
6. 我们可能都是精神病人?
7. 谁能医“空心病”? —谈北大四成新生称活着无意义
8. 90 后大学生为何这么容易抑郁?
9. 走出抑郁与躁狂的暗黑日子 112
10. 世界五十佳教授莫兰德:焦虑来临,我曾想自杀 123
11. 为什么我会如此焦虑? 135
12. 从未想过,我会精神分裂,我会抑郁147
13. 穿过自卑焦虑抑郁失眠的隧道 159
14. 谁看到,孩子旁边那个抑郁的妈妈? 173
15. 追求快乐的人,都不快乐? 185
16. 藉抑郁症我看清自己的罪 .195
17. 神亲手打碎我追求的完美—忧郁症后遇到神 209
18. 不要枉费了你的抑郁症 218
19. 走出抑郁的泥潭

1. 谈抑郁症

现今社会,各种各样的抑郁症数字暴增至惊人的程度,1990 年代统计数据表明,美国共有 1100 万人需要接受治疗,每年有 25 万人自杀,其中 3 万人自杀成功,儿童和少年自杀的现象前所未有的蔓延,到 2013 年的最新统计,美国有 2500 万人有过抑郁经历,每年有超过 3.8 万人自杀成功,自杀成为美国第十大死因。这种自我毁灭之举,多半源于情绪低落。

到底该怎样解释这种绝望情绪的飚升?我们不能把这份绝望全归咎于个人际遇,也不能将一切归咎于非洲、中东等地的灾难和战争,或本国的凶杀事件。自古人类历史就有战争和毫无意义的暴力,现代科技使人们生活得比以前舒适,但人类仍然弄不清生存的意义。我们不由自主地来到这个世界,很快就知道自己不会活得长久。人人心目中的英雄,总有一日会死去,然而人却极渴望找到永恒。

在绝望的时代抵抗抑郁“我们面对的人生太艰难了,给我们带来太多痛苦、失望和无法实现的任务。”弗洛伊德在大约一百年前就这样说,接着他列举了痛苦的来源:“痛苦的威胁来自三方面:从我们那至终必然腐败的身体而来 – 从外面的世界而来,它从四面八方汹涌袭击,无情地把人摧毁。”在这一点上,他提到地震、水灾及其他自然灾祸。

末了,他说:“我们与其他人的关系,带来痛苦的威胁;而这最后一项,也许比上两项给我们带来更深的痛苦。”他说,我们为要忍受这一类痛苦,常采用掩饰和回避的方法,例如用其他事物分散注意、服用麻醉药品,或否认它存在。
我们让收音机、电视整天播放不停,或忙得不可开交,或用各种不同的毒品药物,为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其实,不论人际关系或国际关系,每个时代的生活本质都一样,何以进入二十一世纪,我们的社会经历如此急剧飚升的低潮与绝望呢 ?

历史学家与社会学家告诉我们,在西方文化历史中,从来没有一个时代的属灵资源像如今这样贫乏,叫人无从支取力量。有人说我们的文化摒弃了属灵的根,人生活在极度世俗的社会中,连一些门面装饰的属灵价值也不要了。

年轻人觉得今日的文化无法告诉他们人生的目的、意义与归宿;无法提供人生盼望的理由。后果是我们如今落在一个文化的危机里,活在所谓“绝望的时代”之中。常闻道我们如今陷在“属灵真空”和“意义危机”的光景,究竟为何会造成这种文化世俗化的情况呢 ?

有两个人对今日世代影响最深远,他们是马克思和弗洛伊德,两个人把社会从原初重视道德与属灵的价值观转变为物质世俗的价值观。德国哲学家马克思借其著作《资本论》揭开了俄国革命的序幕。

弗洛伊德是一名维也纳医生,有些历史学家把他的科学成就与爱因斯坦并列,他的研究使我们对人类脑袋的发展与功能有了崭新的认识。他的观念不单渗透了医学界,甚至连文学、人类学及许多其他学科也受极深影响。

马克思与弗洛伊德一方面给我们留下知识的遗产,同时也留下了无神论的世界观和人生哲学,致使社会的道德和属灵价值观腐蚀解体。两人都极力攻击宗教信仰,马克思说宗教是“人民的鸦片”,弗洛伊德则称宗教是“集体强迫性神经症”。他结论说,神只是一种孩童心愿的投射,希望有个全能的父亲可以保护自己免受一些不能预计、残酷事情的伤害。

马克思和弗洛伊德皆在伦敦去世。马克思在他妻子及几个儿女离世后不久也相继去世(他其中一个儿女死于自杀),死时 65 岁,当时家徒四壁,生前一直靠他惟一一位挚友恩格斯慷慨相助才得以维生。至于弗洛伊德,经过一段长时间与癌病搏斗,于 83 岁离开人世。

两人死时都对人生感到苦涩,不抱任何幻想,对人亦不存怜悯。弗洛伊德在 1918 年这样写道 :整体而言,我在人类中寻不着任何的良善和好处,我所经验的,大部分人都是废物,不管他们公开归附什么道德教义,或根本什么也不信,都没有分别。两人实际上没有朋友。写传记的人都同意,马克思除了恩格斯这位朋友之外,完全没有亲密朋友,他为人冰冷高傲、诡诈,且“充满仇恨”。此外,人人都知道弗洛伊德跟自己每一个学生都以决裂收场,他们没有一人与他真称得上亲近的。

当我们读到他们两人人生的终结,怎样走完一生的路,都会感受到那份极度的沮丧绝望。若我们用沮丧绝望来刻划马克思和弗洛伊德两人的生命,同样,今日社会许多人的生命都是如此,且人数越来越多。

轻 度 抑 郁 症 :追 求 完 美 与 本 相 之 间 的 鸿

当医生见病人表现得完全绝望和放弃时,会立刻判断为抑郁症。这病可以是短暂过渡性,较温和轻微,但也可以极严重,足以令人瘫痪。然而不论轻微或严重,在我们现今文化里不分老少,受抑郁症所影响的人,数目远比患其他情绪疾病的人为多。

在此我想约略讨论一下几种轻度抑郁症的主要特征,几乎每一个人某些时刻都会受影响。首先看看现今精神病学者怎样形容这个病,然后看看圣经到底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对策。

情绪抑郁的一个特征,亦可以看作是这病的一个起因,就是今日许多人觉得自己理当成为怎样的人,跟他们实际的景况之间存在着一条鸿沟,因此沮丧泄气。换言之,两者的差距叫人惊觉自己实际离理想远之又远。

其次,抑郁的原因与失去有关:失去朋友、工作、挚爱的人,乃至关系或婚姻破裂等等。通常失去会带来忧伤哀悼,这是正常的抑郁反应,时间不会太长,且有限度,通常不必接受治疗。

我其中一个感兴趣研究的对象,是那些大学里休学的人。这些人大部分有极高的智力才能,只因情感上的冲击而不能正常运作。离校的学生中,最常见的原因就是情绪抑郁。

抑郁的原因通常都是由于意识到理想的我跟现实的我之间有距离:中学时代天才横溢、聪敏过人,到了大学高度竞争的学术世界中,无论出于真正或个人幻想的原因,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平庸的普通学生而已。这只是一例,我们每个人都会在某个阶段,觉得自己远远达不到该有的标准。

基督信仰可有资源提供,帮助人们对付这种冲击?我认为有。新约圣经尖锐地指出,神所要求我的,和我的本相相比,差距何止千里。当然,意识到这个鸿沟不应引致沮丧失望,反而叫我更觉得需要基督,因为基督是跨越鸿沟的桥。基督降临的原因,正是要弥合这道鸿沟——神完美的标准与我的本相之间的鸿沟。属灵的重生与救赎,亦不是根据人的善行,叫人“无可自夸”,乃在于基督为我所成就的。善行乃是重生的果子,绝不能倒过来说。

圣经清楚告诉我们神不单只要好人,他首先要新人,因为我们无论怎样好,总有所不及。获得新生以后,对于自己离理想和神标准之遥远并非不再有感觉,反而更痛切地感受到。

不过,这却不会引致自恨和沮丧,反而因着向神的委身,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内在的动力踏前一步,要成为在基督里有能力成为的人。一路上我的步伐时有差错,常常跌到 ;但每次跌倒,我知道他总会饶恕,并给我机会和能力再次起步。就这样,我的信仰帮助我面对因理想的我与现实的我之间存着鸿沟而产生的不安。神的饶恕与接纳,使我更容易接纳自己,也帮助我更愿意接纳别人。

当你自觉一无是处,毫无价值另一个使人抑郁的因素,与上述所提的有密切关系,就是觉得自己毫无价值,自我形象低落。正如情绪上出现问题的人经历的种种感觉,每个人都曾有过自觉一无是处的感觉,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即使最自大的人,若能窥探一下,就不难发现在他狂傲的脸孔底下,其实隐藏着更深的恐惧,怕自己不足和无能。大学生之中,那些成绩表现最优异的,心底常埋藏着深深的恐惧,怕自己不及人聪明。

这种不足的感觉,往往也出现在年纪较长、事业相当成功的人身上。有些人能把这种恐惧加以善用,更加拼命工作,结果有更大的成就,那是没有这恐惧就不会达成的。然而大部分人会被这种感觉弄至无能、灰心,做什么都觉得困难。

这种普世性的自卑感从何而来?当然有许多决定因素,但一个重要的来源,是我们年幼时对自己的观感。当仍是小孩子时,我们在大人巨大的身影下过日子,无助感油然而生,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一无指望,不够强壮,又什么都不懂。

另一个决定因素:社会上道德标准越来越含糊,人的良心越来越暗淡,但人对自己所做的仍会觉得自咎。我作为一个精神病学者所见,纵然外在标准渐趋模糊,内在道德界线被扭曲,我却察觉到人内心那份道德感始终不灭,那是一种普世性的是非法则,叫人触犯后内疚自卑。

我们手上积存的临床记录档案,清楚地显示这自古以来传袭的道德法则,能给人生活的指南,提高人性的尊严,保证人最深远的福乐,叫最多数的人受惠。我们只知一件事 :当人触犯了这些法则,迟早会经历到内疚自卑的感觉。

这种自觉一无是处的感觉,不管因何而来,最要紧的是知道该怎样处理它。有人会被它弄得瘫痪一一逃避任何可能失败的事,恐怕一旦失败了,便印证自己内心的自我形象。有人会拼命努力,好推翻这感觉。又有人会将这份感觉投射在别人身上,去处理自己的自卑感。

人常常倾向贬低别人,视他们一无是处或不及自己,尤其是那些与自己不同的人。我们不加思索便会轻看从别国来的人、比我们少受教育或多受教育的人,不同肤色不同服饰的人。这一类判断不曾停止过,也许这一切不过是我们对自觉不足和自卑感的消极抵抗而已。

对上帝的信仰,是否有助于处理自觉无用的感觉?我认为答案是肯定的。对我而言,那起步点就是彻头彻尾的认识到,就我与神关系这层面而言,若靠个人去提高自我价值,那是徒然枉力的。可是知道这一点却不曾叫我绝望,因为我体会到我的价值不在乎我做了什么,或我成就了什么。

圣经明言,我的价值全在于神已为我成就的事。“你们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 ;这并不是出于自己,乃是神所赐的。”

盼望”具有医治的能力情绪抑郁的另一个特点,就是绝望:觉得全无出路,情况只会走下坡,自己完全无助。有权威人士认为绝望与无助的感觉,是各种情绪抑郁的主要症状。

“盼望”一字在现今文化里甚少被使用,也许盼望与现今的科学观念相违,很多书都提到信心与爱心,但很少谈论盼望。曼宁格博士 (Dr. Karl Menninger) 说 :“大英百科全书有许多篇幅提到爱与信,却对盼望一字不提。

在科学界圈子里,人们一心要把盼望从思想观念中排除 .因为担心凭空产生愿望会影响客观判断。其实,所有科学都建基于盼望之上,甚至许多现代人把科学视为宗教 . 人是免不了会盼望的,即或是科学家,他能做的是盼望得更准确罢了。”

越来越多医学界的纪录印证,情绪抑郁与绝望对身体健康有极坏的影响。远在 1905 年,弗洛伊德已这样说 :持续的情绪抑郁如悲哀、忧虑、愁苦,会削弱一个人全身的营养状况。头发会变白、脂肪消失、血管壁也变得虚薄. 毫无疑问,情绪抑郁明显地会缩短人的寿命。

著名生理学家胡夫 (Dr.Harold G. Wolf) 说 :“盼望就如信仰和人生目标一样,有医疗的作用。这并不单单是一句信仰宣言,是经过精细科学实验而得出的结论。”多年以来皆有迹象显示,绝望往往是器官出毛病的前因。近年这些迹象引发不少实验,记录情绪抑郁与绝望对健康带来的伤害。

罗切斯特大学医学院曾做过实验,在手术前访问了 54个将接受开心手术 (open-heartsurgery,心脏直视手术 )的病人,其中有几个病人被诊断出情绪极度抑郁。手术后死亡的病人中,80% 皆属于情绪抑郁这一组,他们是没有盼望的病人。

另一项研究中,在 100 个接受开心手术的病人当中,有12 个在手术前被诊断为情绪极度抑郁,结果那 12 人不是在手术后随即死亡,便是在手术后短时间内死亡。这两项实验的结果完全跟心脏病的严重程度及手术因素无关。

《英国医学杂志》亦发表一项研究,调查员发觉那些痛失亲人的人在丧亲后一年内相继离世的比例,7 倍于另一个对照组。他们的结论是,哀悼是情绪抑郁的一种表现形式,令死亡的危险增加。

《美国医学协会期刊》的一份研究报告称,因心脏病发而入院的人,在住院期间若情绪抑郁则死于这次心脏病发的可能性会增加 5 倍之多。

最近期的研究显示,哀伤对人体防疫系统有一定程度的坏影响。过去三十年来,医学文献记录了一项研究报告,证实医生们一向相信的事实 :要减低发病机会,盼望扮演极重要的角色。

可是,什么是盼望呢?当然并不等于妄想,因为妄想并没有实现的根据;盼望也不等于乐观主义,因为乐观主义往往是逃避现实。再者,根据《韦氏大词典》,盼望也不等于期望,《韦氏大词典》说期望表示有相当高的肯定性,也就是说,根据可见的迹象很明显会实现。

相反,新约圣经说:“我们得救是在乎盼望,只是所见的盼望不是盼望,谁还盼望他所见的呢”。《韦氏大词典》定义盼望为相信,就是所渴望的可以实现 ;盼望则包含了信任和倚靠。

盼望既被解释为相信、信任、倚靠,那么我们不禁要问,相信谁?相信什么?信任谁?信任什么?人的盼望必须有根据有理由,盼望必须建基于现实。

圣经可有提供盼望的因由?可有提供与绝望的感觉抗衡的资源?在新旧约里,“盼望”一字先后出现了 150 次。

圣经时常把盼望与爱和信并列,这令我感到很有趣。例如保罗宣称 :“如今,常存的有信,有望,有爱这三样。”这样的盼望到底有什么凭据?是出于一厢情愿?是基于冀望死后福乐的浪漫情怀?还是认为凡事终必顺利如意的乐观主义?当翻看新约圣经,我们读到,“他曾照自己的大怜悯,藉耶稣基督从死里复活,重生了我们,叫我们有活泼的盼望”。

圣经早知人极想解决生命终结的问题,因此直接指向复活。人都活在时空的延续里,因此很难接受圣经的观念,说今生只是一本书的首章,而这本书是没有止境的。亨德尔震撼人心弦的哈利路亚合唱曲歌词“从永远到永远”,一般人很难体会其中的意思。

没有盼望的人,可供支取的资源少之又根据我诊断病人的经验和观察,那些没有信仰没有盼望的人,可供他们支取的资源实在少之又少。马克思和弗洛伊德两人的生命,都以苦涩、失望而终。他们都经历了极度困苦与逆境,显然缺乏属灵的资源叫他们可以带着盼望走完人生的道路。

1920 年,弗洛伊德六十四岁时,他年轻美丽的女儿死了,叫他开始想到自己不知何时会离世,只希望那时刻可以快快临到。他写道 :“我不知再有什么可说了,这事叫人错愕惘然 ;对没有信仰的人来说,死后没有什么好思考的。”

我不能不拿弗洛伊德和马克思来跟另一位学者比较。

C.S. 路易斯从前也一如马克思和弗洛伊德,是个无神论者。不过,他三十来岁的时候经过极大的理性怀疑挣扎,结果坚定地相信了基督。于是他用敏锐的头脑和卓越的文笔写了许多书,影响无数人,尤其是学院里的知识分子,刚好与马克思及弗洛伊德所走的路相反。

他在《卿卿如晤》里写到自己丧妻的经历,她在他心里值得上人世间的一切。这本书是一部精彩的纪录,是精神病学者必读的著作,因其中对哀悼伤痛过程的描述非常细致清楚。他使你真正感受到那种愤怒、苦恼、孤单,还有恐惧、五脏翻腾、坐立不安—一切都变得乏味平淡,工作毫无乐趣。到最后,他怀疑神是否是一个残忍无道的神?

他到底是不是这个宇宙的施虐狂 ?

忧伤痛苦之中,他尝试祈祷。虽然他迫切呼求,却感到关门声迎面而来,然后是上锁、再从里面反锁的声音。他觉得神离弃了他,一片完全的死寂。不久,他发觉自己在绝望中并没有叩门,他试着要把门踢开。渐渐地、慢慢地,好像春天明朗的晨曦,渗着太阳的光和热,他的信心开始支撑起他,给他更新的力量和安慰,以及他所描述的“说不出的喜乐”。

这一回,他叩门,门开了,他重新经历神的同在,他一切盼望的基石。圣经有否应许我们不用再遭遇患难困苦?我想没有。

圣经清楚说明,世界因人违背神的律,已不再如当初创造的样子,其中充满了残忍、苦难、战事、疾病和死亡。但圣经也指出,我们至终有佳音,有值得欢欣的理由,因为我们被赋予极丰富的属灵资源,可以使这首章成为胜利的一页。

这些资源其中重要的一样,就是盼望。

圣经再次明明白白的说 :“但愿使人有盼望的神,因信将诸般的喜乐、平安充满你们的心,使你们借着圣灵的能力大有盼望。”

2. 抑郁、焦虑、孤独,年轻的人们该去哪儿?

《乐队的夏天》第二季燃炸开播,第一组里的 95 后乐队《傻子与白痴》唱了一首《5:10a.m.》,他们以电音 +soul营造出属于年轻一代的颓丧情绪,触碰人的内心 :“年轻的人们该去哪儿?过得幸福,总会梦想跌些伤。还没长大,细数我们儿时扯的谎。一半信誓旦旦地想,一半是梦话。这样的我们该去哪儿?今天要打哪儿晃,闹钟还没响,不甚急迫的忧伤。”

北京第二波疫情刚消停,我在望京一家咖啡馆里访谈了从事大学生心理咨询近二十年的邓红梅老师,她同时在主内一家心理咨询机构任首席心理咨询师。她接待过抑郁症、双向情感障碍、暴食症等数千位咨询者,处理过多次自杀危机,她服侍过从 85 后到 00 后的大学生群体。

当我问及“多年的工作中,您个人感触最深的是什么”,沉吟片刻,生于 60 年代、一直用“孩子”来称呼那些找到她的大学生、博士生的邓老师回答 :“孤独,他们太孤独了。”话音未落,邓老师声音哽咽,眼圈微红。“没事儿的, 我们这样的人挺多”

《境界》:近年不断有大学生心理健康危机的报道。您从事大学生心理咨询多年,可以谈谈您了解到的情况吗?邓红梅 :我没有掌握统计学意义上的准确数据,只能谈谈自己实际工作中的观察。我从 2003 年开始在大学从事心理咨询工作,起初几年,一周我只有几个来访者,当时这些来访者都已经到了服药的严重程度。2010 年,因为我们学校出现了学生自杀,咨询中心就采取主动,邀请每届新生入学就来参观,帮他们了解心理咨询,打消他们的顾虑。

自那以后,来咨询的人多起来了,除了重症,轻微症状的人也来了,比如与室友关系出问题的,恋爱遇到烦恼的。大概从 2015 年开始,我发现不仅我们学校的心理咨询量暴涨,整个北京市的高校心理咨询中心全部如此。我们学校的咨询人数从每周几人发展到每天几十人,从上午一直排到晚上,除了周日,每周六天排得满满当当。即便这样,依然无法满足需求。最近三四年,咨询人数更是暴涨。据我所知,现在每学期不少高校的咨询中心每天人数满员之后,差不多还有一两百人在排队。这不仅因为现在的孩子对心理咨询的接受度高了,有心理问题的人多了也是不争的事实。

《境界》:您面对的学生代际跨度从 85 后、90 后直到00 后,不同世代的学生在心理问题方面有差异吗?
邓红梅 :本质上差异不大,人的问题都差不多,而且他们都是处于青春阶段的学生,需要完成这个阶段的心理成长和发展任务。比如,他们离开故土、父母,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需要学习跟他人建立关系 ;需要进入恋爱的亲密关系 ;需要适应大学里不同的学习方式。同时,他们离开父母,不仅是物理上的离开,更是心理上的离开,重新认识自己,探索自我。他们还要为未来做准备—完成学业,面对就业。这些变化都可能给心理成长带来危机。

不过,我发现,与 85 后相比,90 后、95 后、00 后的自我意识更强,特别是出生于大中城市或中产家庭的孩子,他们对得到父母尊重的诉求更强烈,也更能表达自己的诉求。

这让他们与父母之间的张力显得更大,看起来似乎问题也更大。不过,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种进步的需求。

当然,从外在呈现方式来看,这些更年轻的孩子的心理问题表现出更多的样貌。前些年多是很单纯的抑郁或焦虑,近年除了这些还有较多的上瘾问题,比如网络、游戏、色情成瘾,还有双向情感障碍、暴食、厌食、边缘人格障碍、性别认同障碍等。还有一些有自残行为的,用伤害自己的身体来减轻心理痛苦。我记得一个女孩一边给我看她划伤自己的伤痕,一边对我说 :“老师,没事儿,我们这样的人挺多的。”

他们孤独地痛苦着, 没有出口《境界》:数据显示出年轻一代有心理问题的比例相对较高,也有人说他们比其他世代的人心理更脆弱,您发现有哪些因素可能造成他们更容易心理失衡?

邓红梅 :父母婚姻不稳定是非常重要的原因。90 后、00 后的父母婚姻一般都缔结于改革开放以后,那一阶段由于社会转型带来的价值观动荡,离婚很普遍。即便父母没离婚,也忙于事业、做生意或打工,忽略家庭责任,对孩子情感上照顾得很不够。

学生们刚来咨询中心的时候,都是说到睡眠不好、情绪不好,或者学业问题、恋爱问题,来过几次之后,他们就会谈到父母,常常发现学生跟父母的关系是根本问题。如果他们跟父母的关系比较好,仅仅遇到学业之类问题,我们都不太担心,这类孩子恢复起来比较快,因为父母的爱给他们打下了良好的心理基础。如果父母有离异、离世或暴力问题,孩子的心理底子通常比较薄,需要特别关注。不过来咨询的大多数学生,跟父母的关系多少都有问题,所以当他们遇到学业、人际关系等方面的压力时,心理上就会显得相对脆弱。

另一个因素就是他们作为独生子女,在人际交往方面比较弱。以前的孩子几乎都有兄弟姐妹,放学回来之后,要不跟兄弟姐妹一起,要不跟小伙伴在一起。即使遇到什么挫折,大家一玩、一放松、一高兴,小伙伴聊一聊,痛苦的心情就能得到缓解。现在的孩子没有人可说,他们就孤独地痛苦着。很多孩子的痛苦没有出口,当痛苦压到一定程度,他们就承受不了了。很多人理解不了现在的孩子这么容易自杀,认为他们脆弱。通过和他们的深度交流,我很能理解他们。

现在父母、学校对年轻一代的期望整体比较高,使得孩子的压力增大,他们很容易把自我价值建立在学习成绩上。

很多孩子上小学、中学都是当地的学霸,如果他们大学期间不是成绩不能拔尖儿或者出了其他问题,他们就会不知道自己是谁,迷失了自己,心理上就垮了。

《境界》:在多年的咨询里,您最有感触的是什么?

邓红梅:孤独,他们太孤独了。90 后、00 后在物质生活方面普遍没什么问题,但他们缺乏真正的亲密关系。父母婚姻不稳定,忙着打打闹闹甚至离婚,根本顾不上孩子的感受,许多孩子在孤独中非常艰难地长大。一个女孩,爸爸外遇,在外面有了孩子;妈妈也有外遇,所以他们一家人从来没有凑到一块儿吃过饭,家里从来就不做饭。她很小就一个人早晨起床,拿着零用钱出门买早点,吃完了,一个人坐公交车上学。一个小女孩就这么孤独地长大,找到我们,
发现得了双向情感障碍。

很多父母不知道怎样才能走进孩子的内心,只是要求他们成绩好、上培训班等等。他们跟孩子不会沟通,亲子关系多是外在的、肤浅的,缺乏内在的情感连接,导致孩子们心灵的普遍状态就是孤独、干枯,而且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变得已经没有要求了。网络让他们的孤独有地方可去。

现在许多孩子都有严重依赖网络的问题,00 后比 85 后更依赖手机。他们在现实世界中表现得很乖巧,或者很麻木,但是一和我说到网络小说、游戏什么的,就变得眉飞色舞、判若两人。你会感到他们的灵魂有一大半是在网络里,网络就像他们的逃城。有好些孩子咨询之后跟我说 :“老师,从来没一个人耐心听我说过这么多话!”他们太孤独了。

掩饰问题的代价可能非常惨痛
《境界》:有研究表明,留守儿童长大后犯罪率很高,他们在情绪易波动、暴力倾向、不公平感等方面都更严重,而在性格外向性、亲和度、负责任方面都低于群体平均水平。

邓红梅:他们的心理问题的确非常值得重视。我接触过好些已经长大的留守儿童的咨询案例,除了你刚才提到的那些,留守儿童普遍自我价值感较低。有一个女孩,已经上了博士,患了很重的抑郁症,她告诉我,“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一个留守儿童考进北京的大学,一直读到博士,说明她很聪明,很努力,但她从小没有得到父母的爱,内心很空,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价值,也不知道怎么跟人建立关系。

她告诉我,她弟弟的留守经历更惨。因为没有父母的保护,男孩容易经历学校霸凌。她弟弟上小学被霸凌,她在另一个
地方上中学,没办法保护弟弟。弟弟长大后自暴自弃,沉溺赌博,早早结了婚还生了两个孩子,自己没有能力养家,妻子也是留守儿童,两个孩子靠老母亲带,经济上完全依赖打工的父亲和读博的姐姐。他能活着,而且不犯罪,算是保住底,已经很好了。

《境界》:几十年的经济发展,人们付出了许多代价,有些代价相当沉痛。

邓红梅 :是的。留守女童没有父母保护,容易遭遇性侵。有一个女孩来找我咨询,她童年被性侵,虽然已经上了大学,但过去的经历让她非常痛苦,她对人非常不信任,脑子里有很多奇怪的念头。她来找我的时候抑郁已经很严重了,已经偷偷攒了两瓶准备自杀的药。我遇到很多有自杀想法的孩子,但其实只要有一个人真正关心他们,就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心理支持。

无论是抑郁、人格障碍、暴食、厌食等问题,我们看到的都是外面呈现的各种症状,但内在本质的问题却相似—缺失爱。这恰恰是基督信仰里很强调的,上帝知道人心最需要的是爱。如果我们把孩子的生命比喻成一棵树,父母给出的爱、接纳,家庭稳定带来的安全感,就好像是浇水、施肥和阳光的照射,如果缺失了这些,树根发育不好,长出来的树枝就很脆弱,容易折断。

《境界》:现在社会很流行“正能量”的提法,您如何看待这个说法?

邓红梅 :在我看来,许多人所理解的正能量,更像一种心理防御机制,为了自我保护而选择性地屏蔽一些东西,或者把它合理化,压抑真实的痛苦。比如说父母打我,我其实很痛苦,我就去想那是他们为了我好、爱我,硬把它变成“正能量”,让自己暂时好受一些。当我能先把自己的痛苦、委屈和不理解充分表达之后,想起父母关心自己的一些事,我可能会说“想想其实父母还是为我付出了很多”。只有这时候我们内心产生的和解,才有积极的力量。

坐到心理咨询师面前的人都是心理上背负着一大堆负能量的人,多到不堪重负。当他们自觉或不自觉地把内心深埋多年的负能量倾倒出来,在那一刻,咨询师如果看到从负能量的淤泥里长出的一棵绿色小苗,那才是希望所在。

如果一个人竭尽所能逃避,负能量不但不会减少,反倒会越积越多。同样道理,如果我们回避和掩饰现实生活中的负面信息,无异于掩耳盗铃、讳疾忌医,后果可能非常惨痛。

《境界》:我想到了微笑型抑郁。

邓红梅 :对,“微笑型抑郁”患者就是很典型的例子。他们呈现给人的面貌常常积极乐观、热情开朗,有时还很风趣幽默,实际上他们是把负能量压到了内心最深处,竭力不让人觉察。最近几年,大学生自杀案例也有这个特点,这些孩子的自杀往往让身边的同学非常惊讶,“TA 怎么会自杀,看起来好好的呀!”

有一个女孩自杀前,同宿舍的同学回来,她还一边做面膜一边和人打招呼。同学转身下楼取快递,还没上楼,女孩就跳楼了。同学不敢相信,觉得不可思议。一些孩子自杀后,父母特别痛苦,想不通 :“我孩子一直都好好的,怎么送到这里就这样了?”其实孩子早就有问题了,只是他们没发现。
广义来说, 我们都是病人

《境界》:北大心理咨询中心副主任徐凯文曾提到北大新生四成觉得活着无意义,他认为一些人其实不是抑郁症,而是“空心病”,核心问题是缺乏支撑意义感和存在感的价值观。

邓红梅 :一些心理学家只针对心理症状本身或者原生家庭来谈,没有把病症上升到人生意义的层面。我基本同意凯文老师的说法,但我个人有一些补充。90 后、00 后一代,从小生活里就充斥着繁重的学习任务和激烈的竞争。他们被父母对成绩的期待训练成了为满足这些期待而活,但内心普遍被忽视,缺乏爱的滋养。人感受不到爱的时候,就会觉得没有意义。我在北大校医院短暂工作过,孩子们个个优秀,都是各种学霸,但照样暴饮暴食、重度抑郁或焦虑。抑郁的博士也很多。

跟那些被诊断出各种心理问题的孩子们交流时,我常常为他们思想的深刻而惊叹,他们竭力追求精神上的自由,让我很感动。物质方面他们被极大地满足了,与单纯追求生存的前辈相比,他们可以更多思考和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思考“人为什么活着”、“我是谁”等等。这可以说是一种进步。

但周围的世界能在精神上供应他们的太少了,他们被非常功利的人生观包围着。比如父母和老师都告诉他们,“你们上个好小学是为了考上好中学,上个好中学是为了考个好大学,上个好大学是为了找个好工作,有了好工作就有好收入,有了好收入就可以买房买车.”他们之所以能忍受繁重枯燥的中学学习,原以为考上大学就能找到精神上的出路,但事实上现在的大学教育无法满足他们的精神需求。这让他们极度失望,他们找不着答案。

信仰能够为这种精神上的困境提供出路。如果人活着就是围绕满足自己打转转,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幸福还是不幸,最终都无法满足人内心最深的渴求。基督信仰认为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来自于上帝,我们会寻求上帝的旨意,听从上帝对我生命的呼召。只有将个人渺小有限的生命与那位全能永恒的创造主联系起来,人才有可能突破狭小的自我,进入到更广阔的精神世界,寻求到生命的意义。

《境界》:作为一位基督徒心理咨询师,您与其他咨询师有不同吗?您对心理问题有怎样的理解?

邓红梅 :要对一个人进行心理帮助和医治,除了具备专业技能外,还需要谦卑的态度和对人深刻的理解与怜悯。

在这些方面,信仰对我有很大的帮助和提升。刚才谈到空心病,我记得我的第一位咨询者就是一个重度抑郁的男生,我给他做过十多次咨询。他经常问我 :“老师,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当时我还没有信主,只把他的提问当作抑郁症状的表现形式,而不是一个真问题,因此我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他,当然,那时我自己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信主之前,我和很多同事一样,遇到来访者提出关于生命意义或死亡这类问题,就会感到有点焦虑。信主之后,我不再焦虑了。当有孩子问我类似的问题,我会和他们分享信仰如何帮助我找到生命的意义,如何帮助我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听了未必完全理解,但会有如释重负之感 :“原来这些问题是有答案的。”以前身边的人会告诉他们,这些问题没有答案,思考这些经常会招致周围人的不解甚至嘲讽。现在有人认真地给出自己的思考和体验,对他们来说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大的安慰,能带给他们一种希望。

从信仰角度来看,心理问题的出现是因为人的罪。从广义来说,我们都是病人。个人、他人、环境等因素相互交织,对身处其中的人产生非常复杂而又深刻的影响,导致一个人被各样的谎言所捆绑缠绕,形成扭曲的思维模式、行为模式和关系模式,给自己和他人带来痛苦。

《境界》:与这么多年轻人深入交流过,您认为年轻一代的心灵状况对教会的牧养有怎样的提醒或挑战?

邓红梅 :教会通常很注重真理的传讲,注重培养年轻人参与服侍和宣教。这些对生命的成长都非常必要,但仅有这些是不够的。一个从小缺乏父母关爱、缺乏家庭温暖的年轻人,他特别需要一个家,特别需要有像父母或兄弟姊妹那样关心他的人。其实不只是从小缺爱的人,每一个年轻人内心真实的想法和感受都需要被倾听被理解。

单靠宣讲并不能帮助一个人的生命发生改变,何况年轻人天然容易对说教反感。服侍年轻人的牧者和教会同工除了要对年轻人有负担,还需要一些关怀辅导方面的学习和装备,能够带着神的怜悯走进人的内心。这比单纯讲道理更有挑战,但却能帮助年轻人打开心灵去感受神的爱,经验到被爱是怎样的感觉。“神就是爱”对这些孩子来说,将不再仅仅只是停留在头脑里的抽象概念。

3. 导读 :神怜悯医治我走出抑郁困扰,让我去帮助同样遭遇的人。我所接触的患者中 : 十三四岁就性经历丰富、未成年人堕胎、婚外情、乱伦 – 罪和创伤无处不在。我做过的所有咨询,我都不觉得是成功的。万事互相效力,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们交给神,我只是神奇妙计划中小小的棋子。

刚过去的 10 月 10 日是世界精神卫生日,《境界》今天特刊发一位基督徒心理医生讲述自己的故事。他曾受重度抑郁症折磨,经历死荫的幽谷,又蒙神怜悯,得医治,带领他到宽阔之处。他曾在公立医院做内科医生、精神科医生,也曾就职一家大型医疗平台做精神科医生及心理咨询师,平台每天接诊量数千人。目前他在一家高端外资医院做精神科医生,和太太在上海生活,即将有第二个孩子。“凡我所见,到处是关系问题,直接或间接与罪有关。人心被一代又一代的罪压伤.”

走出过度自我关注的抑郁因为妈妈信主,小时候我跟妈妈一起去过教会。但直到上大学才开始参加校园团契,有稳定的聚会和读经生活,对真理有了一些认识。现在,我意识到能认识上帝是这一生最大的福分。上大学时,我对医学专业并不很感兴趣,这是我后来得抑郁症的一个重要原因,仿佛被困在一个不喜欢却又无法摆脱的环境,深深的无奈和无望感。毕业后来到另一座城市工作,没有找到合适的教会,没有弟兄姐妹,灵命落入低谷。加上工作状态不好,就陷入更深的抑郁。读经祷告没有力量,当时曾一度怀疑上帝的存在和信实,觉得上帝如果你真的存在,真的爱我,为何让我经历这一切痛苦。

内心对上帝有抱怨,成为远离神的内因。人一旦远离神,魔鬼就来亲近,私欲也就占了上风,觉得自己的人生要自己做主。四处寻求兼职工作,想赚很多钱,四处相亲,想找一位现实生活中可能都不存在的梦中情人,四处旅游,想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想尽办法摆脱当时的困境,寻求各种出路,结果是四处碰壁,无功而返,继而对生活失去盼望,对生命失去意义感。

曾在一个漆黑的凌晨跑步时,听到一个意念说:上帝已经离弃你!听到之后,我无法觉察那是魔鬼的谎言,整个人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那曾经品尝过的主恩的滋味真的就这样离我而去。那一刻,我的绝望达到了顶峰。抑郁症状极其严重,整日无心做任何事情,每天都在无意义感中煎熬,大把大把地掉头发,自杀倾向严重。

我想,那段时间,我对自己的生命是放弃的。不是我想放弃,而是已经没有任何稻草可以抓住。没有任何机会可以生还。那时,唯一为我祷告守望的就是我的妈妈。如今回望,从精神科医生临床角度来看,我得的是重度抑郁症,是需要服用抗抑郁药物的,不服用药物是很不明智的。

因为越来越多的科研证据表明,抑郁症,尤其是长期的重度的抑郁症患者,不但有脑部神经递质浓度的改变,还有神经细胞的损伤,时间越长,损伤越重。

临床建议是中重度抑郁症尽早服药治疗,避免过度损伤,造成反复复发。同时,尽可能进行心理治疗,与药物治疗双管齐下,效果更好。可是,当时我身边并没有精神科医生,也没有心理咨询师,没有专业的帮助,我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上帝却用祂奇妙的恩典托住我度过了那段死荫的幽谷,奇迹般地医治了我,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复发。这不得不说有悖常理,也不得不说是神的大能。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经历不同寻常,也不具代表性,所以后来当我以精神科医生的身份面对抑郁症患者时,即便来访者是基督徒,我也不会贸然说靠神的大能必得医治,因为我不知道神在对方的生命中的工作和旨意是怎样的,我无法以个人的经验为圣灵代言说神一定会怎样,而是会从临床和属灵两方面进行解释,比如对于中重度抑郁症患者,临床方面的建议是服用抗抑郁药物,同时进行心理治疗,但从属灵方面来说,要不要服药需要你向神祷告,看祂是否给你不通过药物就被医治的信心。

抑郁症病人有一个典型的思维特点,叫过度自我关注。患者大多都有自我评价较低、价值感较低、自责、自我形象扭曲的问题,精力都聚焦在自己身上—这里没有做好、那里没有达到人生目标、是不是受到别人的重视.

圣经说,“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天天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舍己就是跟过度自我关注相反的一种行为。神要我们舍己,让我们把眼光放在神身上,因为生命的创造者在神,生命的意义也在神,如果我们不把眼光放在神身上,就失去了人生的航向。但我发现自己在那个症状下根本做不到转移目光到神的身上,没有力量,根本做不到。

临床角度来说就是需要服药改善急性期症状,但我又没有精神科医生的帮助,所以我是陷入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康复以后想到这个问题时,就想问神 :你把我置身在一个死荫的幽谷,让我孤立无援,经历那么大的痛苦,到底是为什么呢?

多年以后,当我立志成为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咨询师,帮助越来越多的抑郁症患者,倾听他们内心的痛苦和绝望时,我终于有一点明白神的心意:经历这一切 , 祂让我知道他在我生命中的旨意是什么,让我明确自己的异象是什么,不再东奔西撞,而是委身在此,去陪伴哀哭的人们,感同身受去体会那些还在苦难中的绝望,去倾听绝望中的呼喊。如今,陪伴、倾听、体会和帮助成了我的工作、我的事业、我的服侍和我的异象。“我们在一切患难中,祂就安慰我们,叫我们能用神所赐的安慰去安慰那遭各样患难的人。”(哥林多后书 1:4)

做了精神科医生之后,越来越发现如果没有得过抑郁症,恐怕永远无法体会抑郁症患者的内心世界,而且即便得过抑郁症,也未必就能懂得,因为抑郁症的表现形式很多样,每个人都会有不同。所以我会小心翼翼倾听每一个抑郁症患者内心的声音,尝试去体会他们的感受,看看那是一种怎样的黑暗。上帝医治的方式有不同,有些人可以靠恩典胜过病症,有些人则是靠药物得医治,就像福音书中耶稣医治瞎眼的也是用不同的方式,有时耶稣用话语就医治了,有时却要用唾沫和泥来医治。

抑郁那段时间过后当我恢复了信仰生活,读经祷告,带来一个很大的转变就是把眼光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神身上,也正是在神身上让我更加认识自己。

这是促使我好转的关键点。当我把目光从自己身上转向神时,人生方向就开始清晰了。经过三、四年时间,没有使用药物,我慢慢从死荫的幽谷中走出来,直到后来,结婚后已经完全康复了。

我清晰地记得结婚那天早晨,我走在住处和工作地之间的一段小路上,通往工作地的侧门明明是锁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径直走过去。就在我距离侧门还有大概 20 米左右,一位阿姨不知道从哪里出现走在我的前面,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打开侧门上明晃晃的铁锁,门就在我眼前打开了,就在我走过那扇门的一瞬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眼前突然开始浮现过去抑郁这几年所有痛苦的画面,那些挣扎,那些绝望,那些破碎,一幅一幅展现在我眼前,这时,有一个意念说 :我从来都没有离弃过你。我一直都在。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从此,我的生命出现极大的翻转。

当我束手无策时, 只有依靠圣灵做精神科医生这些年我面对最多的是精神分裂症、重度抑郁症、焦虑症、躁狂症、双向障碍、人格障碍等严重问题,还有儿童的行为障碍等。这些问题都是单纯心理咨询很难解决的,需要药物治疗和心理辅导双管齐下。

我在心理咨询工作中遇到比较多的是两性关系、亲子关系、婆媳关系的问题,特别是夫妻关系。婚姻已经成为这个世代的危机,凡我所见,到处都是婚姻的问题。在我这个年纪(80 后)的多数人已经结婚好几年了,正是离婚高发期。如果你的婚姻没有问题,真要特别感谢神的保守。

在咨询工作最初,我曾经辅导过一对主内夫妻。弟兄向我敞开,之前是同性恋以及过往同性恋的经历,后来信主并认识了姐妹,生命渐渐发生改变。然而,他们进入婚姻后,有一两年的时间吵架吵得特别厉害,有时候甚至半夜三更吵架到僵局,只好到我家调解。我们几乎每周都会见面,为着他们夫妻关系中的种种冲突和挣扎。

弟兄在成长过程中,一直缺乏男性角色榜样的引导,在婚姻里与妻子的沟通过程中,他对于男性、女性,丈夫以及妻子,这些性别差异以及角色功能,有很多先入为主错误的认知,而姐妹,在对婚姻的意义以及夫妻相处的感受上也同样带着自我的期待,因此,他们之间的碰撞非常激烈。在辅导工作的最初,很多问题都是第一次遇到,那时我还没有系统的学习和培训,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但因着弟兄姐妹对我的信任,一次次的来找我帮助,我没有办法,只好一边辅导他们,一边心里祷告,这也成为后来我做心理咨询工作的一个秘诀。在辅导中,知识、方法和技巧固然很重要,但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和神保持互通,有圣灵的同在。因为圣灵是保惠师(counselor),祂是最好的咨询师,如果能够与圣灵同工,一定是事半功倍,这是很真实的经历和感受。我常常经历到,当我愿意放下所有的技术和技巧,开始在心里祷告时,就会有话语出来,说出口的话也让求助者灵光一现,觉得这些话特别能进入他们的心,问题不但解决了,还带来生命的复兴。

后来我离开那个城市,和他们偶有联系。他们虽然偶尔还会有摩擦、争吵,但每次争辩过后都会一起回到神的面前,在圣灵的带领下,找出各自生命中根源性的问题,彼此认罪和饶恕。现在那个弟兄特别热衷于圣经辅导,他也希望能够通过圣经辅导去帮助别人。后来,我也因着对男性基督徒同性恋这一人群的负担,接触到一些服侍他们的同工,开始加入服侍的团队,陪伴他们走过同样亦如死荫的幽谷。

心理医生未必能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基督徒的心理辅导和非基督徒的心理辅导非常不同。作为基督徒的心理辅导,不单单用世俗心理学的知识和技巧,最主要是把人带到神的真理里面,只有神的真理才能使人得真正的自由。不是以真理为根基的心理辅导或许在当下会让人感觉好起来,不过好像好景并不长。一些终极问题,比如“ 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并不只是在生死一线间才显得异常重要,而是会渗透到人生的每时每刻方方面面。但如果来访者不是基督徒,违背其意愿向其传福音,则有悖于咨询伦理设定。所以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包括现在,都在做一个辨识和调整的工作,就是如何融合世俗心理学的技巧和圣经的真理去做心理咨询。我很有幸通过翻译国外一系列的教科书,接触到了圣经辅导这门学科,帮助我调和两者之间的矛盾,但有些问题仍然让我感到很困惑和棘手。

比如心理咨询到底能解决什么问题?能否解决人生意义的终极问题?能否解决罪性和救赎的问题?能否辨别哪些是上帝创造人类最初所赋予的美好的本能和天性,哪些是人类堕落以后的罪性?如果明知道哪些行为是罪性使然,如何通过心理咨询的技巧和方式让来访者明白真理?

如何在不违背咨询伦理设定的前提下把人带到神面前?如何修复上帝创造人类最初就在人心里放下的对真理的渴求?如何避免在人本中心的原则下把人带向更加自我中心的境地?如果心理学是上帝所设立帮助人的学科,而心理咨询又比其他学科更有接近真理的渠道和方式,那么如何跨越心理学与真理之间那道无形却强大的鸿沟? 对于这些问题,我还没有很清晰的答案,也在继续寻求神的带领。既然圣灵被称为“保惠师”, 那么祂也将带领凡寻求祂的咨询师。

心理医生比其他医生承受的心理压力更大,这个群体的心理状况也非常堪忧。压力更大不单是因为他们有更多机会被病人攻击或伤害,而是因为他们面对的病症更难医治。心理或者精神问题,治疗的有效率没有这么高,病程拉得很长,并不像内科医生或外科医生,吃药或做手术可以立竿见影解决问题,这种心理拖累非常耗费心力。这就涉及到心理医生的界线感。一方面需要足够的共情能力,感同身受,另一方面又需要避免过度共情带来的心理耗竭(burnout)。

两者之间的平衡很难把握,所以我觉得心理医生不但需要督导,也特别需要信仰。很幸运的是神拣选我,让我认识祂,可以通过祷告、灵修跟神互通,调试内心的状况。我也很感恩有同心合意的妻子,虽然她不是专业人士,但是有很多的软弱她都了解,可以为我守望祷告,跟我一起担当。除此之外,如果有一个属灵的督导是更好的,但是在中国大陆,很少有这样的资源,因为一位优秀属灵心理督导需要具备非常好的属灵生命、深厚的心理学装备和圣经辅导学的根基,以及一些临床方面的知识。

罪无处不在, 我为病人们祷告目前,公立医院的精神科医生大部分只做药物治疗,不做心理咨询,而心理咨询师多半没有医学背景,不具处方权,只做心理咨询。遗憾的是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咨询师并没有形成很好的合作意识,也没有建立起很好的合作模式。

有些精神科医生会认为心理咨询没用,有些心理咨询师会认为精神科医生过度开药。这种分歧与隔阂带来的后果就是很多求助者没有办法同时得到药物和心理两方面的专业帮助,造成疗效不甚理想。

我曾在一家移动医疗平台,接待网络用户的问题类型超出我的想象,比如十三四岁的青少年就有丰富的性经历,甚至多人同时发生性行为 ;未成年人堕胎 ;婚外情 ;乱伦 – 都是让人很难过的案例,带给我很大的冲击和压力,甚至是一种间接性的创伤。

罪无处不在,而且已经到了疯狂肆虐的地步!说实话,那是一种很无力的状态。为罪感到难过,压得喘不过气来。

想到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就是这样担当了我们的罪债。那罪债甚重,耶稣甚至汗如血滴流下来。祂用无罪之身担当了你我的罪债,成就上帝的公义。我能做的,除了与来访者同哭以外,就是为他祷告。

现在,我在一家外资医院继续做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咨询师。每次在接诊前 15 分钟,我会停下手中的工作,开始为下一个来访者祷告。我不能想象将要来到诊室的这个人有着怎样的经历,怎样的过往,怎样的痛苦挣扎,怎样的死荫幽谷,但我知道,即便我不告诉他我是基督徒,即便他没有从我这里听到完整的福音,只要我为他祷告,将他提名带到耶稣基督的面前,祈求圣灵保惠师同工,那么上帝就一定信实地彰显祂的荣耀,借着我这个器皿和管道流淌祂自己的能力和生命,成就祂预定的美好心意。

可以说,我做过的所有咨询,我都不觉得是成功的,因为看到我在来访者重大苦难面前的无能为力,在他们长期的挣扎过程中失去信心,在他们反复挫败中失去方向,在他们命悬一线时哑然失声,这一切让我知道自己是多么有限,我恐怕永远无法知道眼前这一位来访者的生命轨迹是否与永生的生命擦肩而过。我明白这是上帝的主权。虽然或许无法看到每一位来访者全部的生命图景,但我知道在咨询室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里,我愿与以马内利的神同工。

愿神使用我!祂必兴旺,我必衰微!

导读:他们是第一代“数据原住民”,线上跟线下一样真实;饭圈文化和炒鞋,不只是随便玩玩。面对大数据、AI,这些一两年前根本不存在的事物,没人有把握告诉他们该如何理解。他们像草原的游牧民族,周围没有确定的路。该要怎么活?就连婚姻和性别的定义都被颠覆了。

4. 后浪”刷屏:他们是焦虑的游牧一代

岁末年初,几乎打开任何一个 APP,都能看到关于 90后进入 30 岁的话题。2013 年初,《纽约时报》曾把中国 90 后形容为 “穿透力强,有爆炸般的实践力”,以“非主流、火星文、垮掉、自我”这前所未有的个体姿态出现在舞台上。到了 2016 年夏天,一张“葛优躺”在网络上突然爆红,宣告丧文化在他们中间的流行。2017 年冬天,“怎样都好”不走心的佛系
生活态度一时风靡。刚过去的 2019 年,他们又自嘲为“秃头、单身、负债”的社畜。

短短数年,他们如何演变进化成了脆弱、分裂、多变、自反的精神样貌?我们再次访谈 Barnabas,他所在的青年文化研究公司的最新研究报告指出,在工业化现代性、流动性现代性与网络化现代性三者的共同挤压之下,他们如游牧者一般,离开传统的故乡与家族,离开拥有清晰稳定未来的大型公司或组织,也离开包括性别、婚姻、生活方式等的传统规范,独自骑马游荡在这个风险与机遇双重升级的时代草原上,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道路与家园。“流动性”成为 90 后、95 后最突出的特征。

游牧, 遭遇大平原时代的生存法则

《境界》:我们上次的访谈之后,听说你们继续以社会学与人类学的方法,对 90 后、95 后和部分 00 后进行了更深入的调查研究。可否分享一些有意思的发现?Barnabas:与其说是更深入的调查,不如说它是一个连续性的调查。我们仍然试图从个体化这一底层涌动的根本性变化入手,希望更为透彻深入、系统地去理解今天 90后、95 后乃至 00 后的变化。我们想再去看看年轻一代的个体化在朝什么方向发展。

我们发现,这一代年轻人遭遇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斥着秩序颠覆、加速变化的时代,旧有路径不断失效,新事物潮水般涌现。他们谈论社交媒体、电商、大数据、AI,这些五年前、两年前甚至一年前根本就不存在的事物。没人有经验可以告诉我们 AI 来了以后该怎么办,而谁也不知道明年还有什么未知事物到来。

这跟前几代人很不一样。以前大家都在体制内,下海好像算新生事物,但在这之前或国外有类似的经验,可以帮助人去理解或实践。90 后处于全球化时代,再没有前辈能告诉他们如何去理解、判断新事物与新状况,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他们同时看到所处的环境中有很多压力或矛盾,比如经济下行、泡沫破灭,在短期内崛起又倒
闭的独角兽公司。所以,他们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生活在机遇和风险都持续攀升的时代大平原。

我们称他们为“游牧青年”,因为他们就像在一个大平原上生活的游牧民族,周围没有一条确定的路,要走哪一个方向,一切都取决于他们自己。他们不断脱嵌于既是保障也是束缚的家园故土—例如上一代的教育与职业路径、性别与婚姻规范等,去面对未知世界。游牧原本意味着这个群体没有固定的家,他们需要不断地追逐水草丰美之地,不停流动,甚至可能每天都会变。每一天他要去考虑自己现在手里有什么,可能会面对什么环境。前面是一条河还是树林,有危险的动物吗?一个游牧者每一天都要做选择,转右、转左或者往前,为了活下去,必须做正确的决定,不然明天可能会死。时代的瞬息万变使面对未来风险的焦虑不断滋生,游牧成了他们的生存法则。

我们经常在 90 后甚至 95 后那里听说,他们进入了中年危机,甚至 25 岁危机。因为他们可能观察到,周围有35 岁左右的人因为创造力不足或者活力不如年轻人而被解雇。这会让他们感到没有职业安全感。

年轻人在“迁徙”、“流动”,也说明他们在不断进行自我迭代,发现新的自我。我们观察到一个新的趋势,叫做Minternship,就是“中期实习”。意思是,年轻人会从一个行业离职,切换到完全不同的领域,去获取全新的技能。

为了完成转型,他们可能会到新领域去做实习生。有这样一个案例 :一个咖啡师在 30 岁的时候辞职,转而要去当律师。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切换并不奇怪,因为他们知道生活当中随时有新机遇,自己在一生当中会有几种职业、几个发展方向。

《境界》:与其他世代相比,他们会更焦虑、没有安全感吗?

Barnabas:对,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他们没有经验可借鉴,没有前辈可效法。他们很焦虑,没有安全感,没法享受到所处的年龄段应有的轻松感。焦虑从他们更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有人 10 岁、11 岁就开始考虑未来规划、如何赚钱。他们成熟得太早了,太现实了,这导致他们面对任何一个选择都会感到很大的压力。他认为如果现在不做正确的选择,一旦失误,后果十分严重,可能一生都错下去了。十几、二十岁,他们就对每个机会过度考虑,把所有小事都看得很严重。如果想朝哪个方面再发展一下,或者做一个小创意,他都要想清楚这个对未来是否具备重要价值。

《境界》:这样压力太大了。我们在他们这样的年龄时不会有这么大压力,虽然对未来也很茫然,但会尝试做一些喜欢的事来发掘自我,不会认为现在做一个小决定就会对人生有多大影响。

Barnabas:对啊,80 后一般会说 :“我们试试看吧。”我们对未来有自己的想法,但如果真的问自己现在努力的方向跟未来有多大联系?其实并不那么清楚,我们会抱着先试试的态度,然后一步一步来看究竟如何。但他们不愿意这样,他们认为这样面对未来很傻或很不安全,如果你要他去做一些自己不那么确定的事情,他会觉得未来全都完了。

多元化的成功标准与饭圈文化的造神

《境界》:我们一般会以为,90 后成长于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时期,家庭经济条件相对较好,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去发展深度自我,而不用仅为生存而去打拼,会更轻松一些。

Barnabas:问题没那么简单。一个中产家庭或更富裕的家庭出来的孩子,虽然可能不用赚那么多钱,但他们会想或被要求,自我实现水平不能低于家庭目前的社会位置,不能拖垮家庭的社会地位。作为个体崛起的一代,自我实现是主要的追求,虽然他们明白,父辈的成功标准或者世界的标准未必值得跟随,但究竟以什么标准衡量自己?哪种标准才算正确?可否按自己的喜好建立标准?他们也没把握,所以压力反而更大。

以前的成功标准简单统一,比如有房有车,去国际化大公司等等。现在多元化的确带来好的部分,但人们忘记了多元化也会产生新的压力,会带来如何选择成功标准的焦虑。有人想去创业,有人想当网红,一些人追求在某个领域成为大神,有的人认为建立家庭、关系美满就很成功,还有人认为过简单生活,每天在海滩上晒太阳最好 . 究竟自己该选择哪一个?对 90 后、95 后来说,不仅存在选择的焦虑,有时他们觉得没有一个标准适合我,我要创造一个标准,但新的压力又来了,我有能力创造一个标准吗?

《境界》:您怎么看 90 后、95 后里出现的饭圈文化、汉服文化、炒鞋等社群文化?

Barnabas :这些都不是随便玩玩,我们发现,他们肯花时间、精力甚至金钱的东西背后往往有丰富的文化故事甚至历史,还有一个强大的社群,形成一种独特的互联网社群文化,并非只是一群年轻人喜欢某种东西这么简单。

他们是第一代“数据原住民”,要知道对于他们来说,线上跟线下的世界一样真实。线上世界里他们可以成为各种角色,获得各种身份,并不是他们在扮演谁,而是这些角色、身份代表他们自己个性的不同维度,让他们进行自我探索。

这些社群文化可以给他们一种框架,帮助他们理解自我,想想他们应该怎么生活,或者自己有什么生活原则、价值观。同时,他们也觉得这种玩法代表自己的某种能力。

《境界》:现在的饭圈文化已经不是以前人们理解的追星,他们演变成了有组织规则、权利义务兼具且目标明确的圈子,有非常专业的做法,有人负责拍照修图发图,有人负责视频剪辑,有人负责转发和数据,有人负责其他人对自己明星的评论。

Barnabas:对,饭圈文化远不止追星那么简单,他们对自己的玩法感到十分骄傲。这种玩法给他们带来快乐,让他们找到归属感。游牧者常会感到孤单,归属感对他们非常有吸引力。同时,如果他们在一起努力的话,能把喜欢的明星人气提高,甚至冲上排名榜成为第一,这让他们觉得很有力量感。影响力对游牧者很有吸引力,他们恐惧自己没有任何力量,饭圈的玩法让他们感觉到他们的力量。他们还可以用他们的专业能力来表现自己,这会提高他们的价值感。

《境界》:从信仰的角度,基督徒可以怎么看待这些社群文化?

Barnabas :如今互联网产生了这么丰富的社群文化,我认为里面有一部分有撒但的影响。撒但非常聪明,了解人心的饥渴是什么。对这一代人而言,超越生存层面找到意义是他们的饥渴。为了让他们不选择基督,撒但给了他们许多选项与路径,让他们以为可以从中找到人生意义。

从根本上说,饭圈文化在玩谁是上帝、谁是主的游戏,他们的基本模式是在拜一个明星为偶像,在造神。同时,饭圈的造神玩法不仅如此,他们还颠倒过来,他们可能认为这个明星只是我的玩具,因为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左右明星的影响力,我才是主、我是上帝。

作为基督徒,这些文化提供给你的东西,比如说归属感、能力感或意义感,如果你真的跟随上帝,在上帝里面可以找到正版。饭圈文化这类不应该对一个真正的基督徒有太大的吸引力。

《境界》:我知道你们教会有一些演员,基督徒应该怎样看待明星信主?

Barnabas :如果一个基督徒看到某明星成了基督徒,就特别开心并引以为傲,我想他还不算一个成熟的基督徒,需要更多了解基督徒的身份与上帝国度的涵义。

他们不喜欢机械性派工作的老板
《境界》:李开复在一篇访谈里谈到 60、70、80 后的职场人士会被升职、加工资、给股权吸引,但这一套对 90、95 后几乎没什么用,他们可能更在乎公司的午饭怎么样。Barnabas:与其说 90 后、95 后不考虑薪水,不如说他们不只看重薪水,他们还看重其他要素,比如公司的午饭、学习的机会、可否在咖啡馆上班、办公室的空气质量等等。除了赚钱,他们期待工作有更多层面的意义,他们也认为除了工作,生活中还有其他重要的事。

《境界》:他们很追求完美吗?
Barnabas:他们比较多元。当然我们可以说他们更挑剔,因为他们比前几代懂得更多,考虑的因素更多。而网络化社会的成熟,让过往的一些经验崩塌,他们相信工作还有很多可能。网红只需要一台手机就可以联结世界,凭借独特的自我展示与才华,撬动自由与财富。90 后、95 后每天在抖音、快手看到很多网红视频,内容丰富到不可思议。比如吃播,以前你能想象一个人每天靠吃就能赚钱吗?

吃播网红不仅每天可以吃自己想吃的,而且每天有几百万人看他吃东西,还给他钱,品牌还给广告。多么完美的工作!年轻一代会想,毕业之后,我不一定要去办公室上班,未来有无限可能。

《境界》:90 后、95 后在职场被称为爱裸辞、喜欢挑战权威,您在公司有不少年轻下属,对你的领导力有怎样的挑战?
Barnabas:在前几代人眼中,老板距离很远,高高在上、很有权威。如果不讨老板喜欢,你很可能被炒,所以很听话。但 90 后、95 后一般家庭条件较好,短期不工作也不担心没有饭吃,他们可能永远都有饭吃。他愿意工作不一定为赚薪水,只是为了体验学习。

他们认为自己不需要、也不想要一个机械派工作的老板,今天让人做这个,明天让人做那个。他们希望的老板更像人生导师,能帮助他们成长,教给他们很多做事以外的东西。他们喜欢的老板是愿意开放的类型,他们想快速学习到一个成熟的人看事情的角度、方法及框架。联系到教会的牧养,他们的这种需要很像耶稣的门徒训练。可惜,一些教会和信徒理解的门徒训练,就是去上一个查经班或者培训班。

在《圣经》里我们看到耶稣如何带门徒,他不仅讲道,也和门徒们一起吃住、一起做客、一起服侍。对年轻人而言,像耶稣一样做老板会对他们很有吸引力。

《境界》:作为一个忙碌的公司 COO,你有机会实践这样的理念吗?
Barnabas:我们公司有七十多人,首先,我要去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其次,要花时间和他们面对面交谈;第三,约他们喝咖啡。当然,我的时间使我做不到约每个人喝咖啡,但我会尽量与我负责领域里的同事建立真实的关系,让他们知道我不是把他们看作工作程序里的一环,不是看他们如同机器,而是看重他这个人,愿意和他建立真实的关系,帮助他成长。经常有许多已从我们公司离职的同事特意回来找我聊天,告诉我他们的生活近况、继续向我寻求生活上的建议。虽然他们不是教会中的基督徒,但我们的关系就像牧养的关系一样——他们把我看作他们最亲密的导师和建议者之一,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老板。与他们成为朋友,成为如牧者一般的导师,对我来说,是从上帝而来的深度呼召和祝福。

《境界》:记得上次采访您提到工作八年,没有一个同事信主,自己曾有挫败感。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Barnabas:前段时间真有一个同事信主了。虽然不是我传的福音,但我参与其中。公司招了两个基督徒,我提议我们在公司组织一个小团契,每周一次祷告会。结果他们告诉我,有一个同事对信仰有兴趣,想参加我们的祷告会,我当然同意了。上个月我听说她已经受洗了,我非常开心!开放家庭给这个破碎的世界

《境界》:与其他世代相比,90 后、95 后对脱离传统规范的婚姻、性别、女性角色有了更开放的态度,这些会对教会的牧养带来怎样的挑战?
Barnabas:按《圣经》所启示的,末后的世界会越来越破碎,婚姻、家庭成为这破碎中的一环。人们越来越不了解婚姻、家庭的意义何在。年轻一代越来越多人支持同性恋,讨论开放式婚姻、女权,因为他们大多在破碎家庭长大,很少见到幸福的家庭。当世界告诉他们同性恋、女权代表了自由、平等,他们会觉得 :“对啊,这是自由,这是平等,多好啊!”

撒但很狡猾,它把错误的模式链接到一些很深刻的价值概念上。其实这可以成为教会的机会,因为上帝对这些价值概念有更好的解释与教导。可惜有时教会做得不够好,或说忽略了全面教导上帝的心意。教会告诉他们女权不对,因为男人是头,女人是帮助者。他们会问 :“为什么?为什么女人是帮助者?”有些教会简单回答 :“这是上帝的教导。”

我们可以按照圣经的教导给出全面的解释,让他们知道上帝的“平等”比世界的平等好多了。如果教会把《圣经》里有关这些价值概念的丰富与美好传递出来,比如创造的秩序、男女在人格和地位上的平等、男人做头应负的责任,他们就不会被世界上的概念迷住。

《境界》:确实如此,一些教导只强调婚姻关系中女性的顺服,有时单方面给女性很多属灵压力,让她们承担许多痛苦。
Barnabas:这是非常错误的,丈夫与妻子对婚姻都负有责任。教会应该让世界看到真正的家庭应该呈现怎样的面貌,什么是美好的婚姻范式。现在 90 后、95 后不愿意结婚或者不愿意生孩子,因为他们看到的大多是不好的婚姻,他们不知道结婚与生育的意义。世界趁机告诉他们,你结婚会失去什么,你生孩子又会失去什么,他们就信了。

教会有责任让他们了解上帝赐福的婚姻,让他们知道结婚与生育会让自己得到什么。有的教会没有注意到家庭建造的重要性,更注重各种活动,办慕道班、查经班。当一些年轻家庭有了小孩开始忙碌,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参加活动,就被渐渐边缘化。这很可惜。教会应该多想想如何保护家庭,而不是和世界上的工作一样去争夺家庭。教会要把基督里的美好家庭开放给这个情感破碎的世界,让年轻一代看到盼望所在。

《境界》:牧养 90 后、95 后,教会还有哪些意识需要提升?
Barnabas:刚才已经谈到,要反思什么是真正的门徒训练,这点尤其重要!牧师可不可以像耶稣一样开放自己的生活,让弟兄姊妹看到自己真实的人性的一面,看到牧者的得胜也看到牧者的困惑?不要在家和教会像两个人。要多想想如何让年轻一代感觉到爱,无论是上帝的爱还是弟兄姊妹的爱。不要因为活动、事工而忽略了人与人的关系。

90 后、95 后的游牧特点让他们很在乎有没有人看重他们,有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做朋友。牧者面对他们的时候,不要急着去解决他们的问题,而要花时间了解每一个人,你只需要爱他,他的问题上帝会解决。如今好多牧师觉得累,因为他们忙着去解决一个又一个人的问题,而没有想如何去理解、爱他们。如果看到上帝的主权,你不需要担心他,解决问题的事上帝会做。

其次,要重视圣灵的工作。新一代他们问的问题常是:“我要怎么活?”他们要得到答案,需要真理需要研经,也需要圣灵活泼、个人化的带领。

5. 生于1999:为何现实里没有尊严、荣耀与使命?

导读:我们的问题不是“世界为什么这么差”,而是“在这么好的条件中长大,我为什么还这么差?”现实中我们找不到让“失败者也配活着”的爱。网络世界里虚假的幻想,也好过真实的绝望。如果不能让社会满意,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如果不能让家庭满意,死了也浪费土地。

境界君你好,我是一名 99 年出生的女孩,近日读了《境界》的采访《后浪“刷屏”,他们是焦虑的一代》,作为一名 95 后,我有一些话要说。

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半年前,我得了肺结核,目前正在病休中。前三年因为抑郁症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折腾,从大学退学转行去国外学烘焙去了。回来以后,工作了三个月,发现学的东西和国内市场要求不一致,又继续培训,现在还有两个月的课。

3 岁时,母亲带我到教会,一直都在同一个教会聚会,15 岁稀里糊涂受了洗,今年才确信自己已经得救。作为从小在教会长大的一代,我对教会里的各种小组都有所了解。甚至妈妈因为对我的教育挫败而组织的讨论问题孩子的家长小组,一开始我也作为孩子想法的提供者而参加。不过在这种小组里我常常控制不住情绪,后来就不去了。少年小组和青年小组一开始觉得兴趣不大,最近感兴趣了,疫情又来了,大家的情况都不稳定,线上小组活动没有线下那么好组织。

目前我有学习神学的意向,报了一些选修课,自己也在看书,但还没有找到适合我情况并能提供系统课程和学位的学校,正在观望中。以上就是我的近况,每一个都很模糊,不是一两个词可以说得清楚。

虚假的幻想,好过真实的绝望

回到那篇文章,就我个人经历而言,当代年轻人的绝望和思考,可能远比前辈所能想象的更加深刻。作者说年轻人的“线上跟线下的世界一样真实”。其实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网络不同于现实,我们把大量的时间、精力甚至金钱花在网络上,确实不是随便玩玩,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真的觉得透过屏幕看到的世界和手脚能触摸到的世界一样真实。我们只是憎恨、厌恶并且逃避真实的世界。我们宁可它不真实;或者说,如果全盘接受我们看到的真实,我们就活不下去。

文章提到,“线上世界里他们可以成为各种角色,获得各种身份,并不是他们在扮演谁”。其实我觉得,在自我探索的过程中,“角色扮演”是必须的,这和“中期实习”类似,某种意义上可称为“定义实习”。“扮演”本身就是“自我探索”的过程,藉此我们体验所扮演的角色是否与自己的本性矛盾。然而就像“中期实习”一样,这种对自我定义的探索原本是可以在线下进行的,之所以必须把它挪到线上,在虚拟的世界里进行有巨大误差的实验,是因为我们不敢在现实里去进行没有误差的实验。我们没有那个底气。

文章清楚地看到了 90、95 后极度缺乏安全感,担心一点点失误就会毁掉整个人生,所以比前代更不敢轻易尝试;另一方面又会主动或被动地不断做出尝试,环境、观念、职业都在变化之中,迫使我们必须尝试。设身处地想一想,这不矛盾吗?必须时不时做出可能毁掉整个人生的尝试,岂不意味着我们随时都处于“人生会被毁掉”的恐惧之中?

物质丰富了,我们不担心会被饿死,却时刻处于“社会性死亡”的威胁之下—“未来全完了”的含义并非生理意义上的难以为继,而是指在社会关系中不被认可、不被尊重、不被接纳,或者概括地说 :不被爱。

《圣经》说,“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当生存本能得到满足、思考和感受的能力被激发出来的时候,我们开始察觉到没有意义、没有爱与被爱的存活比死亡更可怖。我们恐惧的不是被杀死,而是被蔑视、被弃绝。然而恰恰在现实中,一个基于无神论的教育模式把我们蔑视为宇宙中偶然产生的尘埃,它不能为任何一种人生意义提供具有说服力的依据 ;父母对于“自我实现水平不能拖垮家庭社会地位”的要求又让我们担心自己甚至会被父母弃绝。

90、95 后的焦虑背后是我们登上了物质的顶峰,却只看到精神世界的一片荒原。触手可及的现实经历中,找不到能让我们相信“失败者也配活着”的爱。

在这样的绝望之中,我们才转向了网络—它是假的,但是什么都有。在网上我们得到隔着屏幕的安慰与尊重,得到不走心的甜言蜜语,得到虚拟的财富和荣誉,得到不需要很多牺牲的团队协作和正义感。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到了犯错的机会。只有在虚拟的世界里追寻自我,我们才相信我们不会因追寻的代价而死亡。

在《境界》的另一篇文章《他们为什么将“魔兽”当作信仰?—从电影〈魔兽〉说起》一文的留言里,有一个网友说 :“魔兽带给人是荣耀、使命、尊严,每个人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获得别人的尊重,让自己的游戏生活有尊严。

为什么魔兽会火,也是这个原因。问题是为什么现实生活没有尊严、荣耀与使命呢?”

我相信,这是看似觉得“线上跟线下的世界一样真实”的 90、95 后们心中的真相。谁都知道幻想是假的,然而一个虚假的幻想,也好过真实的绝望。

看见什么都行, 只是不要看见自己90、95 后的绝望不仅针对外界,也针对自己。甚至,比起厌恶世界的不公不义,我们更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我们所处的环境、所处的时代本身没有什么不好,与前辈们相比,物质上的优越是客观事实,谁也不会去否认它。我们面对的质疑不是“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差劲”,而是“在这么优渥的物质条件和丰富的教育资源中长大,我为什么还这么差劲”。

我生活在准一线大城市,初高中就读于本地一流中学,我认识的人中不乏就读于北大、清华和海外名校的高材生。当我问这些在许多家长眼里优秀到令人羡慕的好孩子,“你对现在的自己满意吗?”几乎很少得到肯定的回答。

从“别人家的孩子”到“自主创业模范”、从“成绩排名”到“成功学”,人们总有更高的标准、更好的榜样要去追逐,到头来谁都不能接纳此时此刻真实的自己。勤奋又自律的人日复一日在朋友圈里减肥打卡,他们对当下的自己满意吗?不。许多人看似生活充实,但他们其实只视当下的自己为一个达成理想的“素材”、一个追逐目标的“起点”。最终目标是什么都好,唯独这个此时此刻真实存在着的自己不行,“它”必须要被替代、被遮掩。

不那么勤奋也不那么自律的人说:我累了。他们躲进了幻想。二次元多好啊!动漫、游戏、小说多好啊!纸片人多好啊!让我看见什么都行,只是不要看见自己。我们有RPG(角色扮演游戏),我们假扮成一个角色,去和其他角色、或者干脆和虚拟人物互动;我们有 cosplay,穿上角色的衣服、模仿角色的动作,去分享同好们对于这个角色的喜爱 ;我们有爽文,假装自己是小说里开挂的主角,借助别人的文字来抚慰自己的自尊和虚荣心 ;甚至,我们有厚厚的美妆、PS 技术和美颜直播,隔着屏幕,我们变成一个带着面具演戏的“角色”,没有人知道卸妆后的我们是个什么样子。我们就像披着画皮的妖,游荡在人间。这张脸是谁的都好,因为我自己根本就没有脸。

疯狂的消费主义背后是极致的自我否定。一个名牌包包的价值高过一个独一无二的成人,以至于成人必须要把包包挎在肩上才能感到自己的价值 ;一张高分试卷的价值高过一个独一无二的孩子,以至于孩子必须要拿出高分试卷才能看见家长的笑脸。因为人类是巧合碰撞出来的,是偶然存在的,是无用的,如果不能让社会满意,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如果不能让家庭满意,死了也浪费土地。

小时候听许多人说 :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有一天母亲指着我骂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如果世界上最伟大的爱都不能接纳我,谁还能接纳我?如果谁都不会接纳我,我以什么为凭据来接纳我自己?

教会的无力与误区教会原本是可以解答这一切的。或者说,教会被命令去传的福音,正是这份绝望唯一的解药。作为基督的肢体,教会被赋予的职责正是解答我们的绝望、帮助像我们这样绝望的人。神的确也借着教会解决了我的问题。然而,我3 岁进入教会,到 21 岁才真正感到因福音得着释放。这 18年漫长的时光中,我所在的教会一直无力彰显出神大能的爱。

我遇到的困境,想必也是许多教会的困境。我所在的教会非常小,甚至最初都没有牧师,只是一些听闻福音的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学习。因此,早期对于教义的认识并不系统,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学一点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信仰不成体系的危险。我的父亲至今也没有信主—他宣称自己是坚定的民族主义者,认为基督教是欧美的文化侵略。我最初关于信仰的知识都是母亲教给我的。

我从她那里听到的福音版本里没有“因信称义”,而是“悔改然后得救”。

我问她 :“悔改是什么意思?我必须要从行为上改正吗?我必须要先改正了然后才能上天堂吗?” 她回答说 :“不从行为上改正,怎么证明你认罪了呢?不认罪,怎么证明你信主了呢?信神的人当然要从行为上改正,如果做不到就向神祷告,神一定会帮助你改正的。”

可是神没有帮助我改正。至少,祂没有当下、立刻、马上阻止我撒谎。那时候我正为了学钢琴的事情和母亲拉锯战,因为不想练习又必须应付,我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撒谎。我去教会礼拜,翻翻《圣经》,里面写着 :“惟有胆怯的、不信的、可憎的、杀人的、淫乱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话的,他们的份就在烧着硫磺的火湖里。”我心想,是不是我改正不了撒谎的习惯,神就不会接纳我。可是我要是不撒谎,还怎么活呢?每一天都有那么多要说谎才能应付过去的事情。而且我才是个小学生就已经这样了,等我再长大些,需要的谎言岂不更多?!

我仍然坚持去教会,十八年来除了极个别的情况我几乎没有中断过礼拜。然而我去了,也只是在那里坐着。我相信有这样一位神,因为我找不到否认祂的证据。可是我不爱祂,也不爱祂的话。面对牧师的讲道,面对读经祷告和灵修书籍,我能感受到的只有抗拒和恐惧。我感受不到神的爱,只能感受到律法的定罪。神的律法是何等严苛啊!每当我和母亲有所争执,她就搬出圣经的教训来让我哑口无言。

当我说 :“我真的做不到,我真的很难受!”她无法提供任何直接的帮助—哪怕只是接受我考差的成绩。她只是回答:“那一定是因为你没有祷告。只要你祷告了,神一定会帮助你的。”我再次哑口无言。

牧师的讲道也常年保持着“圣经说了‘这个’,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基督徒就应该这样”的模式。我仿佛看到一种“理想基督徒”的范式,而我和其中任何一条都沾不上边。我做不到,神也没有帮助我做到,以至于我觉得祂根本不爱我。我甚至开始讨厌这个神。因为相信祂,好多别的同龄人习以为常的事情我都不能心安理得地去做 ;如果没有祂,如果我像父亲一样做一个无神论者,我能轻松多少啊!与审判相比,连一了百了的死都显得可爱了!

我在这样的错误中挣扎了十几年。直到教会一位姐姐去国外读完了神学硕士,回来着手修补教导体系中的漏洞。她和另一位姐姐,花了很长时间不断告诉我 :“因信称义”是福音的本质,没有其它附加的条件 ;认罪的含义是承认神并尊重祂的律法为真理,并不要求人立刻改正行为 ;神会帮助人改正行为,这不是要求,而是应许。这是神来主导的工作,不是人自己的努力。人只需要恳切祷告,并且耐心等候。而在这过程中人一切的过犯,神都赦免,因为基督已经为我们付了赎价。

未被完整说明的福音能带来的伤害真的远超人的想象,对于原本就对世界和自我都感到绝望的人们来说就更是如此。另一方面,这样的错误也使得针对成年人的门徒训练偏离了最重要的方向。我所在的教会不乏认真学习的人,大家十几年如一日地组成小组、学习圣经。然而,我们关注人的行为,而不是神的行动 ;关注人的罪,而不是神的爱 ;关注人的事例,而不是神的启示。当我们学习圣经,我们只想知道人应该怎么做,却不去看神为我们做了什么。这样的门徒训练是没有根基的,自然,也是没有多少果效的。

若试图凭自己的能力去遵行律法,我们绝无可能将基督的爱表现出来。

收割的人可有预备好镰刀?
教会里的长辈给我一种印象,好像他们觉得给青年人传福音非常困难:一方面,实在没有共同话题,甚至教会内的年轻人都不想和长辈们搭话 ;另一方面,他们感觉青年人的世界丰富又多彩,充满各种物质享受和精神诱惑,相比之下,福音似乎显得毫无吸引力。

我要发自内心地说,长辈们想多了—再没有比我们灵里更加贫穷的人了!线上的世界是丰富多彩、充满诱惑,可它是假的。如果现实中有这样的丰富、美好、尊严、荣耀可以找到,我们又何必去虚拟世界找一份假的呢?如果连这样的逃避现实都不能证明我们的绝望,还有什么能证明我们的绝望呢?但给青年人传福音确乎是一件难事。因为我们是在对传统的质疑中成长起来的一代,我们拒绝接受任何形式的糊弄。

90、95 后出生在中国经济发展和城市变化最迅猛的时候,赶上了互联网全面开放的最后一段好日子。绝大多数人都是独生子女,坐拥全家人持续的关注。这样的我们,敏锐而挑剔、独立且复杂。若非超越人世的丰盛,就不能吸引我们 ;若非坚固整全的真理,就不能说服我们。我们不仅要新约,我们也要旧约 ;我们不仅要彻底的救恩,我们还要完整的世界观 ;我们不仅要逐句解经,我们也要系统神学和护教学。

当代的青年人,在独立自主、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实则潜藏着对真理和爱的极度渴慕。我相信这份渴慕是神的预备,预示着福音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正大有可为。但这份渴慕也向教会提出了要求和挑战 :收割的时候已经到了,我们都等不及了,可是收割的人可有预备好他的镰刀?

6. 我们可能都是精神病人?

导读:由于我们生活在人人都与现实脱节的社会,所以我们说自己是正常人。我们对事物各有不同的扭曲看法,有些人偏向这,另一些人偏向那 ;由于我们都惧怕失去爱和被人拒绝,所以都宁愿活在非现实中。我们都倾向以精神失常角度看世界,为自己制造不少歪曲现实的地图。
作者简介 :韦约翰是一位加拿大的精神科医生,退休后致力于写作属灵书籍。
任何人活在世上,都知道面对现实的真相并不容易,有时甚至十分痛苦。为什么面对现实这样困难呢?难到一个地步,需要一次内在革命才能让我们看到现实的真相 ?

一个根本的原因是,虽然很多人会极力否认,但其实在我们每个人本性深处 , 有一种难以满足的对爱的渴求;同时我们也有一种潜在的恐惧,害怕别人不爱我们。

爱对高等动物十分重要,愈高等的动物,愈需要爱来维系生存。一个人若没有了爱,就会走向死亡 ;因此,纵然我们不觉得自己渴求爱或怕被人排拒,但其实我们都十分恐惧不被人接纳。这些感受可能深藏在我们不自觉的意识中 ;在不知不觉间,这些感受会明显地影响我们的行为,并扭曲我们对周围事物的看法。

我们对爱的渴求,既深又难以满足,且极恐惧被人拒绝 ;所以,我们难于面对现实。我们不敢面对一些关于自己和周围人的事实,因为在内心深处,我们极恐惧这些事实会令我们失去所需要的爱。

恐惧一直支配着我们的行为我们对爱的迫切需要源于生命早期。童年的遭遇尤其重要,若得不到足够的爱护,就会伤害整个人的成长,这个影响会一直延展到青少年期 ;而愈早期的伤害就愈具破坏性。

双亲并非完美、世界并非完美,并且儿童很容易误解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由此我们便知道,那些潜存在我们里面对事物扭曲的看法是如何产生的。儿童并不了解成年人,他们可以误解最仁慈的行动 ;换句话说,他们不单会因着虐待或残害而受伤,举例说,儿童有时得不到他或她渴求的呵护,原因可能有很多,并非必然是因为缺少爱。

可能母亲病了,或正为别的事而心烦意乱;又可能有人劝诫父母不可宠坏孩子,或是家中另一个孩子正面对危机,需要父母全心照顾。但对一个孩童来说,很容易把这些理解为没有人爱他。

儿童在整个童年阶段都会有时正确、有时不正确地觉得自己被人排拒。这是什么意思呢 ? 简单来说,我们在成长过程中,有很多机会养成对事物的扭曲看法 ;而这些对自我、别人和宇宙歪曲了的理解,很容易令我们在生命中作出不健康、甚至危险的抉择。如果要我们从自己根深蒂固曲解了的世界观中回转过来,重新正视现实,实在需要一次大地震。

如果好父母也可以令子女对现实有扭曲的看法,不良父母造成的伤害就更大了。一个儿童分辨善恶的能力,往往受父母的行为影响而大大削弱。举例来说 , 当一个儿童被父母虐待,日后他长大了,很有可能同样虐待自己的子女,纵然他的内心极不愿意。

同样,一个受到性侵犯的儿童,日后长大了亦会性侵犯其他儿童。一个早年失去父亲或母亲的儿童,长大后亦很有机会得精神抑郁症。我可以举出很多这样的例子 ;在这些事例中,早年被排斥拒绝或感到被排斥拒绝的经验,往往令人产生扭曲的、不切实际的思想。

你可能会说,我也有一个不愉快的童年,但我的思想仍很有条理,我也能客观地看自己。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我们都想相信,我们的感受不会限制自己的逻辑思维 ;但事实上,感情因素的影响远超过我们所能理解。我们的所见所闻 , 往往在我们理解事物的过程中 , 被大大扭曲了。

感情是逻辑思维的成分之一,当我们仍未意识到所想的事之前 , 感情已起了作用 , 影响了我们的思想。感情就像过滤器,令我们不能准确地聆听别人的说话。

可惜,极少人在襁褓时就得到足够的温暖及柔软的拥抱,我们在孩提时往往都会经历被人拒绝的恐惧(无论那是真的或只是错觉)。因此,到我们长大成人后,都没有充分准备好去处理被人拒绝的恐惧。纵然我们不察觉,但其实恐惧一直支配着我们的行为。

心理分析为什么无效
现在我们或许可以隐约看见,为何改变的过程是这样痛苦。要改变,你先得面对现实——你是一个不太讨人喜欢的人。

这种意识隐含着以下问题 :如果他们知道了我是这样的,会怎样想?你恐惧遭人拒绝而不敢问这个问题,并在不知不觉间忘记自己不好的一面。
我们一生无一例外都是这样。在社交场合中,我们尽量隐藏自己不好的一面 ;对于无法隐藏的表现,我们亦会找些借口。要我们面对自己的软弱,等于要我们承认自己并非想象般可爱 ;这令我们恐惧再没有人爱自己,从此变得孤单、被人遗弃。

如此说来,要治疗我们把现实扭曲的毛病似乎相当容易。如果我们所有的问题都源自早年的一些错误理解,那么我们只要把这些错误发掘出来,加以纠正便可得医治了。

这大致是早期心理分析家所采取的做法。弗洛依德及其门生能正确地理解到,我们很多问题的根源都深藏在无意识中 ;但我相信弗洛依德一派的人把问题低估了,以为只要能发现及处理好隐藏的痛苦,就可使人回复正常行为。

但一般来说,接受心理分析的病人并不比没有接受这类治疗的人,更能经历彻底的转变。唯一不同的 , 是他们学会了用弗洛依德的心理分析术语来讨论自己的问题而已。
我相信人不能产生真正改变的主因,在于他不肯承认宇宙中存在一套道德架构。罪咎、羞耻和恐惧等感觉,并非只是我们思想的投射 ;自童年开始,我们就需为自己的行为和态度负责,即使是那些源自错误理解,或因曾受虐待而作出反应的行为也不例外。

我提到这一点,是因为有些人寻求记忆治疗或内心治疗。这类的治疗法,其起源可追溯到早期心理分析学的教导。其过程是将一个早期的记忆从无意识的隐藏处重新发掘出来。这样做的目的,是把这些回忆与一些令人得安慰的联想(如耶稣的形象)结合起来,以得到治疗。

可惜,除非我们同时去处理事件的道德层面,让回忆的人有适切反应,否则,这类治疗并不能为人带来永久的改变。

一个人如果要得到真正的治疗,必须面对自己如今成了一个怎样的人,以及从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需要饶恕别人,也需要经历被人饶恕。这必然带动一次十分彻底的观点重整。如果忽略了这个原则,我们追求记忆治疗的努力可能徒劳无功 ;只有悔改才能产生决定性的作用。

我见过一些人不断祷告,以追寻自己问题的深入根源,一直以来,他们的心却不肯悔改,充满骄傲。

我们都倾向以精神失常的角度看世界当我不能正视现实时,其实我是透过精神失常者的眼光看世界 ;虽然我处于脱离现实的状况中,我仍能正常地运作。我的心理并不健康,甚至可以说我有精神病,但一般人仍会视我运作正常。

我认为在医学及心理学上对精神病所下的定义并不完全。我们很少人生活在现实中 ;但只要我们能与人彼此适应,分享共同的幻觉,又或可以理解其他人的幻觉,我们便认为自己在精神上是正常的。只有那些在机能上有障碍的人 , 我们才称为精神病人。

什么令一个人成为机能上有障碍的精神病人呢?当我们不能照顾自己,或危害自己及周围的人,我们便算是在机能上有障碍。不过,我们大部分人,甚至可以说所有的人都活在与现实脱节中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都是精神失常的人。

由于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人都与现实脱节的社会,所以我们说自己是正常人。我们对事物各有不同的扭曲看法,有些人偏向这方面,另一些人则偏向那方面 ;由于我们都惧怕失去爱和被人拒绝,所以都宁愿活在非现实中。

精神科医生兼作家史柏克认为,我们都倾向以精神失常的角度看世界,因此,我们为自己制造了不少歪曲现实的地图。这些地图涵盖了我们对现实的理解,而我们就靠这些地图穿越生命的海洋。

史珀克认为,我们是透过书本、传媒、与他人接触、与现实的互动而产生了我们的地图。这些原料来源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扭曲的,而我们对这些数据的理解也同样是扭曲的。

若我们要认真面对自己及周围的世界,就必须年年月月地去更改自己的地图。每日不断地去面对现实,是得着自由的唯一途径。大多数人不能忍受不断修正人生地图的痛楚,于是放弃了去理解现实,而甘于只拥有固有的地图。

有些人在少年时期已经放弃了去理解事物真相 ;在往后的日子亦满足于这种少年人式对生命的看法。另一些人则停留在中年:他们的人生地图细小零碎,对世界的看法既狭隘又错误。一般人到了中年的后期,都放弃再努力;他们肯定自己的地图完整,而世界观也正确(甚至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他们对任何新的信息已不再感兴趣。
我们一旦采取了这种态度,便会处处为自己的地图辩护,任何人如果挑战它的可靠性,我们都会感到不快;任何挑战我们对生命看法的论据,都会使我们恐惧。我们会指出这些新信息为错误、危险、异端 , 是魔鬼的作为,要对它口诛笔伐;我们甚至企图操纵周围的环境,使它与自己的观点相符。
不论我们属于什么背景、种族和信仰,史柏克的理论在某程度来说,都很切合我们的景况。由于我们只是人,我们对现实的掌握都很有限,对自己的了解亦远不及我们认为的,但由于我们所持的地图是我们去理解现实的唯一线索,所以我们可怜绝望地抱着它不放,仍然拒绝作新的学习。

被神拒绝的恐惧作者简介 :韦约翰是一位加拿大的精神科医生,退休后致力于写作属灵书籍。
任何人活在世上,都知道面对现实的真相并不容易,有时甚至十分痛苦。为什么面对现实这样困难呢?难到一个地步,需要一次内在革命才能让我们看到现实的真相 ?

一个根本的原因是,虽然很多人会极力否认,但其实在我们每个人本性深处 , 有一种难以满足的对爱的渴求;同时我们也有一种潜在的恐惧,害怕别人不爱我们。

爱对高等动物十分重要,愈高等的动物,愈需要爱来维系生存。一个人若没有了爱,就会走向死亡 ;因此,纵然我们不觉得自己渴求爱或怕被人排拒,但其实我们都十分恐惧不被人接纳。这些感受可能深藏在我们不自觉的意识中 ;在不知不觉间,这些感受会明显地影响我们的行为,并扭曲我们对周围事物的看法。

我们对爱的渴求,既深又难以满足,且极恐惧被人拒绝 ;所以,我们难于面对现实。我们不敢面对一些关于自己和周围人的事实,因为在内心深处,我们极恐惧这些事实会令我们失去所需要的爱。

恐惧一直支配着我们的行为我们对爱的迫切需要源于生命早期。童年的遭遇尤其重要,若得不到足够的爱护,就会伤害整个人的成长,这个影响会一直延展到青少年期 ;而愈早期的伤害就愈具破坏性。

双亲并非完美、世界并非完美,并且儿童很容易误解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由此我们便知道,那些潜存在我们里面对事物扭曲的看法是如何产生的。儿童并不了解成年人,他们可以误解最仁慈的行动 ;换句话说,他们不单会因着虐待或残害而受伤,举例说,儿童有时得不到他或她渴求的呵护,原因可能有很多,并非必然是因为缺少爱。

可能母亲病了,或正为别的事而心烦意乱;又可能有人劝诫父母不可宠坏孩子,或是家中另一个孩子正面对危机,需要父母全心照顾。但对一个孩童来说,很容易把这些理解为没有人爱他。

儿童在整个童年阶段都会有时正确、有时不正确地觉得自己被人排拒。这是什么意思呢 ? 简单来说,我们在成长过程中,有很多机会养成对事物的扭曲看法 ;而这些对自我、别人和宇宙歪曲了的理解,很容易令我们在生命中作出不健康、甚至危险的抉择。如果要我们从自己根深蒂固曲解了的世界观中回转过来,重新正视现实,实在需要一次大地震。

如果好父母也可以令子女对现实有扭曲的看法,不良父母造成的伤害就更大了。一个儿童分辨善恶的能力,往往受父母的行为影响而大大削弱。举例来说 , 当一个儿童被父母虐待,日后他长大了,很有可能同样虐待自己的子女,纵然他的内心极不愿意。同样,一个受到性侵犯的儿童,日后长大了亦会性侵犯其他儿童。一个早年失去父亲或母亲的儿童,长大后亦很有机会得精神抑郁症。我可以举出很多这样的例子 ;在这些事例中,早年被排斥拒绝或感到被排斥拒绝的经验,往往令人产生扭曲的、不切实际的思想。

你可能会说,我也有一个不愉快的童年,但我的思想仍很有条理,我也能客观地看自己。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都想相信,我们的感受不会限制自己的逻辑思维 ;但事实上,感情因素的影响远超过我们所能理解。我们的所见所闻 , 往往在我们理解事物的过程中 , 被大大扭曲了。

感情是逻辑思维的成分之一,当我们仍未意识到所想的事之前 , 感情已起了作用 , 影响了我们的思想。感情就像过滤器,令我们不能准确地聆听别人的说话。

可惜,极少人在襁褓时就得到足够的温暖及柔软的拥抱,我们在孩提时往往都会经历被人拒绝的恐惧(无论那是真的或只是错觉)。因此,到我们长大成人后,都没有充分准备好去处理被人拒绝的恐惧。纵然我们不察觉,但其实恐惧一直支配着我们的行为。

心理分析为什么无效
现在我们或许可以隐约看见,为何改变的过程是这样痛苦。要改变,你先得面对现实——你是一个不太讨人喜欢的人。这种意识隐含着以下问题 :如果他们知道了我是这样的,会怎样想?你恐惧遭人拒绝而不敢问这个问题,并在不知不觉间忘记自己不好的一面。

我们一生无一例外都是这样。在社交场合中,我们尽量隐藏自己不好的一面 ;对于无法隐藏的表现,我们亦会找些借口。要我们面对自己的软弱,等于要我们承认自己并非想象般可爱 ;这令我们恐惧再没有人爱自己,从此变得孤单、被人遗弃。

如此说来,要治疗我们把现实扭曲的毛病似乎相当容易。如果我们所有的问题都源自早年的一些错误理解,那么我们只要把这些错误发掘出来,加以纠正便可得医治了。

这大致是早期心理分析家所采取的做法。弗洛依德其门生能正确地理解到,我们很多问题的根源都深藏在无意识中 ;但我相信弗洛依德一派的人把问题低估了,以为只要能发现及处理好隐藏的痛苦,就可使人回复正常行为。

但一般来说,接受心理分析的病人并不比没有接受这类治疗的人,更能经历彻底的转变。唯一不同的 , 是他们学会了用弗洛依德的心理分析术语来讨论自己的问题而已。

我相信人不能产生真正改变的主因,在于他不肯承认宇宙中存在一套道德架构。罪咎、羞耻和恐惧等感觉,并非只是我们思想的投射 ;自童年开始,我们就需为自己的行为和态度负责,即使是那些源自错误理解,或因曾受虐待而作出反应的行为也不例外。

我提到这一点,是因为有些人寻求记忆治疗或内心治疗。这类的治疗法,其起源可追溯到早期心理分析学的教导。其过程是将一个早期的记忆从无意识的隐藏处重新发掘出来。这样做的目的,是把这些回忆与一些令人得安慰的联想(如耶稣的形象)结合起来,以得到治疗。可惜,除非我们同时去处理事件的道德层面,让回忆的人有适切反应,否则,这类治疗并不能为人带来永久的改变。

一个人如果要得到真正的治疗,必须面对自己如今成了一个怎样的人,以及从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需要饶恕别人,也需要经历被人饶恕。这必然带动一次十分彻底的观点重整。如果忽略了这个原则,我们追求记忆治疗的努力可能徒劳无功 ;只有悔改才能产生决定性的作用。

我见过一些人不断祷告,以追寻自己问题的深入根源,但一直以来,他们的心却不肯悔改,充满骄傲。我们都倾向以精神失常的角度看世界当我不能正视现实时,其实我是透过精神失常者的眼光看世界 ;虽然我处于脱离现实的状况中,我仍能正常地运作。我的心理并不健康,甚至可以说我有精神病,但一般人仍会视我运作正常。

我认为在医学及心理学上对精神病所下的定义并不完全。我们很少人生活在现实中 ;但只要我们能与人彼此适应,分享共同的幻觉,又或可以理解其他人的幻觉,我们便认为自己在精神上是正常的。只有那些在机能上有障碍的人 , 我们才称为精神病人。

什么令一个人成为机能上有障碍的精神病人呢?当我们不能照顾自己,或危害自己及周围的人,我们便算是在机能上有障碍。不过,我们大部分人,甚至可以说所有的人都活在与现实脱节中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都是精神失常的人。

由于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人都与现实脱节的社会,所以我们说自己是正常人。我们对事物各有不同的扭曲看法,有些人偏向这方面,另一些人则偏向那方面 ;由于我们都惧怕失去爱和被人拒绝,所以都宁愿活在非现实中。

精神科医生兼作家史柏克认为,我们都倾向以精神失常的角度看世界,因此,我们为自己制造了不少歪曲现实的地图。这些地图涵盖了我们对现实的理解,而我们就靠这些地图穿越生命的海洋。

史珀克认为,我们是透过书本、传媒、与他人接触、与现实的互动而产生了我们的地图。这些原料来源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扭曲的,而我们对这些数据的理解也同样是扭曲的。

若我们要认真面对自己及周围的世界,就必须年年月月地去更改自己的地图。每日不断地去面对现实,是得着自由的唯一途径。大多数人不能忍受不断修正人生地图的痛楚,于是放弃了去理解现实,而甘于只拥有固有的地图。

有些人在少年时期已经放弃了去理解事物真相 ;在往后的日子亦满足于这种少年人式对生命的看法。另一些人则停留在中年:他们的人生地图细小零碎,对世界的看法既狭隘又错误。一般人到了中年的后期,都放弃再努力;他们肯定自己的地图完整,而世界观也正确(甚至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们对任何新的信息已不再感兴趣。

我们一旦采取了这种态度,便会处处为自己的地图辩护,任何人如果挑战它的可靠性,我们都会感到不快;任何挑战我们对生命看法的论据,都会使我们恐惧。我们会指出这些新信息为错误、危险、异端 , 是魔鬼的作为,要对它口诛笔伐;我们甚至企图操纵周围的环境,使它与自己的观点相符。

不论我们属于什么背景、种族和信仰,史柏克的理论在某程度来说,都很切合我们的景况。由于我们只是人,我们对现实的掌握都很有限,对自己的了解亦远不及我们认为的,但由于我们所持的地图是我们去理解现实的唯一线索,所以我们可怜绝望地抱着它不放,仍然拒绝作新的学习。

被神拒绝的恐惧作者简介 :韦约翰是一位加拿大的精神科医生,退休后致力于写作属灵书籍。
任何人活在世上,都知道面对现实的真相并不容易,有时甚至十分痛苦。为什么面对现实这样困难呢?难到一个地步,需要一次内在革命才能让我们看到现实的真相 ?

一个根本的原因是,虽然很多人会极力否认,但其实在我们每个人本性深处 , 有一种难以满足的对爱的渴求;同时我们也有一种潜在的恐惧,害怕别人不爱我们。

爱对高等动物十分重要,愈高等的动物,愈需要爱来维系生存。一个人若没有了爱,就会走向死亡 ;因此,纵然我们不觉得自己渴求爱或怕被人排拒,但其实我们都十分恐惧不被人接纳。这些感受可能深藏在我们不自觉的意识中 ;在不知不觉间,这些感受会明显地影响我们的行为,并扭曲我们对周围事物的看法。

我们对爱的渴求,既深又难以满足,且极恐惧被人拒绝 ;所以,我们难于面对现实。我们不敢面对一些关于自己和周围人的事实,因为在内心深处,我们极恐惧这些事实会令我们失去所需要的爱。

恐惧一直支配着我们的行为我们对爱的迫切需要源于生命早期。童年的遭遇尤其重要,若得不到足够的爱护,就会伤害整个人的成长,这个影响会一直延展到青少年期 ;而愈早期的伤害就愈具破坏性。

双亲并非完美、世界并非完美,并且儿童很容易误解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由此我们便知道,那些潜存在我们里面对事物扭曲的看法是如何产生的。儿童并不了解成年人,他们可以误解最仁慈的行动 ;换句话说,他们不单会因着虐待或残害而受伤,举例说,儿童有时得不到他或她渴求的呵护,原因可能有很多,并非必然是因为缺少爱。

可能母亲病了,或正为别的事而心烦意乱;又可能有人劝诫父母不可宠坏孩子,或是家中另一个孩子正面对危机,需要父母全心照顾。但对一个孩童来说,很容易把这些理解为没有人爱他。

儿童在整个童年阶段都会有时正确、有时不正确地觉得自己被人排拒。这是什么意思呢 ? 简单来说,我们在成长过程中,有很多机会养成对事物的扭曲看法 ;而这些对自我、别人和宇宙歪曲了的理解,很容易令我们在生命中作出不健康、甚至危险的抉择。如果要我们从自己根深蒂固曲解了的世界观中回转过来,重新正视现实,实在需要一次大地震。

如果好父母也可以令子女对现实有扭曲的看法,不良父母造成的伤害就更大了。一个儿童分辨善恶的能力,往往受父母的行为影响而大大削弱。举例来说 , 当一个儿童被父母虐待,日后他长大了,很有可能同样虐待自己的子女,纵然他的内心极不愿意。同样,一个受到性侵犯的儿童,日后长大了亦会性侵犯其他儿童。一个早年失去父亲或母亲的儿童,长大后亦很有机会得精神抑郁症。我可以举出很多这样的例子 ;在这些事例中,早年被排斥拒绝或感到被排斥拒绝的经验,往往令人产生扭曲的、不切实际的思想。你可能会说,我也有一个不愉快的童年,但我的思想仍很有条理,我也能客观地看自己。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都想相信,我们的感受不会限制自己的逻辑思维 ;但事实上,感情因素的影响远超过我们所能理解。我们的所见所闻 , 往往在我们理解事物的过程中 , 被大大扭曲了。
感情是逻辑思维的成分之一,当我们仍未意识到所想的事之前 , 感情已起了作用 , 影响了我们的思想。感情就像过滤器,令我们不能准确地聆听别人的说话。
可惜,极少人在襁褓时就得到足够的温暖及柔软的拥抱,我们在孩提时往往都会经历被人拒绝的恐惧(无论那是真的或只是错觉)。因此,到我们长大成人后,都没有充分准备好去处理被人拒绝的恐惧。纵然我们不察觉,但实恐惧一直支配着我们的行为。

心理分析为什么无效
现在我们或许可以隐约看见,为何改变的过程是这样痛苦。要改变,你先得面对现实——你是一个不太讨人喜欢的人。这种意识隐含着以下问题 :如果他们知道了我是这样的,会怎样想?你恐惧遭人拒绝而不敢问这个问题,并在不知不觉间忘记自己不好的一面。

我们一生无一例外都是这样。在社交场合中,我们尽量隐藏自己不好的一面 ;对于无法隐藏的表现,我们亦会找些借口。要我们面对自己的软弱,等于要我们承认自己并非想象般可爱 ;这令我们恐惧再没有人爱自己,从此变得孤单、被人遗弃。

如此说来,要治疗我们把现实扭曲的毛病似乎相当容易。如果我们所有的问题都源自早年的一些错误理解,那么我们只要把这些错误发掘出来,加以纠正便可得医治了。

这大致是早期心理分析家所采取的做法。弗洛依德及其门生能正确地理解到,我们很多问题的根源都深藏在无意识中 ;但我相信弗洛依德一派的人把问题低估了,以为只要能发现及处理好隐藏的痛苦,就可使人回复正常行为。

但一般来说,接受心理分析的病人并不比没有接受这类治疗的人,更能经历彻底的转变。唯一不同的 , 是他们学会了用弗洛依德的心理分析术语来讨论自己的问题而已。

我相信人不能产生真正改变的主因,在于他不肯承认宇宙中存在一套道德架构。罪咎、羞耻和恐惧等感觉,并非只是我们思想的投射 ;自童年开始,我们就需为自己的行为和态度负责,即使是那些源自错误理解,或因曾受虐待而作出反应的行为也不例外。

我提到这一点,是因为有些人寻求记忆治疗或内心治疗。这类的治疗法,其起源可追溯到早期心理分析学的教导。其过程是将一个早期的记忆从无意识的隐藏处重新发掘出来。这样做的目的,是把这些回忆与一些令人得安慰的联想(如耶稣的形象)结合起来,以得到治疗。可惜,除非我们同时去处理事件的道德层面,让回忆的人有适切反应,否则,这类治疗并不能为人带来永久的改变。

一个人如果要得到真正的治疗,必须面对自己如今成了一个怎样的人,以及从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需要饶恕别人,也需要经历被人饶恕。这必然带动一次十分彻底的观点重整。如果忽略了这个原则,我们追求记忆治疗的努力可能徒劳无功 ;只有悔改才能产生决定性的作用。我见过一些人不断祷告,以追寻自己问题的深入根源,但一直以来,他们的心却不肯悔改,充满骄傲。

我们都倾向以精神失常的角度看世界当我不能正视现实时,其实我是透过精神失常者的眼光看世界 ;虽然我处于脱离现实的状况中,我仍能正常地运作。我的心理并不健康,甚至可以说我有精神病,但一般人仍会视我运作正常。

我认为在医学及心理学上对精神病所下的定义并不完全。我们很少人生活在现实中 ;但只要我们能与人彼此适应,分享共同的幻觉,又或可以理解其他人的幻觉,我们便认为自己在精神上是正常的。只有那些在机能上有障碍的人 , 我们才称为精神病人。

什么令一个人成为机能上有障碍的精神病人呢?当我们不能照顾自己,或危害自己及周围的人,我们便算是在机能上有障碍。不过,我们大部分人,甚至可以说所有的人都活在与现实脱节中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都是精神失常的人。

由于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人都与现实脱节的社会,所以我们说自己是正常人。我们对事物各有不同的扭曲看法,有些人偏向这方面,另一些人则偏向那方面 ;由于我们都惧怕失去爱和被人拒绝,所以都宁愿活在非现实中。

精神科医生兼作家史柏克认为,我们都倾向以精神失常的角度看世界,因此,我们为自己制造了不少歪曲现实的地图。这些地图涵盖了我们对现实的理解,而我们就靠这些地图穿越生命的海洋。史珀克认为,我们是透过书本、传媒、与他人接触、与现实的互动而产生了我们的地图。这些原料来源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扭曲的,而我们对这些数据的理解也同样是扭曲的。

若我们要认真面对自己及周围的世界,就必须年年月月地去更改自己的地图。每日不断地去面对现实,是得着自由的唯一途径。大多数人不能忍受不断修正人生地图的痛楚,于是放弃了去理解现实,而甘于只拥有固有的地图。

有些人在少年时期已经放弃了去理解事物真相 ;在往后的日子亦满足于这种少年人式对生命的看法。另一些人则停留在中年:他们的人生地图细小零碎,对世界的看法既狭隘又错误。一般人到了中年的后期,都放弃再努力;他们肯定自己的地图完整,而世界观也正确(甚至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们对任何新的信息已不再感兴趣。

我们一旦采取了这种态度,便会处处为自己的地图辩护,任何人如果挑战它的可靠性,我们都会感到不快;任何挑战我们对生命看法的论据,都会使我们恐惧。我们会指出这些新信息为错误、危险、异端 , 是魔鬼的作为,要对它口诛笔伐;我们甚至企图操纵周围的环境,使它与自己的观点相符。

不论我们属于什么背景、种族和信仰,史柏克的理论在某程度来说,都很切合我们的景况。由于我们只是人,我们对现实的掌握都很有限,对自己的了解亦远不及我们认为的,但由于我们所持的地图是我们去理解现实的唯一线索,所以我们可怜绝望地抱着它不放,仍然拒绝作新的学习。

被神拒绝的恐惧真正深远而持久的转变,只有透过悔改——内在生命的大地震而来。悔改本身牵涉道德因素 : 如果我需要改变,就一定是做错了某些事情,得罪了某人而必须做一些补救工夫。这个转变不光是涉及心理因素。如果转变只停留在心理层面 , 只是处理了童年时代种下的问题,那还不够深入,绝少能产生深远而持久的改变。除非我能够进入这个宇宙的根本架构里去,与它调和,否则任何转变都是不完全的。
在这里,我们要再一次面对被人拒绝的恐惧。非基督徒有时会觉得信徒将神当作感情的拐杖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说不错,的确有不少自称基督徒的人,制造了自己的上帝—这个上帝具慈祥及令人安慰的面容,与神真正的面目有点不同。

如果有些人将神当作拐杖,则另一些人会因不自觉的恐惧,而刻意逃避神这个观念,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会被神拒绝。试想,被人拒绝已是这么恐怖,若被那位创造我们、又真正了解我们的至高者拒绝,岂不是更恐怖吗 ? 所以最好就是当他不存在。

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学家,有时会在这题材上捉弄人。我的精神科老师知道我曾经做过宣教士,而他们对自己的反宗教立场很有信心,所以凑合了一笔赌注,大家来猜测我何时会放弃宗教信仰,若谁的答案最接近,就可以赢取全部奖金。

一个接一个精神科老师问我 :“约翰 , 你在童年时发生了什么事令你需要一位神来给你安慰呢?”由于我在事后很久才知道有关赌注的事,所以每次当他们这样问,我都感到有点错谔。不过很快我便学会以攻为守。我会反问他们 :“我对你也有同样的疑问—在你幼年时发生了什么事,令你对神如此恐惧 ?”

他们大都会说 :“我并不惧怕神。”我会继续追问,“哈哈,你已进入否认的状态。如果你不是惧怕神,那为何你总是离不开这个题目?你为何不停提起这个问题!”我在十年后才知道他们打赌的事,我不知道那笔赌注的最终下落,但我自信我问老师们的问题是有根据的。

无论一个人的宗教立场如何,他的基本心理状况仍是一样都害怕面对现实。假如我们不肯面对事实,那就始终无法有真正积极的转变。

悔改令生命产生真正的改变。如前所述,如果没有惊天动地的彻底悔悟,我们很难在人生方向上有真正而持久的转变。悔改可以令你的人生重新开始 ;它甚至可以治疗精神病。

悔改让精神病人痊愈我受精神科训练初期,就遇过一个因悔改而得痊愈的精神病人。他的改变并不是受了大有能力的传道人之影响;甚至也不是因为如我般半熟练的精神科医生医好了他。

那是我在专科实习的第二年,被他激怒了,竟把任何精神科的技巧都忘得一干二净。在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时,神迹就在眼前发生。这个神迹发生在一位四十岁的单身汉身上,他在一间全科医院的精神病房已住了几个星期,他坚信自己患了癌症。我们告诉他并没有患上癌症 , 可是他一直不肯相信。他全身无力,失去食欲,长期失眠。我们给他精神科药物和抗抑郁药,但全都无效,最后我们给他十次电极震荡治疗,但情况仍没改变,所有治疗似乎全都无效。

我叫他到办公室,希望弄清楚他的问题所在。他提及早年的生活,告诉我有两件事仍很困扰他。很多年前,他曾违背医生的劝告饮一樽啤酒 ;更重要的是,他在二次世界大战时逃避了兵役。他有些朋友在欧洲阵亡了,令他感到很内疚。很奇怪,他对两项罪竟然感到同等的不快,他正在经历着“幸存者的罪咎”,而且长时期抱有异常的罪咎感。

在我们的交谈中,发生了很奇妙的变化,就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门突然打开了,彼此的心灵毫无阻隔地相遇。我问他 :“你有求赦免吗?”“我十分渴望被赦免。”“你属于哪个宗教 ?”“俄罗斯东正教。”“你的神甫教你怎样寻求赦免呢 ?”“通常我们会去告解。可是那有什么作用 ? 我很少去。”“倘若你有告解,为什么神要赦免你?”“因为基督为我们受死和流血。”“那为什么还要担心 ?”“因为我实在太坏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愤怒,大声对他说 :“你太坏是什么意思 ?”他也像我般提高了声浪,大声说 :“我不配他的赦免。”我对他说 :“不错,你真的不配。”他惊愕地抬起头来,说 :“我不能骗自己,我必须赎罪。”你可能不信,当时我变得更加愤怒,对他说 :“你是谁,竟敢说基督的死不够你用?你是谁,竟敢认为要将你那可怜的赎罪加添在神的大恩之上?难道他的牺牲不足以救赎像你那样的人吗 ?”

我们彼此凝视,然后他一面哭泣一面祷告。我希望自己清楚记得他说出的每个字。人的第一次祷告,有种无法形容的新鲜感,特别是他仍未学会各式祷告术语。在我记忆中,他大概说了如此的话 :“神啊 , 我不知道,我真的很难过,现在向你道歉,我是无意触犯你的。”随着是更多的抽泣、涕泪,我递给他一盒纸巾,只听见他继续说 :“神啊 ,谢谢你,太奇妙了.我不知道事情竟会如此。神啊 , 我不知该说什么,但谢谢你,我真的无限感激。神呀,谢谢你!”我一面为他祷告,他一面用纸巾抹去面上的眼泪。我平常祷告流畅,但也被他激动的情绪感染而打了折扣。他握着我的手,双目有神地说 :“医生,多谢你,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把这事告诉我呢 ?”

我们停止给他任何药物。其后的一个星期里,我每天只是跟他打个招呼 :“早晨好吗 ?”我希望由其他人记录他的进展。他们在病历上写道 :“进步神速,不再有情绪抑郁或胡思乱想,开始切实计划未来。”之后有一天他对我说 :“医生,我知你很忙,但我想跟你谈谈。”我们一坐下他就说 :“医生,我不知应该怎样表达 , 不过我觉得自己从前一直瞎眼,现在才开始看见。”他从未读过圣经,也未唱过任何圣诗 ;可是他却几乎一字不差地用上了圣经和诗歌的话语。我一面跟他谈话 , 一面检查他的精神状态。他不再有抑郁,也没有躁狂的迹象,只是仍有一点妄想和虚无的幻想。他差不多完全康复了。

其实,悔改主要并不是感到歉疚,而是对现实重新理解。我的愤怒令他突然醒悟自己真正的罪,是轻看了神在基督里的怜悯,于是他实时改变,承认自己对神的态度错误,而其他转变和释放亦接踵而来。不到一星期,他的精神抑郁已烟消云散。接受了一套前所未闻的对现实的理解,结果彻底改变了他的病情。医院全体人包括高级医生、社会工作者、心理学家、护士和我都同意这一点,他离开医院的时候 , 已经彻底痊愈。

我从来没说过悔改应该成为医治精神病的标准方法 ;但是,由于悔改源自对现实的领悟和接纳,悔改的经历肯定会令我们更切合现实。我只是想指出 , 当人在不愿意悔改而产生精神病症的时候(有时主要是这个原因),悔改可以医治这类精神病。

神让我们看见自己的真实景况,除了对神大爱的深刻感受之外,没有别的事情更能推动我们去深切悔改。从感情的角度来说,没有其他事物能更深地感动我们。

7. 谁能医“空心病”? —谈北大四成新生称活着无意义

导读 :北大临床心理学博士、精神科主治医师徐凯文,发现很多看上去很优秀的本科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生,都得了一种不同抑郁症的病 :空心病—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到哪儿去了,我不知道自己要成什么样的人。他把“空心病”称为“价值观缺陷所致的心理障碍”。
口述丨Eric、往箴、Sue
采访丨王东莉
Eric :1990 年出生,北京大学理工科博士研究生
往箴 : 1994 年出生,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大四学生
Sue : 1995 年出生,北京大学医学部大四学生他们有强烈的孤独感和无意义感,他们从小都是最好的学生,最乖的学生,他们也特别需要得到别人的称许,但他们有强烈的自杀意念,不是想自杀,他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活下去,活着的价值和意义是什么,所以他们会用比较温和的方式,当然也给我们机会把他救回来,但核心的问题是缺乏支撑其意义感和存在感的价值观。”

前些天,一篇呈现北京大学学生心理状态的文章《北大四成新生认为活着人生没有意义,甚至已经放弃自己!》

在朋友圈被刷屏了,很多微信公众平台都进行了转载。作者是北京大学临床心理学博士、精神科主治医师徐凯文,作为在高校工作的精神科医生,他在接触许多案例后发现,很多看上去很优秀的本科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生,都得了一种不同于抑郁症的病 :空心病。

他发现患者有着共同的特点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到哪儿去了,我的自我在哪里,我觉得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我过去十九年、二十多年的日子都好像是为别人在活着,我不知道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在文中,徐博士把“空心病”称为“价值观缺陷所致的心理障碍”。

90 后这一代成长在物质丰盛的社会环境中,信息时代也给他们带来了比过去单一正确价值观更多样的精神源流,而从集体主义中解放出来的个体,也比前些世代似乎拥有更多的自由与自我发展,而他们所反映出的精神样貌却让人不可思议 :更深的孤独,更加找不到自我,更不容易满足也更早地陷入虚无。

就此,《境界》采访了三位来自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的 90 后基督徒学生,他们上的中学、大学如徐博士文中所言,都是最好的学校之一,他们也多少都经历过文中类似的心理挣扎和价值观失落。

从他们的分享中,我们可以看到除了信仰以外,无论是被社会、他人或自己赋予的价值观和意义感都不能成为人生长久的基石 ;没有以上帝为维度作为自我认识的基准,没有对人性之罪的认识,“自我”终究要迷失在比较、争竞中,从而陷入颓废、孤独、抑郁、焦虑,永远没有真正的自由与满足。

他们的表述,也让我们可以瞥见这个时代的一些普遍事实,如同徐博士在文中所说,社会“空心”了,90 后对自我与人生意义的困惑与挣扎,何尝不发生在旧的价值观被打破、又无真正立得住脚的新价值观建立的中国社会里,发生在成人世界的日常与你我之间?同 学 变 敌 人, 人 生价值观建立在与别人比较之上?

《境界》:看完《北大四成新生认为活着人生没有意义》一文,你有哪些共鸣和感受?
Eric :读完这篇文章之后,我想起我一位好朋友 Phillip 说的 话 :When you climb theladder, at the top, you willfind nothing.(翻译:当你爬上梯子的顶端,会发现上面一无所有。)如同徐博士在演讲中所说,“空心病”看似是一种疾病,但反映的是一个很大的社会问题,不过要把这个锅简单地甩给北大,作为一名北大学生,觉得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很公平。但北大的确是社会的一个重要窗口,既是敏感地带又是热点区域。如果你问我,患所谓“空心病”的人群在北京大学究竟有多少?是三四成吗?我真的不知道,但“空心病”所折射出的价值观以及信仰缺失危机,在北大校园确实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

面对这样一个价值观缺失的状态,有些同学选择继续按照别人的逻辑活下去,成为一个父母眼中的“别人家孩子”,成为同学眼中的“男神”、“女神”,成为老师、社会眼中“人才中的人才”;而另外一些同学则撑不下去,发现这样为别人而活太累且没有尽头,其中最绝望的就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有的就干脆落入虚无主义,认为人生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唯一的真理就是这个世界不存在真理,于是打着虚无主义的大旗,或明或暗地狂奔在一条通往“精致利己主义者”的大道上,可以世俗,可以单纯,可以聪明,可以愚拙,一切都可以迎合、一切都可以表演。

往箴 :看到“你周围的同学是你的敌人吗?他是你人生最大的财富啊!”这句话挺震撼的,我原来就这样,视同侪为劲敌,把自己的人生意义和价值建立在和别人的比较当中,一定要分出高下,不会从心底去欣赏和赞美别人的优长,不愿意接受别人比我强。

我们总是处于无穷无尽的朋辈压力之中,在一种“人往高处走”的单向思维里把自己越逼越紧,“总有一个人要当最后一名,但这个人总不是我,总会有人排在前面,这里面一定得有我”,只有“往高处走”的我们才是正常的、可爱的、有尊严的,相反就是堕落的、讨厌的、没有自尊的。

一位非常优秀的学长因为延期毕业而选择自我了断,有一次和同学聊天,她们说不想生小孩,因为他 / 她万一上不了常春藤该怎么办?感谢主的恩典让我在看到这篇文章时可以感同身受,回想起神怎样带我渐渐走出迷局。

Sue:徐博士提出的“空心病”的概念很形象,他也抛出了很多对学校教育、对家庭的质问,直击“空心病”症结背后的原因。就自身而言,我在大学真切经历过文中所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得到什么东西,时不时感到恐惧”的感觉。我想很多人转发此文不仅因为有共鸣,也期望这个现象得到关注后,自己能找到改变这一“空心”状态的出路。

《境界》:你或你周围的同学经历过强烈的孤独感、无意义感或焦虑吗?具体是怎样的感受呢?
Eric :周围的同学有。我不能完全体会他们每个人的具体感受,不过我认同徐老师在这一点上的观察,“情绪低落、兴趣减退、快感缺乏,如果到精神科医院的话,一定会被诊疗抑郁症,但问题是所有的药物都无效”。

往箴 :同学们容易在比较中对自己的选择感到焦虑甚至抑郁。考研,工作,还是出国?内保还是外保?留在外地还是回家乡?很多时候大家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习惯于把他人选择的道路想得过于美好平顺,羡慕他们所得的便利,而很少独立思考自己的人生究竟需要什么,一位哲学院的同学羡慕商学院同学易于就业薪资高,而商学院同学却也羡慕对方精神生活丰富,这样的相互羡慕、自我打击在校园里屡见不鲜。

大一大二时我经历过无意义感,觉得自己活着没有意义,自己无可救药,做任何事都没有动力。每天早上不愿意醒来,醒来之后不知道有什么可做的或为自己的失败而痛苦,宁可活在睡梦中。不愿意去上课,一遇到挫折或没有达成自己的预期就自暴自弃,也不愿意走出去和别人交往。发现自己非常冷漠,对任何人都没有同情心。通过看剧、吃东西、购物等来转移注意力和填补空虚感和不安感,一旦脱离这些就感到很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Sue :大一那时是我孤独感最强烈的时候吧。在感受到同学的多样化的同时,又能感受到由于不同的背景而存在的差异,很容易让人产生比较的心,进而发现自己没有一点优越感。大一时也没有找到一个信仰的群体彼此扶持,就在这样的比较中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价值,从而越发觉得要有价值就需要一些光鲜亮丽的东西,比如傲人的成绩或美丽的外表,别人才会选择多去注意你,去认可你,所谓的“互利匹配”。但后来发现,越是在意这些东西,心里越觉得被捆绑,更容易在失去后质疑自己,觉得自己做不了有意义的事,没有价值。

既骄傲又自怜, 心中似乎总有一个空洞
《境界》:简要介绍一下你从小到大的学校生活,家庭和学校的教育主要是怎样的状况?
Eric :我在南方的一座二线城市长大,母亲一直在大学工作,父亲从大学离职下海经商。我从小是母亲带大的,父亲下海之后,平均一年在家待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我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父亲也很难说对我有太多了解,在关系上我和母亲很亲密。
因为从小到大成长在一个高校的环境中,身边的同学也多半是大学教授的子女。我自己也不甘于平庸,努力在一切事情上做得比别人好。从小到大,我当了 12 年的班长,高中考上了全省第一的高中。除了正常的校园学习,周末基本都在参加各种培优,手风琴、乒乓球、游泳、英语、数学、绘画等等。这些让我在童年就树立了这样的观念 :要比别人强、要成为一个全才、要成为一个完美的人,任何让别人觉得我不错的事都是我需要努力的。

往箴:父母接受过高等教育,父亲经商,母亲在事业单位工作。父亲算是上一代“凤凰男”,非常希望我能出人头地,在这一点上非常执着,他很希望我和学业有成的同学、事业有成的前辈多加交往,获取经验、拓展人脉。当我表示自己不想成为也不会成为精英,他感到很失望。

我就读的初中和高中都是本地最著名的中学之一,初中时班主任比较严厉,那时候在学校的宣传里一切向成绩看齐的色彩已经挺明显,同学们的课外兴趣爱好和社交要为学习让路。高中时的校风反而开放些,会有社团等,但随年级的升高,终极目标就是高考,我生活中最开心的事就是考取好名次,成为学霸。

Sue :父母都是中学老师,没有给过我太大学习压力,当初他们也很尊重我的个人专业选择。从小到大我的学习生活一帆风顺,我所在的高中也是当地最好的高中。学校总体也秉持着自由多元化的校风,不会压制学生除学习之外其它方面的发展,这样的成长环境下我对人生的理解更加多元化,也觉得除了学校学习之外,有更多宝贵的东西值得去追求。但上大学后,发现身边更多优秀的同学,意识到生活中有更严酷的竞争。身边很多同学都纷纷进入了“竞技状态”,刷成绩、拿奖学金、发论文、参加学生会,而自己大学之前曾看重的那些东西好像让自己很没有竞争力,比如以前认为做事是为了经历过程带给人乐趣和意义,而不是很功利化的目的去参与,这些一度让我觉得很挣扎。

《境界》:你为人生的意义困惑过吗?父母、学校或社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Eric :父母、学校和社会对人生意义、价值的看法千差万别,我不想评论,我只谈谈我自己的经历,当然这些经历也是受到父母、学校和社会影响的。我对人生的意义的困惑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认为我应当为别人而活,无论在道德上、成绩上、志向上我要成为别人眼中的偶像,什么都好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平庸,我不相信我能赋予我自身价值,只有父母、学校、社会有这个资格。

但当我来到北京之后,我发现这样活着根本没有尽头,永远都不自由,非常对不起自己,我又开始了第二个阶段,我下定决心,不再迎合任何人,既然生命终归要消亡,那么生命本身就没有意义,与其迎合别人的评价,不如无视一切束缚,自己活得快乐潇洒。这期间,我骄傲过,也自怜过,但更多时候是既骄傲又自怜的,我发现自己心中似乎有一个空洞,任何成就、梦想、享受、快乐都不能填满。这样的绝望甚至让我开始幻想自己的生命可以明天结束,这样我就可以从这样的困惑中彻底释放了。信主后,我在或骄傲或自怜的挣扎中找到了永恒的意义。

往箴 :和同学们交流人生意义时,我们表达出来的价值观看上去很分裂,一方面,我们常常说希望美好的关系、自然状态的生活、对兴趣爱好的追求能够赋予生活更高的意义。另一方面,在日常实践和选择中,我们又不由自主地顺应社会价值标准下的规则,往往据此规划人生,没法实现前者。如同父母一方面安慰我人生最重要的是身心健康,然后是生活幸福,事业小成即可,但另一方面又希望我可以像他们所欣赏的成功人士一样事业有成、出类拔萃。

我曾经就读的重点中学,校训是“今天我以母校为荣,明天母校以我为傲”,对学生的要求是成为精英,对精英的具体解读偏重于事业有成,学校和大部分班主任鼓励中学生不仅要形成集体荣誉感,还要形成集体优越感,这种风气在毕业生校友会中也很明显。
这些价值观曾经深入我的骨髓,尽管我表面上努力表现得再超然的样子,内心还是常常被牵引、起伏不定,靠信仰才能胜过。

Sue:与其说是困惑,不如说是在经历中不断为自己已经认定的“人生意义”被否定而深深沮丧。应试教育让我觉得“考试”二字总结了一生 ;听长辈谈人生让我觉得“权力”之上风采无限,“权力”之下只能郁郁不得志 ;身边学业优秀的朋友立志学术让我觉得为推动科学发展而毕生奋斗有意义,但他们在为人处世上不见得有更令人敬佩的见解和表现。来自学校、父母、社会对于人生意义的解读,不断加深我对生活的理解,但同时也看到其片面性和片面之下的无奈,也让我看到信仰的可贵。

我们的“空心病”是如何被治愈的
《境界》:你是在什么状况下信主的呢?有靠着信仰走出虚无、孤独或抑郁焦虑的经历吗?
Eric :在信主之前,我的生活看似是充实有趣,活得就像永远不会死一样,但其实内心是空虚绝望的,我不盼望工作、不盼望婚姻,甚至对未来充满畏惧,经常幻想着如果我明天死掉了或许我就再也不用挣扎了。2013 年,我偶然在校园的地摊上淘到了一本二手《圣经》,一个星期后,竟然有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找到我,给我传福音,为我讲解《圣经》。

后来,接触到一些基督徒的朋友们,几次邀请后,为了给他们面子,就应付着去了一次,哪想到就再也没有离开过。2015 年中秋节受洗。靠着信仰,我终于明白,我的价值不在主之外,我找到了我最最重要的人生基石,我的人生从此不再虚无。虽然在将来,我想也会经历坎坷,同样会经历起起伏伏、焦虑和孤独,但我知道,在我生命的最深处,耶和华是我的岩石,我的山寨,我的救主,我的神,我的磐石,我所投靠的。祂是我的盾牌,是拯救我的角,是我的高台,是我的避难所。(撒母耳记下 22 :2-3)

往箴 :我在初中时期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而努力学习,后来确实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发现大家并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喜欢我,因而感到“心累”,觉得拼命学习并没有带给我想要的改变。后来上高中,在和同学比较的压力中感到挫败,丧失了学习的目标和兴趣,开始逃学厌学,到高二彻底不愿意去学校,休学一年,在这一年里信主,受洗。

因着上帝的恩典开始改变三观,知道每个人都是上帝所创造的杰作,无论精英还是普通人都是有价值的。我不再为了别人的评价而读书,后来在上帝的保守下重回校园,中间生命状况起起伏伏,跌倒数次,但祂的应许没有落空,祂依然带领我在这样的过程中认识祂的救恩,认识在祂里面真实的自己,了解祂对我的人生计划。

Sue :我是在高中时接触到信仰,整体来讲高中生活比较单一,所以有更多精力去思考一些价值观方面的问题,我也是在高考毕业后做了决志祷告。但真正以信仰为力量去克服困难,自己在信仰生命上有更深的成长,还是在大学期间。那时因为完全脱离父母管教,自己去面对生活,我感到焦虑,也因为对于未来发展的迷茫和对自己现状的不满,更由于和他人不断比较的心理作祟,心里始终畏惧自己做得不够好,觉得自己努力也很无力。当然,问题的本质还是认为自己活着的意义需要别人的赞美来彰显出来。

今年年初,我知道了一个在校园里的聚会小组,开始有了规律的查经生活,在小组成员彼此坦诚的分享中我也逐渐和大家分享了内心的感受,小组里的成员都无条件地包容了我,高年级的姐妹也向我提了很多具体的建议,分享她的心路历程,我们一起为彼此的状态而祷告,也一起学习着把所焦虑的事情交托。这个过程里我收获了宝贵的友谊,更在破碎自己后重新认识了上帝和自己,把自己做事的目标从取悦人转向经历上帝取悦上帝。

《境界》:从信仰的角度,你现在如何看待学习、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呢?
Eric :《马太福音》第 23 章 12 节里说 :“凡自高的,必降为卑 ;自卑的,必升为高。”信主后,我在或骄傲或自怜的挣扎中找到了永恒的意义。我明白我的意义和价值不在主之外,而人一切倚靠自己的工作都是注定倒塌的巴别塔。学习现在对我来说是自由的,可以享受的,可以更多地认识上帝所造的万事万物,我明白这是祂在我现阶段生命中的重要计划。我不愿在这片园子里努力成为所谓万人景仰的“偶像”,唯愿成为一粒种子,落在这片地里。如今我活着的终极意义便是荣耀这位上帝,学会去爱上帝和爱人,愿上帝使用我在我所做的一切事上荣耀祂的名,愿我的生命可以成为爱的管道,祝福他人。

往箴:我曾一直都很在意自我,差点将信仰目的变成了使自我臻于完美,无视救恩,一心自我荣耀。现在我希望更清楚经历耶稣基督的救恩,一生经历祂,倚靠祂,相信祂。

学习是为着耶稣基督,希望以后可以成为上帝祝福的管道,作为一个努力着的普通人,去向“精英至上”的价值观说不,捍卫每个普通人应得的尊严。

至于人生的价值,上帝看人是看内心,看对祂的回应、看美好的品格,不是看我们外在的成就、财富、别人的夸赞。让我们在整个过程中经历祂,变成祂的答案。上帝拯救人类的计划,不是要从我们身边擦过,而是要从我们里面走过去,这是一个使我们融化、再塑造的过程,上帝会使我们成为祷告的答案,祂通过每个人的生命来彰显他的救赎。

Sue:学习不是为了取得一个好的成绩,就证明自己是竞争中的胜出者,是精英,是上帝所喜悦的人。学习,是为了更好地被上帝所用。我曾经觉得找不到学习的动力,更在经历挫折时丧失学习的动机,倍感生活灰暗,自己很被动地在学习。

但信仰让我愿意更有耐力去面对我所面对的挑战,让我相信“万事相互效力”,也让我对未来规划的眼光从只关注自身的发展,转移至去思考这个过程关键是为上帝做见证。无论经历了怎样低谷,上帝都没有放弃我,因为祂的意念高过我的意念,祂的恩典也确实够我用。不只 9 0 后, 多少人也是忙而空心的?

《境界》:作为一个 90 后,你很想对父母、学校或社会说些什么?
Eric :愿所有焦虑中的人们找到内心的平安,也请给予所有年轻人真实的尊重。无论如何,上帝爱你们,也爱我们。

往箴 :希望父母不要把孩子的价值建立在与他人的比较之上,父母也不要把自己的价值建立在与他人的比较上,孩子是看得出来的,并且会受影响的。希望学校不要为了自己的荣誉牺牲掉大多数学生的自尊自爱,要教导学生认识自己的权利和责任,而不是践踏和嘲笑,趋之以羞耻和恐惧,不要用优越感来给学生打强心针。社会价值观太乱了,需要信仰。

Sue :“空心病” 这个用来描述校园学生状况的词汇表达的或许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一种疾病,而是一种不可被忽略的现象。放眼社会,又有多少成年人也是忙而“空心”?

社会即使花了大量时间做正能量宣传广告,给人们带来的精神能量却是微乎其微的,因为广告也是“空心”的。父母、学校和社会有责任去引导年轻一代在不断探索的人生道路上有可靠的精神归属,我们都需要寻找那位真正可以医治空心病的医生—耶稣基督。

8. 导读:90 后群体中抑郁症很普遍。我们大学有 10位心理咨询老师,9 点开始上班,一天可接待 4个学生,七天 10 个老师就有 280 个学生接受咨询。一个有抑郁症的大一学生说,去学校咨询室半个月内根本排不上号。我之前觉得心理咨询室就是摆设,没想到这么多人需要。90后大学生为何这么容易抑郁??
口述丨武东杰、王会会
采访丨王东莉

今年 7 月,北京某重点大学有 40 人被确诊为抑郁症,个别学生无法参加论文答辩,不得不延迟毕业,抑郁症虽然遍布各个群体,但年轻化的趋势却有增无减。这些年,大学教育状况频出,中国式家庭的病症、教育体制的偏差对 90 后成长的影响有不少文章提及,却很少人真正走近他们的心灵世界。

《境界》访问了两位做 90 后大学生事工的牧师和同工,其中一位本身也是 90 后中的一员,这些分享虽然不能全面反映这一代大学生的状况,但对我们了解 90 后独特的心灵面貌很有价值。

90 后的成长正赶上中国经济极度繁荣的时段,他们是物质生活丰盛的一代,他们的父母多是 60 后、70 后,经历过物质匮乏时期之苦,天然地以为物质是幸福的根本,或以为这是爱的主题。许多为经济富足忽略孩子其他需要的父母怎能预想到,积累财富让孩子可以随意买买买,结果会迎来一个抑郁的世代?

而现在的大学校园越来越像社会,被各种价值观侵袭,刚开始社会化之路的 90 后大学生该如何在混乱、不安、盲目的世界中寻找人生价值?如何从破碎分裂的自我心态中,走上真正的自我成长之路?

后现代特征 :自我封闭、孤单而虚幻
Q1、请简单分享一下上帝呼召你在大学生这个群体服侍的经历吧。
王会会 :我从小跟着妈妈去教会,小时候觉得教会好玩,没有太多的思考。从上高一开始,我才愿意自己走进信仰,了解耶稣。上大学邻近毕业时,我们学校发生了一起学生跳楼事件,我特别难受,那天晚上我哭着祷告了很久,寻求上帝的带领,希望能做点什么。

禁食祷告三天后,我遇到了现在的学生团契。之后我并没有立刻起来服侍,因为当时打算毕业以后回老家。后来我发现学校的学生有越来越多的心理问题,对社会价值观、情感成长等方面大家存在着一些困惑。参加过三次大学生短宣后,我更发现这些状况不是单在我们学校发生,而是普遍存在于 90 后群体中。我开始重新思考应该做些什么,今年在一次营会里清楚地领受到上帝让我服侍大学的学生,我才真正开始委身于大学生事工。

武东杰 :我最初进入教会牧养时面对的群体就是大学生,时间大约是在 2003 年左右。开始可能也不是十分清楚地认为这就是上帝对我的呼召,但进入这个群体之后,我发现这个群体真是非常需要福音,而且这个群体也是福音的希望。这个年轻群体的健康成长,对他们自己的一生,也包括对教会都非常有益。慢慢地,我也发现自己非常适合这个群体,当然,上帝也越来越清楚地让我看见,祂呼召我来服侍这个群体,这个群体相对来说开放度高,生命的可塑性很强。我们教会的异象是建立平衡的健康的生命,这可能一直是我们的一个定位,注重生命栽培也是我一直探究的牧养方向。

Q2、在服侍 90 后这个群体的过程中,你发现有哪些特别需要关注的呢?
王会会 :我之前接触过的一些有服侍学生经验的人说,跟学生传福音的方法就是拿着《四个属灵定律》小册子来讲,我和团契的一位小同工模拟过,想看这种方式在我所服侍的大学的效果,结果一小时第一页都翻不过去。

现在的学生思维很发散,问题很多,而且现在网络时代,90 后比 80 后接受网络信息的能力更强,不管在哪个团契都发现他们看纸质书比较少。以前我们以查经为主的团契,慕道友很容易流失,但往往办爱筵、做讲座比如婚恋分享会来的学生就非常多。

90 后比较喜欢吃喝玩乐,办爱筵的话比较好拉近距离,比较容易聊天。婚恋讲座这方面效果也很好,90 后是早熟的一代,到上大学前有些学生已经谈过好多任男女朋友了。

他们对婚恋没有正确的认识,常常是我想谈就谈,有好感就谈,没有好感就分手,所以他们在婚恋这方面很少明白什么是真爱。我爱一个人我要怎样做?这些问题他们都很感兴趣。

武东杰 :我牧养过的学生有 75 后、80 后,现在以 90后为主。我发现 75 后相对还是会比较拘谨听话 ;80 后自我,但是紧张 ;90 后也很自我,但更多的是虚幻,没有自己。这样表述可能不好理解,我想 90 后可能更具备所谓的后现代特征,或说,带着网络时代的特点,比如疏离、孤单、自我封闭、不融入群体,还有就是习惯生活在虚幻之中。从现象上讲 90 后与其他年代的人相比肯定有不同,但我觉得本质上没有差别,大多不过都是人性共同的罪。对牧养而言,不需要太多强调他们的独特性,毕竟福音是改变生命的,不是改变一些行为模式和现象。

90 后他们最需要的是陪伴,是慢工夫,要比较有耐心。

我们需要和他们去接近,和他们沟通,还需要找到他们的兴趣点去切入福音。我的方法之一就是举办读书会,曾经我们还办过新生加油站,就是开学季新的学生有时不适应大学生活,教会的学长们跟他们聊聊怎么适应。对于比较年轻的要去服侍学生群体的人,可能有一个特别大的诱惑就是追求事工果效,这是需要警醒的。

遇现实困境, 躲回网络中虚构的自己
Q3、有评论说这一代人更自我,也更脆弱,你所感受到的他们的心理状况是怎样的?

王会会:就我所接触的看,90 后群体中抑郁症很普遍。我们大学有 10 位心理咨询老师,从 9 点开始上班,一天可以接待 4 个学生,七天 10 个老师就有 280 个学生接受咨询。前段时间我们学校有个大一的孩子和我联系,她有抑郁症,她说去学校的咨询室半个月内根本排不上号。我之前觉得心理咨询室就是个摆设,却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需要。我听到其他高校团契中也反映抑郁症非常普遍。

我是得过轻度抑郁症的,我当时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之后,一个老师让我看卢云神父写的《负伤的治疗者》。我觉得写得特别符合我们这一代的情况。首先我们对未来没有盼望,因为我们的父母总是把自己的观念往我们这一代强加,我周围的同学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和挣扎。

比如说填高考志愿,家长在这事上有很多干涉。有很多学生根据家长的意愿填了志愿,但到了大学后发觉不是自己想学的,就很迷茫,又没法换专业。90 后在某些方面又比大家想像的要坚强,特别是面对社会的黑暗面,我们想到的积极面比较多,我们会想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去解决,但最后大家都会告诉我们中国就是这样改变不了。随后我们就会对自己的想法产生怀疑,我们真的改变不了这个社会吗 ? 那大家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是为了什么?我们就又纠结了。

我自己是原生家庭对我造成的影响最大。我家中原来做养殖,11 岁时家里的生意不景气,父母要去西北开拓,我只能寄养在亲戚家里,我的性格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变化。用现在 90 后的词汇说,那一年就是明朗小女孩黑化的开始。寄养的日子对我来说每一天都难熬,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一年里,我学会了看人脸色说话处事,学会了隐忍,失去了很多 11 岁的孩子该有的快乐。那时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也没有长辈引导告诉我面对这一切的改变该怎么办,我的敏感、心细、猜疑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况且平常父母的关系不和睦,我时常觉得不被爱,也对婚姻不报任何期待。父母从小对我严厉的管教,让我对自我认知也有错误,不管发生任何事,总是先自我反省,有时甚至是在承担一些不该我承担的责任,这让我特别累。我对身边的人也不够信任,总是有所防备和保留,在自己的周围设置一道屏障,我称之为安全距离,这样就不会受伤害,也把爱我的人隔在了外面。

我的恢复是得到一位师母的帮助。她带着我一一祷告,攻破营垒,耶稣的爱把接近支离破碎的我重新塑造完整。被神医治之后,我开始恢复正常的属灵生活,祷告、读经、赞美,每一天都深深感觉自己是被爱的,状态好到身边的人都以为我恋爱了。

武东杰 :像我接触的孩子们,在人看来相对来说还是很自我,但实际上就他们而言,很多的事情还是被父母安排的,他们可能是到了大学阶段才开始知道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他们也不是那么清楚自己究竟该怎么样,因为从来没有人要求他们去思考自己的人生和将来,所以 90后抑郁症比较多。

据我的了解和经验,90 后抑郁很大的原因,还是跟他们找不到真正的自我有关,没办法自我成长。现实和他们幻想的东西常常截然不同,他们不知道如何承担责任,有时也不愿承担责任。他们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现实冲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解决,这时他们可能就很愿意陷入自己的世界,常常是网络世界。他们习惯在网络里找到虚构的自己,但在现实世界,他们在很多方面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做。

我看到这样的例子比较多,我对网络文化的看法比较负面。现在网络和科技比如 3D 技术这些越来越发达,人们很容易在网络里虚拟一个他们认为的世界,90 后遇到现实问题常常躲到网络的世界去,但那个世界又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导致他们容易纠结,无法成长。比如 60 后、70 后成长期没有网络世界可躲,你必须面对残酷的现实,自我反而可以成长。

父母的分裂, 让孩子没有安全感和爱Q4、你发现原生家庭对 90 后的影响是怎样的?
王会会 :在第一次短宣期间,我就发现 90 后大都受到原生家庭的影响和伤害。90 后家庭破碎的挺多,我短宣时带着做决志祷告的女生是父母离异的。父母离异后,她就跟母亲在一起。她从母亲那里得不到足够的爱,又很少见到父亲。她对母亲渴求的部分就比较多,希望理解自己、包容自己,但母亲又做不到,她很痛苦,特别需要爱。

我们 90 后大多衣食无忧,就我个人成长经历而言,虽然我父母双全,但当家长要赚钱的时候,就对家庭没有太多关注。每个孩子的成长都是需要家长陪伴的,缺乏父母的陪伴,造成我们这一代对爱的需求很多,但在家庭里又找不到,这直接影响到之后的人际关系,包括我们的亲密关系。为何 90 后在性方面更混乱,就是很缺乏爱,把性当作爱。

我的父母在他们自己的家庭中得到的关爱特别少,所以他们两个人就不懂得怎么爱,怎么表达爱。他们走到一起时,他们之间爱的语言就特别少,我长大的环境中就没有太多的爱。

我觉得这是一个循环模式,如果上一辈没有爱的话,那下一辈,乃至下下一辈也是没有爱的。我父母关系不好的时候,妈妈经常会向我控诉爸爸的一些行为,说她有多受不了,各种抱怨、伤害都往我这边倒。所以,这二十几年我扮演的角色就是垃圾桶,导致了我自己对婚姻的绝望和恐惧,我之前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结婚的,现在被主医治了。

武东杰 :90 后其实被父母影响得很深,只是说他表面表现得会很反叛。90 后孩子的父母大多是 60 后后期的,或是 70 后的,这些父母可能已经有一些所谓的自由意识,开始尊重孩子的独立思想,但实际上他们骨子里不完全如此,还是习惯性控制孩子。

这种分裂给孩子的感觉就是没有权威,因为父母好像跟他们做朋友,但实际上又是权威。从人的本性而言,安全感的来源恰恰是权威,当权威被破坏后,人就处在一种动荡和不安里面,就好像是说你形成自己的观念之前,你就真的很需要权威来告诉你什么是对的,所以他们这些部分是混乱的。

现在很多的家长还是以为物质的提供和保障就是爱了,或说以为那是爱的主题,这样的认知就会忽略孩子的情感,忽略孩子的感受,忽略孩子的内心世界。这样成长起来的孩子很明显有缺失,他不明白关系是什么,如何建立亲密关系。

有一个 90 后学生,他虽然父母双全,但他从小在姨妈家长大,他父母忙着赚钱,他父母的观点是我们保证你的吃喝,保证你的生活,我们去赚钱也都是为了你。当然在姨妈家他的生活也不错,但他从来没有建立过真正的亲密感,而且在他姨妈家生活,很明显,他必须得体,被喜欢,所以他呈现出来的就是很得体,本能地去讨好别人,但在这种讨好系统当中他又非常自我,他自己也很难受很拧巴,无法健康地处理人际关系,也不懂真正的爱。
拼颜值、追逐功利与失丧的自我
Q5、社会上哪些价值观影响着 90 后,他们的困惑多在什么地方?
王会会 :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外貌特别重要,所以很多大学生已经开始去做微整,垫鼻子、削骨、瘦脸。我的同学就去做了微整,其实她没做之前已经很漂亮了。我把她没有做之前和之后的照片拿出来给我的朋友看,他们都觉得她没有做微整前更漂亮些。
现在不少文章阅读量很高的女性公众号,其实传达的就是女人要漂亮,漂亮了就解决一切问题,这对孩子的引导太错误了,现在很多网红脸都是假的。
我的室友每天都在讨论如何变得更美,怎样护肤、敷什么面膜之类的。但没有生命的美丽是没有意义的,比如我提到的微整的同学是极度缺乏爱和安全感的,从她开始谈恋爱到现在已有二十次左右,谈得最长的那个是三年,但那个男友不仅劈腿,还让别的女生怀孕,她受到很大的伤害。
很多人的恋爱观是喜欢就好,不是奔着结婚去的,分了就分了。很多女生会有早恋,也有很多恋爱经历,对真爱就没有太多期待,对男生也缺乏信任,觉得没有什么好男生,男生不可靠,而且在每一段恋爱里都有很多算计。
90 后在性方面很开放,但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性。我们之前有想做性病的调查,去性病预防中心聊,发现现在有两个群体是艾滋病得病率最高的 :一个是老年群体,一个就是大学生。
我的同学到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有性行为了,大学时和我在同一个社团中的副团长是男同性恋,有些人还是双性恋。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渐渐被大众接受了,我周围的同学他们都觉得是可以接受的。这些离《圣经》的教导太远了,其实他们在爱这个部分其实很困惑。另外就是钱能解决一切。钱很重要,要赚钱。
武东杰:成功、赚钱,这对他们来说很有吸引力。我觉得他们的困惑和他们的偶像有相关性。他们比较少有人真正去思考他们的人生究竟该是怎么样的,而是说别人、爸妈以为那么好的人生,或是他周围的人,就是大家都共识的推崇的这样一个成功的人生。我接触的 90 后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么有自我意识,他们的困惑可能往往是说怎么能达成目标,但现在我达不成怎么办?这些让他们容易困惑。
他们的婚恋观受周围包括父母及社会对婚姻的看法,当然最直接的就是那种物化的,你有什么他有什么,所谓的门当户对。也比较自我,容易去要求别人,却不想要求自己。
在同侪关系建造方面他们比较有困难,会表现出更强烈的自我中心。他们在同学里面要出色要赢,就有明里暗里的争竞,在关系上有些人比较有手段,那弱的就会比较不爽。然后就觉得说那些人不择手段,强的人也从来不会考虑说他们的这些举动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大家都不觉得建立关系是那么重要,建造关系有时是彼此间的需要而不是一种情谊。不是说都是这样,但这样的现象比以前更多,可以说他们的这种社会化的程度更高或社会化的时间提前了。这跟现在大学教育更注重实用有关,也是整个社会大环境造成的。
Q6、看到这些问题,你如何帮助他们?王会会 :对 90 后的服侍特别要让他们有爱和安全感。
我们会每月做一次爱筵,或在特别节日会搞活动。平时也有小组讨论式的查经,写几个问题,大家一起讨论。小组
讨论会引发很多学生的思考,他们不仅针对经文来谈,还会带出自己对经文的理解,要接纳他们。
我们会有婚恋、职场人生规划等讲座提供给他们。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明白爱又分很多种,比如朋友之爱、恋人之爱,在每一种爱里我们要怎么做。90 后
有的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意义,因为自己的生命一直在按照别人的计划往前走,我们还要让他们明白生命存在是为了上帝。另外一些人需要和他们经历相似、脾气相似的人跟他们潜移默化去影响,更多需要一对一的服侍。武东杰 :对与 90 后实际生活相关的部分,我会用圣经的价值体系引导他们。比如让他们困惑的什么是成功,我就会告诉他们《圣经》里面看待成功与世界看成功的区别。
这个世界看成功是量化的,按世界的标准,是看你有没有做成什么大事,有没有被人认可,有没有达到物质的极大丰富,或说名誉上的一个轰动效应,而《圣经》看成功就是你活出上帝造你的价值,就是成功。
对他们的婚恋观,我会从《圣经》的教导来开始慢慢疏导,性观念的教导也是这样,让他们明白性是上帝给的礼物,但这是在限定的婚姻关系里。只有在上帝限定的关系里,性才是礼物,才能体会到那种愉悦关系的美好。
在活出自我这点上,我会让他们知道真正的“活出自我”的基点一定是在信仰之中。有了上帝恩典的基础,我们才有可能去谈这个自我发现的历程,这个自我就是上帝造的我。
我们现在谈 90 后自我的很多,这些所谓的自我,更大程度上都是从自我中心的角度谈的,但上帝造的自我的特点,不是以人的自我中心为角度的,而是上帝按着祂的形象样式造我们,合乎祂心意的那个我们,那个自我 ;也是我们在堕落之后,几乎丧失的那个自已。所以,我认为 90 后的成长必须是在救赎的恩典里,踏上真正的发现自我之路,慢慢去寻找上帝按着祂的形象造的自由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

9. 导读:10 月 14 日,患严重抑郁症的 25 岁韩国艺
人雪莉自杀。一个抑郁症网友发出的最后一条微博有 100 万条留言 ;好像一个树洞,人们把各种情绪藏在里面。《境界》特别刊发女孩的自述:患重度抑郁 13 年、躁郁症 7 年的她,如何走进阳光里 ;她的感受、经验和提醒。

走出抑郁与躁狂的暗黑日子
执笔丨方济温
翻译丨舒舒 Carol 刘霞 Micheal 申会爽
编者按 :10 月 14 日,25 岁的韩国艺人雪莉被发现在寓所自杀。经纪人披露,雪莉患有严重的抑郁症。2012 年,一个抑郁症网友离世前发出的最后一条微博,几年来后面陆续有 100 万条留言。这条微博好像一个树洞,人们把心中各样不被理解的情绪藏在这里。今天《境界》特别刊发一位美国耶鲁大学女博士凯瑟琳 ‧ 格林米克瑞(KathrynGreene-McCreight)的自述 :患重度抑郁 13 年、躁郁症7 年的她,如何艰难地走进阳光里;她的感受、经验、提醒和建议。
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家境良好,被父母宠爱。然而12 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出现了抑郁的症状。接下来,整个青春期都伴随着情绪的起起伏伏,还好不是很严重。
之后我嫁给了理想中的伴侣,生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宝
宝,我觉得自己的状态蛮好的。可是 30 岁后,当我再次怀孕,我的精神状况波动很大。我清楚自己有需要,但不知道这个需要具体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是否可以或者该如何诉说我的需要。我睡不好觉,吃不下饭,看不进书,再无法从小事中获得快乐。如果不是发自母性的自然力量和丈夫充满爱的支持,我根本坚持不下来。我被确诊患有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几年后,又出现了躁狂的症状,我成为一个躁郁症病人(双相情感障碍)。很多原本熟悉的亲人和朋友离开我,黑暗成了我唯一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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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囤积药物是最危险的习惯
抑郁症不仅仅是悲痛或者懊悔,也不仅仅是负面的想法或者浪漫的“忧郁”,而是负面情绪随时可以达到你的极限。坦率说,这种感觉好像你正在坠落。同样,躁狂症不仅仅是在精神上的剧烈或亢奋,也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创造力狂人。病人不能简单地摆脱它,也无法主观地慢下来。
有时我们很想迅速给出自己的建议,劝那些还在病中的人做些什么来摆脱痛苦。但如果你没有经历过类似症状—狂躁的高山,抑郁的低谷,精神分裂症的认知混乱以及精神错乱所带来的恐惧—你必须接受一个事实,你很难理解病人,可能你的建议反而会让那些饱受痛苦的人受伤更深。
在产后的那段日子,原本觉得美好的事物都让我精疲力尽,耳朵里的噪音被放大,我逃避一切声音和对话,想找回宁静。非常小的日常工作也成了我的大问题 :为什么我要叠衣服?我怎么叠衣服?如何清空洗碗机?我怎么去商店购物?我的记忆力下降,变得不会读也不会写。
大 约 五 年 后, 躁 狂 的 症 状 开 始 出 现, 我 在 抑 郁 和躁 狂 两 极 之 间 来 回 反 弹。 我 的 大 脑 非 常 活 跃, 所 有的 事 情 紧 密 相 连 :暴 风 雪, 雪 花 如 鹅 毛 般 飘 落, 绚丽 的 异 域 风 情, 神 奇、 美 味、 令 人 刺 激 …… 好 像 我走 得 快 一 点, 跳 一 下 就 可 以 飞 起 来。 轻 度 躁 狂 刚 开始 的 时 候 会 有 点 有 趣, 但 是 如 果 一 个 人 情 绪 过 于 激动、变化过快,乐趣就会结束,随之而来的就是噩梦。
抑郁意味着每一个呼吸、每一个想法、每一个有意识的时刻都会受伤 ;每一丝意识都在作痛、抽搐、刺痛。躁狂则相反 :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动作、我眼前的每一幅画面、每一个思想都在神奇地闪光,我内心充满狂喜。人极度不想服用药物。
躁狂症初期的药物治疗非常痛苦,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兴奋,什么是低落;我的内心迟钝,像死了一样。药物夺去了我在躁狂症中体会到的活力。很多人把药物丢掉或者停止服用,留到后期想要自杀的阶段再吃。我承认,在接下来的几年抑郁中,我预备了大量药物,以防自己无法承受那种抑郁低落。在和治疗师以及精神病专家谈话后,他们说服我把药放在马桶里冲走了。囤积药物可能是抑郁的人容易形成的最危险的习惯之一,所有目前没有服用的药物都应该扔掉。
轻度躁狂之后,黑暗又来了。药物成功地使我避免太过兴奋,却不能控制我的抑郁。我在地下二层,从低到高再到低。在这段时期,轻度躁狂得到了控制,抑郁却成了我的灾难。在黑暗中我开始幻想、幻听。精神疾病最糟糕的事情,除了痛苦就是耻辱,那种被指指点点、盯着看的眼神以及嘲笑。耻辱感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害怕自己不被接纳。它也把健康人的恐惧引向了患病的人。
最严重的时候,我无法走动。然而也是出于耻辱感,我没有告诉老板为什么我不能工作。我后来意识到,我本该坦诚地告诉他们,就像我感冒发烧了一样。但当时我不敢告诉他们。作为一个神学家、一个牧师,如果我真的考虑过自杀,我该怎么回去工作呢?我的助教、学院的同事们,还有教区的牧师还会相信我吗?尽管我住院五次,并接受了两次电击疗法,但我的大多数同事都不知道。

我求上帝给我力量承受得住一个人是如何患上精神疾病的?占主导地位的解释将原因归于自然与养育的结合,即一个人的大脑生物构成或基因,再加上过去和现在的生活,以及社交上的压力和创伤。我爸爸和哥哥都多次受抑郁症的折磨。我看到 PET(正电子扫描)扫描出的精神健康者与患病者大脑结构的不同,精神类疾病确实是生理性病变,并产生了精神层面的影响。
这表明我们在注意身体健康的同时也需要努力维护心理健康。
精神疾病是大脑的损伤,是大脑突触、神经元和受体的损伤。因为精神类疾病的目标是大脑和意念,所以它可能会损伤灵魂,但不能够摧毁灵魂。人的灵魂与上帝连接,它并不是精神疾病的病灶。这也意味着我们可以积极寻求信仰的帮助,寻求灵性的指导。
“耶稣是我亲爱朋友,背负我罪担我忧”,这首《耶稣恩友》真正安慰了我。你会在基督里找到安慰,耶稣可以医治灵魂。黑暗并非我唯一的陪伴,耶稣从不会离我们远去。然而为什么要花这么久我才将这些记起来?因为在抑郁的迷雾中,人常常无法感受到上帝的同在。有时人只能感觉到上帝彻底的消失,自己好像被上帝完全抛弃。我们必须明白,感觉对信仰生活并非这么重要,我们所信的并非是我们的感觉,而是那位应许在死荫幽谷陪我们同行的神。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有十多个认识的人自杀或死于暴力事件。我对自杀的新闻已经习以为常。但目睹了哥哥的抑郁,还是让我十分害怕。我还记得有一年暑假,我求他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他却说他真的不能给我任何承诺。
自杀是一种无论如何都要拒绝的行为,一个不能选的选项。当一个人被自杀的冲动折磨时,他会完全沉浸在自我当中,感觉完全被隔绝,自我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当我生病的时候,很多自杀的念头涌来。作为一个基督徒,我知道生命是从上帝而来的礼物。如果我把生命还给赐予者,我就太不知道感恩了。我们被呼召要活出爱,自杀却会破坏我们爱神爱邻舍的机会。我向上帝祷告,求他加给我力量可以坚持下去、承受得住。我也向神祷告,求神怜悯,如果有人想自杀,求神不要让他们接触到武器或者类似的东西。
我不允许自己自杀,去破坏我一生的呼召。我知道,藉着疾病,上帝依旧有很多想要我学会的功课,甚至是我现在无法想象的情况下。不论是我自己的祷告还是别人为我的代祷,祷告于我而言是很大的安慰。但对我的代祷要比应当有的少许多,因为我没有向许多人分享我的境况。这是患有精神类疾病的基督徒的悲剧。
有一个朋友为我忠心祷告了数年,我非常感激。当然,知道我疾病的家人和少数的朋友也在祷告中支持我。有时你真的做不到独自祷告,你需要向周围的人汲取信心。圣经中记载了一个瘫子的朋友决心要让耶稣医治他,于是他们不惜上房揭瓦、连人带床把朋友缒到耶稣面前。耶稣看见他们的信心,就医治了瘫子。朋友的信心对他得医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相信我所处集体的信心,对我得医治也同样重要。

对基督徒来说,祷告是我们和神的关系,在祷告中说出我们的需要是合宜的。对得医治存盼望和呼求也是合宜的,但我们不可在祷告中操控上帝。最终,经过疾病、黑夜和困苦,医治就在彼岸。认识神便是认识永生。祷告可以带来健康,即使是对扭曲破碎的大脑所导致的精神疾病也是如此。你所做的可能会救她一命
人们通常不知道如何与病人相处。他们常常过于紧张或是不自在,结果忽略了探访的时间应该尽可能短。我建议不超过十或十五分钟。对病人来说,仅仅与一位朋友或爱人同处都可能是一场挑战。探访者不要没话找话去抱怨自己或其他人的问题,要让患者主导你们的对话。如果病人想谈论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像是她的恐惧和忧虑,你就做一些观察。可以温柔地发问,但不要马上祷告。你可以提议读一些经文或祈祷,或者邀请病人说出她自己的要求,但不要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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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的朋友正在与精神疾病作战,你作为亲友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就是与对方时常保持联络,让病人知道虽然自己身患精神疾病,你们的友谊依然还在,这会让病人得到安慰。一通电话、一餐午饭甚至只是一封邮件,都能让对方低落的心情得到鼓舞。但不要期待你能与朋友愉快相处,因为精神疾病会使人变得十分无趣。
重要的是,你要意识到她糟糕的心理状况可能使她看起来像是在拒绝你,事实极有可能并非如此。她只是生病了。坚持住,不要丢下她!由于人对精神疾病的耻辱,你的朋友可能感到无法向你敞开。请不要觉得被冒犯,而是持之以恒地关切、祷告以及温柔地问候,让她知道你们的友谊和关系是无条件的。请记住,精神疾病可以是致命的,你所做的可能会救她一命。
有些基督徒害怕心理治疗。非基督徒治疗师经常以世界的角度去理解基督信仰,因此有人声称只有基督徒才可以做基督徒的治疗师。基督徒有时声称他们精神健康的唯一需要就是耶稣,也有朋友对我说,寻求任何形式的精神科治疗或心理咨询,都是对信仰的背叛。难道我们不相信撒但可以在我们头脑中引起生化反应,可以在我们的家庭关系、童年经历、自我形象中攻击我们吗?撒旦用一切办法来毁坏我们,那么为什么神不能使用精神科医师来参与医治过程呢?或许那些观点假设神不会使用这些。但我深信神的恩典可以通过抗抑郁药或咨询师的方式临到我们。
或许我们抗拒治疗的内心原因,是我们羞于承认自己应付不了精神疾病。然而当我们得了重感冒时通常不会觉得羞愧,那为什么我们对头脑中的问题就感到羞愧呢?为什么我们有了精神疾病,不像发现肿瘤一样去见医生呢?如果你觉得自己可能有精神疾病的症状,不要犹豫,马上寻求帮助。
当然要慎重选择你的治疗师,可以找两三位分别谈一谈。治疗协作中最重要的是选择一个你感觉最容易建立治疗关系的人。最好的治疗关系基于信任,这个比口头宣告的宗教立场或教育背景都重要。我向几位精神病医生、社会工作者和心理健康专家寻求帮助,其中一位是基督徒。
多年来,我一直在接受治疗师的积极治疗,并接触了许多精神病药物,大多数药物会产生相当令人不快的副作用,只有少数药物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的症状。尽管我对药物并没有好感,但这些少数见效的药物是上帝在我好像在做自由落体运动中拉住我的一条绳子。“三股合成的绳子不易折断”。我生命中的三股绳子分别是信仰(敬拜和祷告),心理(心理治疗)以及生理 (药物治疗、住院治疗和身体锻炼)。
如今,我被诊断出重度抑郁 13 年、躁郁症 7 年。在我确诊为躁郁症五年之后,我和医生终于偶然发现了适合我的混合治疗方案。那之后我的情况一直稳步改善,再没有犯过躁郁症。
这两年健康时间里,我重新工作,活力十足,与人交谈不觉得痛苦,对人微笑不再觉得脸要裂开。我知道,所有这些症状都可能会再次出现,但我已有了新的信心去面对,它们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把我击垮。一直健康的人无法体会上帝在健康中所给我们的喜乐、释放和宽慰。现在,缺乏健康是为了在健康中欢呼。在世上我们仍会有苦难,但上帝已经让我找到了祂,健康藉着疾病在闪耀。神应许在永恒中将一切都更新,不再有死亡、泪水和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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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导读:焦虑持续了七个月,我彻底崩溃了,每天都有恐慌发作和非理性的恐惧。我以前从未认真考虑过自杀,但我开始请求上帝杀死我,这样疼痛就会消失。两年里,我得了四种癌,接受了手术和化疗。然而,这却是我多年来最幸福、平静、安宁的一次经历,我竟然没有焦虑。世界五十佳教授莫兰德:

焦虑来临,我曾想自杀
文丨希幔

毕业典礼之后,莫兰德(J. P.Moreland)期待着九个月的休假,他可以休息、写作、演讲,和家人一起旅行。然而,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人生中最糟糕的七个月。他是美国拜欧拉大学(Biola University)的资深哲学教授,曾被评为“50 位最具影响力的在世哲学家”。
次日凌晨两点半,他浑身湿漉漉的醒来,心砰砰直跳,充满了强烈的紧张情绪。“就好像有一只大老虎在房子里,我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想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在接下来的七个月里,莫兰德每天都经历恐慌发作,还有强烈的焦虑。“我无法看到世界的本来面目。头一个月我花了很多时间躺在沙发上,因为我没有力气起床。我彻底崩溃了……每次查看电子邮件都很害怕,每次电话铃一响,心就怦怦直跳。我不能在高速公路上开车,这太刺激了。我不能参加外孙们的足球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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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个人呆着,所以我经常蜷成一团,担心所有的事情。我拼命想摆脱自己的束缚,但我被困在了里面。我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自杀,但我开始多次请求上帝在一次车祸或其他方式中杀死我。我觉得我的一生都是浪费,我看不出生活的意义。我想死,这样疼痛就会消失。”“别再让我像十年前那样焦虑”
莫兰德第一次开始服用抗抑郁药,时间是 2003 年。但其实他对焦虑和抑郁并不陌生,童年的莫兰德,通过观察和吸收母亲不断的烦躁,学会了焦虑。他天生就有明显的遗传易感性,容易受到来自母亲一方家庭的焦虑情绪影响。
外公常年神经衰弱,母亲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焦虑中,母亲的哥哥和姐姐也是如此,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二十年里都在服用抗抑郁或焦虑症的药物。
“我结婚后,母亲年纪已高,我和家人回到堪萨斯城去看望她—我不骗你—家里的每扇门上都至少有六把锁,其实他们住在一个安全的社区。”
此前的许多年,莫兰德时不时感到焦虑和沮丧,但并没有到无法正常工作的地步。他开始每周与一位优秀的基督徒治疗师见面,并服用抗抑郁药。除了药物治疗,大量的圣经阅读和祷告帮助了他,他的情况得到了缓解。“我继续接受治疗,继续服用药物,同时慢慢回到工作岗位,仍然担心复发。在接下来的十年里,直到 2013 年 5 月 11 日,我觉得自己还算正常。”
“由于这么长时间感觉都不错,我愚蠢地承担了太多的工作。最重要的是,我和我的精神科医生一起把我的药量降到更小。当你容易焦虑时,压力是头号敌人,我以为对我来说不是这样,我想,毕竟我是一位杰出的教授和基督教领袖。”
2013 年 5 月 11 日下午晚些时候,莫兰德刚刚在一个高水平的学术会议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开车准备回家,但不知从何而来,他突然又陷入了恐慌、恐惧和高度焦虑之中。
“我还记得当时在想,主啊,别再这样了!我不能再像 2003年那样焦虑了。这一次,可怕的焦虑和抑郁持续了五个月。”莫兰德立刻试着放慢速度,重新开始服用高剂量的抗焦虑药物,重新接受治疗。没想到的是,这次除了焦虑,他又遭遇了一场新的挑战。
得了四种癌症, 却没有焦虑
2014 年 1 月,莫兰德发现自己做一些简单的事情都会上气不接下气。医生给他做了全身血液检查。他的血液铁含量很低,“医生说一定是内出血,所以我在 3 月份做了结肠镜检查,在盲肠发现了一个很大的肿瘤。5 小时的手术切除了肿瘤和 31 个淋巴结,只有一个淋巴结已经癌变,穿透了我的肠壁,我需要六到七周的化疗。每隔一周,我都会在癌症中心接受三种不同抗癌药物的注射,每次注射时间约为 6 个小时。”
莫兰德的健康状况进一步恶化。在他去看皮肤科医生的例行检查中,医生在他左臂后部发现一处很奇怪的病灶。没有实验室可以诊断,所以他们把切片寄给哈佛大学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诊断结果是,他患有非常罕见的皮肤癌。他的医生都没听说过,这是一种罕见的、高度恶性的癌症。一旦转移,就会危及生命。“我不知道病变在那里已经有 3 个月或 3 年了。手术马上就安排好了,我手臂后面有一个 8 英寸的伤疤,腋下有一个很大的伤疤。我的前额也得了鳞状细胞癌。我的头上有个凹下去的洞,我现在需要再做一次手术。伤口一直没有愈合,我的前额缠了两个半月的绷带。”
事情还没结束。2015 年 6 月,泌尿科医生为莫兰德做了前列腺活检。一半的前列腺都有肿瘤,所幸没有穿透前列腺壁,所以他不得不做一次根治性前列腺切除术。“医生告诉我,接下来的两年里,我每三个月就要做一次血液测试。”不久后前列腺癌复发,2017 年秋天,他开始接受 39次放疗,同时注射药物,帮助饿死癌细胞。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莫兰德问道。在两年的时间里,他得了四种癌症,接受了四次住院手术和一次门诊手术、七个月的化疗。然而,他却说:“这是多年来最幸福、最平静、最安宁的一次经历,我几乎没有任何焦虑。我没有夸张,我的好朋友、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儿们经常说,他们无法相信我在整个过程中是多么平静和喜乐。”
莫兰德把这归公于两年多来他一直在进行一项名为“四步法”的习惯训练,帮助他的大脑、心、神经系统以及灵魂重新编程。这个实操性很强的训练方法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教授、神经学家杰弗里 • 施瓦茨(Jeffrey Schwartz)提供的。施瓦茨是一名基督徒,“四步法”以圣经真理为基础。
莫兰德发现 :“焦虑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与大脑和神经系统相连的根深蒂固的习惯,当遇到某些触发因素时,这种习惯就会被激活。为了最大程度地减少焦虑,我认识到对习惯进行训练是绝对必要的。如果做的正确,并且持续几个月,一个人的大脑和神经系统就会改变结构,产生新的沟槽,形成新的战胜焦虑的习惯。”
莫兰德每天按照“四步法”,在清晨和睡前默想祷告各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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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一流的放大问题专家
步骤一:重新确认。人的大脑每天都在给我们发送许多错误的信息,其中很多都是破坏性的,会产生焦虑。通过重复消极的念头,已经在你的大脑中挖出了一个深深的沟壑。
诀窍是学会意识到它们的存在,识别出这种习惯性的扭曲思维,然后你要做的是邀请上帝和你一起把所有的感觉带到你的意识中,被神光照。
《诗篇》139:23-24 为我们提供了明智地实践指导:“神啊,求你鉴察我,知道我的心……引导我走永生的路。”在《诗篇》16 章 11 节中也提及,上帝要让我们走一条敬畏主的健康生命之路。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形成新的习惯,取代消极的语言和焦虑。我们走一条敬畏主的健康生命之路。
如果你真的想让喜乐取代焦虑,那么它们就会成为现实。在这个过程中,你要形成新的习惯,触发这些想法和感觉,取代消极的语言和焦虑。第一步尤其重要,它是处理一种情绪问题的第一步。任何患有严重焦虑或抑郁的人都会告诉你,最难、但也是最具破坏性的事情之一,就是害怕再次陷入焦虑或抑郁。事实上,治疗师的经验是,引发严重焦虑最常见的诱因之一,就是一个人开始思考自己的情绪问题,担心自己再次发作。通过练习,你就不会被这种想法控制,避免它们在你心中引发预期的恐惧。相反,它们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个念头,你可以简单地将其抛诸脑后,继续前行。
步骤二 :重构。并非只有我自己有负面扭曲的思考习习惯,其实许多人都有。下面是一个相当标准的扭曲思维陷阱列表,不要再掉进去 :
1. 孤注一掷的思考(如果你做错了什么,你就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2. 太笼统地概括(“我总是这么做”)
3. 精神上的过滤器(你会挑出一个负面的细节,然后不断细想)
4. 贬低积极的一面(如果你做得很好,你告诉自己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5. 妄下结论(你用消极的方式解读别人的行为、语调或肢体语言)
“所有这些我都做过,诚实地说,我是一个一流的放大问题专家。我如此擅长它的原因是我把它和‘如果’结合起来——如果这个出事了怎么办,如果那个有问题怎么办?我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对未来的担心里。但现在不是了,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每一天都有足够的麻烦。我们可以把令我们焦虑的事情交托给主,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我们所担心的大部分事情其实永远都不会发生。”
步骤三 :调整。这是最重要的一步,利用大脑的神经可塑性,把消极的沟槽变成积极的沟槽。在前两个步骤中,重要的是要消除消极的大脑信息的力量,对它们采取一种轻视的态度,对扭曲的思想说 :“我知道你是谁。你只是一种习惯,一种我能说出名字的错误习惯。”你可以通过转向一些分散注意力的活动来转移你对大脑消极信息的注意力,例如散步、阅读、听音乐、看电视等。
步骤四:重估。你要把耶稣的建议内化,至少用两到六个月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这四个步骤。通过坚持不懈地努力,这种生活方式就会成为你的习惯和第二天性。过一段时间,你可以重新评估前面三个步骤的效果。你要确保你可以重新审视错误的大脑信息,而不会被它再次激动。你可以让虚假信息回到脑海中,而不经历与之相关的负面情绪。在你学会自己的步调之前,你将会经历反复试验和许多错误。请记住,除非你已经练习了几个月,否则你不太可能擅长它。经过几个月的实践,你会发现第四步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不过,“四步法”并不是适合所有的焦虑症患者。莫兰德提醒说 :“我要在此澄清一个重要的问题。焦虑最常见的治疗方法之一是认知行为疗法。如果一个引起焦虑的信息发生了,而且是相对较新的事情,那么我发现认知行为疗法是合适的。但如果一个错误的负面的大脑信息是习惯性的,常是同样的事情,那么我认为是时候使用四步法了。”
另外,焦虑与大脑和神经系统的活动密切相关。“在正确的指导下,药物可以使大脑恢复到更正常的化学平衡,从而减轻或消除焦虑。如果一个病人需要吃药,我们不应该感到丝毫的尴尬。”
默想神, 而不是默想让你焦虑的问题根据记者罗伯 • 摩尔(Rob Moll)的说法,连续八周每天 12 分钟这种专注的祷告就可以改变大脑中不好的沟槽,这需要我们对上帝有深刻的开放和完全集中的专注。以莫兰德的经验来看,“四步法”对摆脱焦虑确实有效,但重塑的过程需要三件事 :练习,练习,再练习。
哲学教授、灵修作家魏乐德(DallasWillard)告诉莫兰德,每天背诵四五节经文也很有帮助,这些经文构成了他生活的基本准则。莫兰德建议我们也可以这么做。“你选择的应该是那些当你听到或想到它们时能让你激动、安慰和鼓励的经文。”
“在我沉思祷告的时候,我告诉耶稣,我来到他面前,是一个跌倒的、贫穷的、破碎的、受伤的人,需要祂慈爱的同在。我常用《彼得前书》5 章 6 至 7 的经文,‘你们要将一切的忧虑卸给他,因为他顾念你们。’当我这样做的时候,我只带着破碎的自己。我承认我能否摆脱焦虑、我的灵魂能否兴盛,都在祂的手中。我渴望与主联合,等待祂的帮助和同在。我现在处于一个开放、平静、接纳的状态。

从我的内心爱上帝,寻求与祂的联系,并把自己放在一个等待和期待的地方,等待上帝对我说话,如果祂愿意的话。”
很多时候,祷告之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事情发生;莫兰德说,你只需要在神面前平静耐心地等待。“我知道祂就在我面前,即使我没有感受到祂的存在。你可以想象耶稣来到你祷告的地方,站在你面前,伸出手来握住你的手。或者当你把你的手放在一个你在身体扫描中发现的引起焦虑的病痛之处,你开始祷告,想象耶稣把手放在你的上面,和你一起对有问题的身体部位说平安的话。”
莫兰德建议人们可以先从每天花 10 到 15 分钟默想祷告开始。如果可能的话,每天在同一时间做,这样更容易养成习惯。如果错过了一两天也不要灰心,只要重新开始就好了。
当我们试图入睡时,我们可以把明天要做的事情放在一边。你入睡前的最后一件事往往会占据你整个晚上的潜意识注意力。它会对你产生影响,并影响你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的心情。因此莫兰德在入睡前会平静自己的心,想想耶稣(例如,想象祂站在你旁边),表达自己的感情以及对神的渴望。
通过这样的练习,我们也可以养成拒绝陷在焦虑里的习惯。默想神和神的话,而不是默想我们的问题和焦虑。
“当我这样做的时候,它帮助我更快入睡。当我睡着时,它把上帝、我与祂的联系放在我的心里和头脑里,使我的心被上帝的爱充满,让我更接近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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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导读:因担忧家人突然遇到的健康问题,习惯性的焦虑再度掌控我的心思意念。其结果是身体疲乏至极,脆弱不堪,连简单家务、行走都不行了,而十几年风雨无阻的锻练身体在焦虑面前溃不成军。我意识到了自己真的什么也不能掌控,我的自律并不能为我避免焦虑造成的后果。

为什么我会如此焦虑?
文丨唯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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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失眠噩梦
昨晚又失眠了,心想 :与其心烦意乱地熬到天明,不如思考思考有意义的事。我的思考就从失眠之于我开始 :失眠为什么会让我烦躁不安,因为我认为失眠是不好的事,是我身体与自然规律不和谐的表现,而正常的身体运作应该和谐。神如果爱我,为什么让我经常失眠?
失眠困扰我有十数年之久,真可谓是痼疾,我真是做梦都想得医治!我曾有过连续一个月不能入眠,而且找不出失眠原因的经历。一开始安眠药似乎有一点点帮助,但几天后便失效而且造成身体上更大的不适。我参加过特会寻求医治,接受过牧长为我按手祷告,也请代祷勇士为我代祷,但都收效甚微。因此我说服自己要接受现实,但我仍情绪消极,心有不甘,想 :如果神要医治我,那岂不是太容易了,可是祂就是不肯!
在我因多日不能入睡而痛苦到嚎啕大哭时,我宁可死死了,也不愿忍受失眠的折磨。记得有一次我正在夏威夷度假,连续两周的失眠让我面对美丽的海景也难以睁开双眼,脚踩在沙滩上如同踩在月球上一般,全身无力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或随风飘散。
我也曾试过好心人的劝告去背诵圣经经文,但经历过长时间失眠的人就知道,失眠的头脑是晕眩的,在轰隆的耳鸣声中,在思绪如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上,是不可能清醒地背诵经文的。当身体因得不到休整而全身酸痛,当瘫软在床上不能动弹而脑子却如乱麻飞转而头痛欲裂时,死有何可惧?
有意思的是,走出一个月失眠恶梦的转折点是我的彻底放手。有一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我突然想起以斯帖记中当以斯帖下决心牺牲自己以保全以色列人时所说的话 :“死就死吧”!也想 :死就死吧。又想,既然死都不怕,失眠就失眠吧!
我渐渐开始放弃苦苦求神医治,开始放弃追求人生的完美。路易斯 (C.S.Lewis) 说过:如果我们有一种这个世界不能满足的渴望,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我们是为另一个世界所造的。鲁易斯的话极富启发性 :人人都渴望一个没有苦难的和谐人生,而这种渴望在今生注定不能实现,那另一个世界在哪里?是什么?
苦难让你我坠入深海,而信仰之船成为我们的救赎。苦难让我们认识到自己不仅无能,渺小而且绝望,从而愿意转向朝着我们驶来的信仰之船,遇见这艘船的灵魂,是船长耶稣!
不得不承认,我所听到的见证多数是疾病因祷告得医治,失业者因祷告又找到更好的工作等有求必应的见证。因此心里的疑惑从不间断 :有人得医治,却又有更多人未得医治 ;有人刚作了得医治的见证,很快发现疾病复发。有人失业找到了更好的工作,也有人因此必须打几份工糊口。
难道得医治,找到好工作才感谢神,反之就不感谢神?如果这样,信仰岂不是完全利己?
对于经历旷日持久失眠折磨的我而言,祷告不蒙垂听似乎成为常态,我也因为神的静默而疑惑:是我信心不够?祷告不够恒切?是否应该禁食祷告?
但我一边心存疑惑,一边渐渐接受了一种认知 :活在世上虽不完美,但不完美不是神的错,不是神的无能,而正好相反,让人领悟出这种不完美,这种不和谐从而放下人定胜天的傲慢,正好体现了神测不透的智慧。
渴求成了暴君, 我竟想掌控神
然而,从“风闻有祢”到“亲眼见祢”有一条必须跨越的鸿沟。数月前的一次经历再次挑战我的自我价值到底是建立在得神祝福上 :美满的婚姻,健康的身体,得人的赏识,还是在有限的生命时空内与这位造物主所建立的亲密关系上。

因为担忧家人突然遇到的健康问题,习惯性的焦虑再度掌控我的心思意念。其结果是身体疲乏至极,连简单家务、行走都不能为之。而这一次健康危机正发生在我自认为健康状态最好的时候。我自从 15 年前辞去研究所药物研究工作之后,便欣然做起了全职主妇。三年前小儿子离家上大学之后,我曾数度考虑回到职场,但都被自己一一否决。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是因为 15 年来,我养成了早上游泳,下午做一小时健身的习惯。
所以,虽然当疾病临到家人时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焦虑,但并没有想到焦虑可以让我从自认为身体最棒的时候瞬间变得脆弱不堪,而十几年风雨无阻的锻炼在焦虑面前溃不成军。我意识到了自己真的什么也不能掌控,我的自律并不能为我避免焦虑造成的后果。这时提摩太前书 4: 8 “操练身体,益处还少 ;惟独敬虔,凡事都有益处,因有今生和来生的应许”, 不断在我脑海中重复。我看到自我太有限,但在苦难中如何敬虔?
《化妆的祝福》的作者杰拉尔徳 . 塞提斯尔 (Gerald L.Sittser ) 经历了在几分钟之内因别人醉驾而在车祸中痛失自己最爱的三代女性 :母亲、妻子、小女儿的惨剧。他在思考悲剧对于一个人心灵的影响时说 :“有时候我们因太专注于自身的痛苦以至于让一个痛苦带来另一个痛苦。第一种悲剧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而第二种,更为有害的悲剧,由罪恶感、悔恨、苦毒、仇恨、放纵、绝望所带来的灵的死亡,则是因我们心思产生”。换言之,我们不能掌控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就如塞提斯尔不能预测并避免车祸的发生,但我们可以选择对于发生在我们身上之事所作出的回应。
我经过反复思考,后来也与教会的心理辅导探讨,发现我之所以焦虑,其背后的根源是对神的不信任。首先,我下意识地埋怨神为什么让这种疾病发生在我所爱的人身上。我不能接受这一事实,幻想着奇迹般地医治,而奇迹并未发生。其次,我因分分秒秒都在担心会出现最坏的结果而闭眼不看神的恩典。我把无时无刻的挂念与祷告当成我向神讨价还价的本钱,仿佛一旦我停止挂念,停止祷告神就会弃我而去。
当我发现焦虑让自己突然之间连最基本的日常起居都无力为之时,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我是谁?竟然企图用自己的固执来操纵救世主!
我也意识到我的祷告是向神的索求。正如劳瑞 . 克拉布 (Larry Crabb, 美国基督徒心理学家 ) 在他的《破碎的梦》一书中所指出 : “当我们心底最深的渴望是神以外的东西时,会产生一种理所应得的心态。我们会认为自己应该拥有这些东西而没有得到,因此,公义在我们一边。这种心态下,我们的渴求成了暴君,祷告变成了向神的索求。”

放下骄傲, 学会示弱
而神的手就在我最软弱的时候向我伸了出来,让我在恩典中与祂相遇。
当时正值美国休士顿的最佳季节。二月的凉爽与明媚,从容与安然与我的心境形成鲜明对比。虽坐立不安,但又动弹不得,于是我每天花大半天的时间在后院,散散步,拔拔草,也听圣经,圣诗。但更多的时间是静躺在暖阳下浅眠,我称之为日光疗法。
虽然我急不可耐想马上恢复体力,但神似乎完全不急。据我的家庭医生称,我这种情况一般休息两周左右就会自然康复。可两周,三周过去了,我的状况改进甚微。这时不仅我急,连好脾气的丈夫也开始不安了。我明显感觉压力空前,因为我不仅要忍受虚弱,还要想尽办法让他理解我所经历的苦楚不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不是一句“不要想太多”
就能解决的。因为我自认为得不到理解,所以愈发自怜,自傲,每天在心里想词与他争辩,也发誓不再依赖他。
正在两难之际,一位姐妹来电问候,建议我接受教会心理辅导的帮助并当天晚上就约好面谈。以前不管我如何向丈夫解释我的无助,以及我比他更渴望康复,他似乎都不能理解,但辅导员几句话就让他口服心服,并从此变成了我的鼓励者,特别是在我觉得进展缓慢而灰心时,用正面而不是责备的话来支持我。
对我而言,要向丈夫坦承我的软弱以及我对他的依赖很难。而辅导的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因为自幼体弱,我内心非常自卑,常常觉得不如别人在体力与精力上有力量。
当辅导说到也许你的软弱是为了你周围人的好处时,我真是哭笑不得,悲喜参半。悲的是我的软弱让我竟然成了别人怜悯的对象,喜的是原来我的软弱也非一无是处,居然可以让周围人学习怜悯他人。可是我不愿意成为别人怜悯的对象!我一辈子到今天都在避免成为怜悯对象!想起从小体弱多病所感受到的冷暖,我意识到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健壮的身体。
其实希望有健壮的体魄没有错,但是把健康放在至高位是因为我的骄傲,我不愿扮演被人怜悯的角色。而神却一再让我学习接受被怜悯的功课,这功课的确让我身心都苦不堪言。而我只有在身陷谷底时才能肯承认自己骄傲的天性,从而开始学习谦卑。

不愿意被人怜悯的心态,也暴露出我对曾经在我软弱
时冷淡对待我之人的不饶恕,认为这些人的人品有问题,因而对他们关闭心门。其实是我不曾意识到对于一个身强力壮的人而言,学习同理心是需要过程的。愿意敞开自己,特别是把自己的软弱暴露在别人面前,允许别人在学习怜悯的过程中成长,也是自己学习放下自我,学习谦卑的时机。
事实上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另外一个人的感受。我们应尽力学习同理心,但不能期待从人得安慰,因为唯有耶稣能担当我们的痛苦。
我与丈夫分享了我的领受,并温柔地向他表示我对他的依赖,对他的需要,也感谢他对我的忍耐,丈夫立刻怜香惜玉,义无反顾地承担起更多家庭责任,对我更加关爱。为帮助我每晚睡觉之前放松肌肉,他自创了一套五分钟就搞定的肌肉放松按摩手法并且坚持运用。
这次的健康危机也让我重新思考什么是恩典,学习分辨我们有意或无意在恩典上添加的律法。因为虚弱,我不能参加很多平常参与的教会活动。刚开始我还心安理得,但时间长了免不了自责,觉得我“应该”这样,“应该”那样。
细想起来,是因为我虽然知道恩典是白白得来的,但自己什么都不做似乎说不过去,其实在内心还不真正明白恩典的意义,于是担心经常缺席崇拜聚会不讨神喜悦,也担心别人怎么看我,就如我会在心里论断别人停止聚会一样,是不是会被人论断为灵命下降?
当我把自己的顾虑与辅导分享时,辅导反问:如果这个聚会是神要你去参加,难道祂不供给你足够的体力吗?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发现自己很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也发现自己的担心反映出自己强加在别人身上的律法。久而久之,这种外在的属灵行为成为我的面具,而撕开面具,暴露真我是一件冒险的事。而神借着我身体的软弱让我体会与祂建立个人的亲密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别人怎么看无需顾虑,因为一切都是神的恩典。
在接受辅导的过程中,辅导员用启发的方式让我看到凡事都有两面,即使是身体软弱也并不全是坏事。比如因为睡眠长期不佳,体力心力都有限,我必须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来安排时间,因此,我一般不会无头苍蝇般地瞎忙。
我也不会花很多时间煲电话,免了不少闲言碎语,因为我的好奇心其实颇重。我的软弱更帮助我依靠神,让我不得不多多思考信仰的事情,减少无谓地浪费精力在对物质的追求上,因为祂知道我属血气,好虚浮。

“惊恐小姐”与苦难与忧伤为伴, 稳行高处这段时间我也有机会读了不少好书。由汉娜 . 何纳德(Hannah Hurnard) 所 写 的《稳行高处》,这是一本关于信仰的寓言式小说。打开书的首页,哈巴谷书第 3 章第 19 节立即跃入眼帘 :全能的上帝是我的力量,祂将使我的步履像母鹿的蹄子一般矫健,又使我平安登上并稳行在高处。两腿如棉花,全身像泄气的皮球般的我仿佛听见了来自高处的呼唤,当即决定读下去。故事的主角是“惊恐小姐”,一个跛子,两脚弯曲,歪斜着嘴,口齿不清。她生长在屈辱谷的恐惧家族,这个家族是与神对立的。
这很像是我的故事,我生长在无神论的国度,我所接受的是没有神仙皇帝,是人定胜天,是自己决定命运的教育。碰巧我在五、六岁时因出麻疹有几个月几乎不能行走,不善言辞,胆小焦虑,还常给人木讷的第一印象。继续读下去,发现这位“惊恐小姐”虽然热爱带她走出家族捆绑的牧长,但族人岂能轻易放她出走与牧长同行?
族长不断派出懦夫、傲慢等表亲去捉拿她,而她自己虽然向往能像牧长一样有母鹿般强健的蹄子在高山岩石上健步如飞,却屡屡因眼前的困难太过巨大而畏缩不前,甚至想要回到从前。
然而牧长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时出现,并安排了两名向导来扶持这位“惊恐小姐”。令人惊讶的是,牧长派来的两名帮助者是苦难与忧伤,也就是说,惊恐小姐是与苦难与忧伤为伴,在苦难与忧伤的扶持下一步一步地登上高处。
在这个过程中,她学会了爱,懂得了在爱中没有惧怕,学会了接受来自造物主的磨炼与苦难并与造物主建立了亲密关系,更以崭新的面貌与牧长同行。
这本书在我康复的过程中伴我左右,因为我每日都在经历这位“惊恐小姐”的故事。我也像她一样,渴望着神赐医治,赐我有母鹿般强健的蹄子,但不情愿行走在这让我生长出强健双腿的乱石高岗 ;渴望有临危不乱的安息,却不情愿经受产生出这种安息的患难。卡尔 . 荣格 (Carl Jung ) 曾说,“能找出让人除去苦难

的治疗方法几乎完全不可能。人所经受的苦难对于他的健康是有益的”。这位心理分析的奠基人,哲学家道出了人的通病。不是吗?人向往圣洁却甘心堕落 ;祟尚健康却暴饮贪食 ;追求完美却羞于正直 ;心系彼岸却望洋兴叹。因此,对人类而言,苦难不仅不需要被除去,而且正是保全健康全人的良药。正如圣经罗马书 5 :4 所言 :“不但如此,就是在患难中也是欢欢喜喜的,因为知道患难生忍耐,忍耐生老练,老练生盼望,盼望不至于羞耻,因为所赐给我们的圣灵将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
而我应该如何能走出怪圈?欢欢喜喜地数算神的恩典帮助我迈出了第一步。感谢神,神不仅找到我,而且不离不弃地陪伴我走每天的路。我仍然常常失眠,但数算神的恩典就能帮助我走出自怜的阴霾 ;我依旧会焦虑,数算神的恩典让我在焦虑时思想神在我身上的作为。我求神赐智慧,让我有能力改变我能改变的,也让我接受我所不能改变的,并且能满怀希望地参与到祂所书写的故事中,甘心情愿地扮演祂为我预备的角色。
最后,我愿以阿尔伯特 . 辛普森 (Albert B. Simpson,神学家 1843-1919) 的歌来结束 :
我曾要祝福,现在要主 ;
我曾要感觉,现要主话 ;
我曾要礼物,现要送礼人 ;
我曾求医治,现单要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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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导读:五年的精神分裂依然没有好转,但神让我学会健康时从不会的谦卑,曾经我看不起的人,现在更能理解他们的不易。“我想杀了爸爸,也想自杀。信主后被周围人伤害,无人倾诉时撒但的谎言成了我最熟悉的声音。神让我彻底摆脱九年的抑郁症,成为五个孩子的妈妈。””从未想过,我会精神分裂,我会抑郁
文丨拥有生命的星 印记
五年来, 在精神分裂的幽谷经历神
文 / 拥有生命的星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得精神病。2016 年,我被确诊为精神分裂。回想五年来,既有痛苦、失望、不解、埋怨,也有神特别的怜悯。虽然现在还在服药中,但我在神里得到了安息。
开始时,我总感觉别人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即使我不表达。每一次发病,我内心都充满一种莫名的恐惧,同时也是一种折磨。发病很频繁,平均两三天一次。我多么期待上帝能医治我!最让我感觉痛苦的就是,家人都认为我得病是因为信仰。他们强烈要求我放弃信仰,不准读经和祷告,藏起我的圣经和属灵书籍。那一年,我整年几乎是在读小说和睡觉中度过的。因为药的副作用很大,整个人乏力嗜睡,浑浑噩噩一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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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犯罪
一年之后,我几乎忘记了信仰。我开始上网看色情视频,把耶稣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一天晚上,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犯罪啊!那天,我重新向上帝祷告,求主饶恕,帮助我摆脱奸淫的罪。从那晚起,我恢复了和神的关系。当时,我感觉自己痊愈了。
与此同时,奶奶离世了。奶奶走的那天早上,我起来灵修,向神说 :神啊,如果奶奶离开这个世界还没有认识你,这也是你的主权,我不会怪你。当我这样祷告后,听到妈妈说,奶奶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去世了。送奶奶最后一程的时候,我在殡仪馆流着眼泪向神祈祷 :天父,我奶奶还没认识你就离开了人间,我只求你让她可以安息。
记得奶奶还在的时候,我曾向她传过福音。我告诉她,耶稣从死里复活了,奶奶问了我一句 :你看到耶稣复活了吗?你在路上看到祂吗?我说,我没有。我知道,一个被传统风俗影响了一生的人,很难认识上帝,除非神来柔软人的心。
向奶奶传福音那段时间,我想起了《哥林多前书》的一段经文,“世人凭自己的智慧既不认识神,神就乐意用人所当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这就是神的智慧了。犹太人是要神迹,希腊人是求智慧。我们却是传钉十字架的基督。”大部分人都走了犹太人的路线,通过灵验来寻找和验证神,因此在他们眼里,一个死在十字架上的人是软弱的。
犹太人盼望中的基督,是帮助他们复国的基督,而不能是一个死在十字架上的人。希腊人则看一个死在十字架上的人没任何智慧可言,是愚拙的。
我奶奶在拜假神的光景中度过了一生。而我透过钉十字架的基督,既认识了神的公义,也认识了神的慈爱。我们这些信了基督的人,在世人眼里是愚拙的。

温柔与谦卑的礼物

2017 年 7 月左右,我重新开始工作了。9 月的一天,下班回家时,我突然又觉得别人知道我的内心,我的精神病又复发了。早上我被一个梦惊醒,梦里有个声音对我说,你又回到刚发病的那种光景了。我在痛苦中问神:天父,为什么?为什么我又要重新经历这些?我情愿你接我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你要看着我重新活在这种痛苦里?
我对神的公义产生了质疑。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两次经历这样的疾病。当天晚上,当我冷静下来才发现,我所质疑的这位上帝并非是圣经所启示的上帝,只是我感觉中的偶像,于是我再次回到天父面前。
9 月到 11 月,我经历了神迹。一天早晨,我被一个声音叫醒,那个声音对我说 :“启示者的言语临到,启示者的言语临到。”我下意识地问 :“你是谁?”没有回答。我再问 :“基督是道成了肉身吗?”那个声音说 :“当然是。”然后接着说 :“把十字架连起来。”因为我有耳鸣,后面这一句听得不很清楚,于是我连续问了两次,让我更清楚这不是幻听。后来就没有声音了。我反复思考,觉得话的意思是 :疾病就是我的十字架。
每一次发病,对我都是极度的折磨。每一次发病,我内心都充满紧张、恐惧和不安。每一次发病的时候,我内心都会出现很多声音,每一个声音都在说一些色情的脏话,而我感觉这些在我心里的脏话,别人都知道,就越发害怕与紧张。
我常在上帝面前说 :天父啊,一个赤裸的灵魂需要极深的爱来遮盖,我愿意向你承认我一切的罪,包括我得罪人和犯奸淫的罪。但认了这些罪,病症还继续折磨我。

母亲的内心也十分痛苦。有几次我看见她流泪,担心我无法结婚。我只能安慰她 :母亲,等我病好了,肯定能娶到老婆。我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像这样去安慰母亲。
现在已经是 2020 年了。药吃了五年,病情依然没有好转,还是两三天就发病一次。但我看到的不只是我的病,还看到这个病带给我生命的很多改变。我从前是个脾气暴躁的人,现在变得温柔了很多。聊天的时候,我姐说我的性格变了。跟母亲的关系,也比以前好很多。以前和母亲聊天说不到三句就会吵起来,现在我能理解母亲,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这些改变都是这五年的病带给我的。
五年的精神病折磨,让我学会了健康时从没学会的功课——谦卑。人只有在软弱中才能学会谦卑的功课,曾经那些我看不起的人,现在我更能理解他们的不易。我记得耶稣在福音书里说过 :人的生命不在乎家道丰富。虽然我现在很穷,在工厂里做着一份普工,但我的生命发生了惊人的改变。这不是物质能够给予的。品格上的改变是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12. 上帝真的使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祂的人得益处;而这益处就是使爱祂的人,生命更像祂的儿子耶稣基督。现在我有时还会觉得别人知道我的内心世界,这种感受是真的。我不知道我的病什么时候会彻底好转,但我对上帝充满信心,我相信祂的恩典够我用。
从相信神爱我开始, 告别九年抑郁
文 / 印记
我曾和抑郁症搏斗了九年,次次都以失败告终。最终是神救我脱离了这个黑暗的漩涡。
想死的念头是从小就有的。和爸爸的期待相反,我偏偏是个女儿,在那个计划生育的年代,我爸想要儿子的梦想被碾压得粉碎。我不知道是他本来脾气不好,还是因为不得志的积郁,总之我成了他最后的发泄口、情绪的垃圾桶。不管是不是我的错,只要他看不顺眼,那就是我错了,一顿打骂是少不了的。从小见到我爸,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心里对他的恨和叛逆也越来越多。
妈妈和姥姥都是基督徒,从小就带我去教会,我知道有神存在。小学三年级时,有一天我想:神啊,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好爸爸?因为你是无所不能的,现在你让我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只能说明你不爱我。

当这个谎言进入我心的时候,死亡之灵也趁虚而入,我就开始想自杀。我想吃安眠药,可是没有;我想到跳河,又很害怕 ;最后就想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和鼻子,把自己捂死。有几次真的感觉快晕过去了,霎那间却想到了母亲的脸,如果我死了,她怎么活下去?就这样,我继续活着,不再想着自杀了。

谎言成了我最熟悉的声音

高中之后,我和爸爸的矛盾越来越尖锐,我开始想要杀他。很多次,当我看到他吃完饭躺下睡觉的样子,就有冲动想去拿把刀砍死他。感谢神保守我没有犯这个大恶。
大四的时候我信主了。知道自己是个罪人,我需要耶稣,于是就邀请耶稣进入我的生命,立刻我就感受到了天父的爱。不过我发现,很快我又成了律法主义者,因为我无法相信神完全接纳我,很多时候我很怕祂,担心犯罪得罪祂。后来我犯了罪,在弟兄姐妹对待我的态度中,我感到自己是污秽的,是二等公民,是细菌是病毒,需要被隔离。
我以为大家对我的态度就是神的旨意,是神让他们这么对我的。顿时小时候就埋在心里的谎言再次卷土重来——神不爱我,祂爱世上所有的人,除了我。
此后不到一年,我就抑郁了。因为我觉得神不爱我,所以要么不祷告,要么就是嘴唇亲近祂,心却远离祂。在人前常常感觉自卑,抬不起头来,敏感又容易受伤,同时又不知道如何立界限保护自己。当我受伤难过的时候,很想和人分享,可是又担心找不到合适的人,说出来更受伤。一有小挫折就会觉得神不爱我,心中的苦闷又找不到人倾诉,最终不断和撒但对话,牠的谎言成了我最熟悉的声音,将我一步步带进痛苦的深渊、死亡的边缘。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不想做任何事,连洗脸、刷牙、吃饭都成了负担,只想哭和睡,像个废人一样。于是我对自己更加失望和自怜,很想离开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早日摆脱这种困境。在被黑暗吞噬的时候,感觉太痛苦了。我完全可以理解有的人会自残,当身体疼痛时心就没那么疼了。当我自己痛苦到用头大力撞墙时,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得了大麻疯病,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
往往我都已经受伤了,可是当时却毫无知觉和反应,过了好久才在角落里像一只流浪狗一样默默舔伤。很多伤口都已经流血化脓,有时伤口叠加伤口,实在舔不完的时候就干脆不再管它。因为当我想去弄清楚自己的感受时,却发现很多事情千丝万缕缠在一起,让我更累更糊涂。我开始相信神爱我
在我的老二快一岁的时候,我抑郁症再度发作。这是最严重的一次,我无法照顾孩子,无法哺乳,一天之间,孩子不得不断奶。我一直不停地哭,有弟兄姐妹想来看望我,为我祷告,可是我真的很害怕见到基督徒,怕再次受伤,就一概不见。
当我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死掉的时候,就在心里呼求:耶稣,求你救我!神马上让我看到一幅画面:我赤身露体站在聚光灯下,周围的黑暗中站着的是我的弟兄姐妹们,他们拿着匕首在伤害我。我害怕、羞耻又孤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耶稣走向我,给我披上白色的袍子,把我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心中立刻就有了平安,我知道耶稣已经洁净了我,并且爱我接纳我,祂也会保护我。那在我心中萦绕多年、盘根错节的谎言就此离开了我。我开始相信神是爱我的。从此以后,祷告对我来说慢慢变得没有那么难了。我的心开始愿意向神呼求,只是还没有养成常常祷告的习惯。
在我怀老三的时候,老大四岁,老二一岁多。当时丈夫工作很忙,每天早出晚归,通常都是我一个人忍受着孕期反应,还得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我的身体非常不舒服,很困还想吐,可是却没有足够的时间休息。我的情绪越来越糟糕,思想越来越负面。有一次当我骑着电动车带着两个孩子走在路上的时候,真希望我能够被车撞死,这样就解脱了。
一个姐姐来看我,鼓励我把神放在首位,常常祷告,不要依靠丈夫,要依靠神。于是,我就照她的话去做。每天早起半个小时灵修,慢慢地心里开始有力量了,思想也变得积极乐观起来。
老三出生半年后,我们搬进了新家。因为装修工人延误工期,所以通风的时间不够,没多久全家人身体都不舒服。我就觉得需要祷告,于是看了很多祷告的书,心很被激励。其中一本书说,神期待祂的儿女在这个黑暗的时代做一个守望者,也就是代祷者。于是,我就立下心志,要做一个守望者。
随后,每天早上五点多起床,六点到七点和丈夫、妈妈一起祷告。有时身体生病不舒服,起床就成了难事。后来我读了一个见证,一个姐妹请耶稣叫她起来祷告,这个方法提醒了我,我也求耶稣叫我起床。奇妙的是,祂真的垂听我的祷告,我常常在闹钟响起前就能醒,而且还不困。就这样,我越来越喜欢祷告。
神这时候让我们无意间认识了一个基督徒邻居,她很愿意和我们一起祷告。我们就一起祷告长达一年多,直到我们出国。
心中的重担都脱落了

自从家里建立祷告祭坛后,慢慢地神也开始在半夜叫我起床祷告。有时候是 12 点,有时候是 1 点、2 点、3 点,我会一直祷告到心中的负担消失了为止,然后再去睡觉。持续了四个多月后,我感觉自己得到了从天上而来的能力,抑郁症也完全好了。我不仅不再抑郁,反而常常在祷告中感到平安和喜乐。
于是,我开始对自己的内心敏锐。我发现当心里慌乱失去平安,就是我失去力量的时候 ;当我心里平静安稳,是我最有力量的时候。于是,每当我一感到不平安、心中慌乱,我就知道我需要来到神的面前,请求祂来平静我内心的风浪。就这样经常操练,祷告成了我的习惯和生活方式,不论我在做什么,都很想和神聊聊天。
因为我有五个孩子,没有大量的个人时间,所以就只争朝夕。即便是怀着老四和老五的时候,也是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读经、祷告,然后运动到七点,再去做早饭。喜乐的心是良药,每当我来到神的面前,心中的重担都脱落了。
现在我不仅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家庭,还能参与一些服事。每天的事情很多,但心里却不觉得累。这都是因为时刻和神说话,与祂连接,就经历到 :祂的担子是轻省的,祂的轭是容易的。
越祷告,神的真理就越多地刻在心里,代替了谎言。我感到心里越来越自由和年轻,甚至连外貌也有了变化。一个妈妈见到我就说,你虽然有五个孩子,已经 39 岁了,可是脸上却看不到岁月的痕迹。她觉得我是个神迹。我只能说,很多时候抑郁症是一场属灵争战,神不仅拯救了我,还医治了我,祂是大有能力的神,在祂没有难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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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导读:从小尿床到 18 岁,每天睡下就不想醒来,懦弱怨恨谎言痛苦围着我。我躲进婚姻寻找安全,逃离深圳回老家,生活就是做出决定再后悔,我终于住进精神科,并试图自杀。拜佛、算命和药物都没能救我。我向神祷告 :给我时间让我负责地活一回。每天忏悔的泪都打湿眼眶。
穿过自卑焦虑抑郁失眠的隧道
文丨江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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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是个非常自卑、脾气很差、没有一点耐心的人。我曾经是个心胸狭窄、充满嫉妒的人,甚至看到亲戚朋友过得好,自己心里都会不舒服。我的人际关系曾经很糟糕,我曾经不断换工作。我曾经是个浪子,吃喝玩乐,懒惰成性,谎言连篇,没有
一点责任感,遇到困难就想逃避,不断逃避,直到无处可逃。我曾经陷入极度懊悔之中,整天生活在过去,对生活没有信心和展望。我曾经看不到生活的意义,靠外界的物质刺激来寻找满足感和存在感,过后是更大的空虚与无聊。我一直焦虑抑郁,只是我自己不知道,我的家人也没有认识到。

我曾经严重失眠,连续 3 个月,平均每天睡眠不足 2 个小时,失眠导致更严重的抑郁和焦虑,焦虑和抑郁又加重失眠。我曾经在医院的精神科住院 2 个月,我曾经试图寻找各种可能的手段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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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一切在我遇到基督之后,全然改变了,让我对生活,对生命有新的认识,让我看待周围的人和事有全然不同的角度和态度。不仅我的身体得到医治,更重要的是我的心灵得到释放,我重拾生活的信心。我充满了感恩,凡事都是主的美意。坦白说,没有基督的救恩,我活不到今天。
被尿床蹂躏的自尊

我是 80 后,出生在豫北一个农村家庭,母亲不识字,父亲读到初中毕业,这在当时的农村算是高学历了,所以后来做了教师。因为我是超生的孩子,家里被罚,被拉走了很多粮食,父亲也被迫离开已经从事十年的教师岗位。我从小很笨,两岁才会走路说话,胆小内向,懦弱爱哭,一直被父母小心呵护着。因为有夜晚遗尿的毛病,从小就被村里人嘲笑。没想到这个毛病竟然伴随我从小学、初中、高中,直到大一。
初中高中六年住校,本来最朝气蓬勃的季节,却在每晚的忐忑中煎熬。老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为什么不拿去我的性命,却来看我的笑话呢?我萎缩着身躯,害怕夜晚的来临,却又恐惧早晨的醒来,如何是好?我没有选择,听之任之。不止一次幻想着就这样一觉睡去吧,在另一个世界的早晨醒来,应该不会再有尴尬的异味。
如果不是遇到一位女同学的鼓励和帮助,我无力走过62那段岁月。那应该是上帝安排的天使吧。身体在成长,怨恨在积累,恨父母,恨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我恨这个世界。
我有机会就放纵自己,就让我这样消极下去吧,命运已经这样安排,我反抗有什么用呢?我认怂吧,我低头吧,我独自哭泣吧。于是我讲话低声下气,我看人闪闪烁烁,我谎话连篇,因为我要用谎言遮盖我尿床的事实,于是我用一个谎言遮盖另一个谎言,我佝偻着身躯,目光呆滞,满脸忧愁。我感觉自己就是行尸走肉,徒有一幅空皮囊。尿床把我的自尊自信自爱蹂躏了一地,碎了满屋。
到了十八岁一个大一的冬天,某个夜晚遗尿的毛病突然就好了,这是我无法控制的,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直罩着,现在那只手忽然拿走了,给了我自由。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痛哭流涕,十八年的酸楚通通哭了出来,我的童年我的花季雨季就这样一直被阴影笼罩着,没有真正快乐过,不会微笑,笑的样子甚至比哭更难看,别人这样说,我也对着镜子确认了这点。经常就是这样忧郁着一张脸,带着跟年龄不相符的暮气。我的内心就那样一直孤独着,躲在角落里我自己小心呵护着,没有谁能真正了解我的苦楚。父亲小时候也有这个毛病,尿床到十多岁,想必父亲更懂我,可父亲没有外出求学,没有住集体宿舍。就算父亲知道又奈何呢,父亲也曾带我外出求医,却不曾治愈。父母眼里经常流露着无奈,他们给我更多的只能是呵护和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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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先做出决定然后后悔

虽然身体疾病痊愈了,十八岁时性格已经基本形成了,心理疾病却不曾治疗,很像现在很流行的说法——“巨婴”。心理没有一点承受能力,害怕困难,害怕失败,甚至从来没有勇气去面对。
学校里学到了什么呢?课本的知识进入社会就全都还给老师了,我一直在一个不健康的心理状态里较劲,没有掌握学习的能力。毕业后不断换工作,严重缺乏安全感,等有了相对稳定、容易的工作以后,又拼命拿物质来满足内心的不安,甚至以为结婚了生孩子了,家庭会给我安全感。很遗憾,物质不能给我真正的安全感,而老婆孩子是需要我给她们保护、给她们安全感的,我却还从家庭索取安全感。我一直处于一个不平衡的状态,没有明确的奋斗目标,没有真正开心过。
给客户做了几年安稳的采购工作后,自不量力地创业,两次碰壁让我心灰意冷。当时我在深圳工作,面对日益高涨的房价,就想到逃离,逃回老家,天真地以为那里的压力没有那么大。于是我就不负责地逃回来了,让老婆孩子不得不去适应一个新的环境。
回家一年多,因为没有调整好心态,工作环境和待遇与原来在深圳相比有较大落差,于是就换了两份工作,其实这样的心态,家乡也不会有我合适的工作。于是 2016 年 初, 我 再 次 辞 职 后, 缺 乏 了 再 找 工 作 的 动力,加上女儿的出生要忙很多事,就索性在家开网店销售服装。借口也好,退缩也好,就这样选择了。
封闭的空间,生活、工作不分,没有交流,没有学习
和进步,无法马上见收益,这样的状态过了两个月。巨的落差,加上初生婴儿在家吵闹的环境,我后悔了,怀念深圳的生活,那里的灯红酒绿,那里的朋友,那里的天气,那里的便捷,那里的信息。我就愈发讨厌这里,无意中跟以前的朋友联络起来,人家都过得挺好,房子车子票子,由于我不努力,这些曾经距离我那么近,现在却离我很远,我后悔至极。
我开始失眠了,突然就几天睡不着,脑子都是深圳和过去。我无法接受现状,现在的一切,甚至女儿。持续的失眠人突然就憔悴了,然后就是严重的焦虑,心情很低落,整个人没有一点气力,没有一点食欲。我抑郁了,整个人好像突然掉进一个陷阱。我突然意识到这不对,我不该后悔,我不要失眠,我不要焦虑,我不该奢求更多,我应该满足,我有老婆孩子房子车子,有儿有女,我还奢求什么呢?然而我已经不能自拔。
白天晚上都很难熬,特别是早上三四点睡不着的时候,我就跑去另一个房间,打扰我老婆,不停和她说话,寻求她的安慰。老婆白天要工作,还有喂奶,晚上还要带孩子,一天睡眠不足三四个小时,被我折磨着,为我的病情担忧着,已经有了很深的黑眼圈,整个人也处于崩溃的边缘。但是她很坚强,她知道她不能倒下,不然整个家庭就完蛋了,她就咬牙坚持。
我情绪很不稳定,做任何一个小的决定都会后悔。比如出去吃饭点菜,该点什么菜呢,点了以后就会后悔。总之就是不断的否定和后悔。我甚至否定自己,也对老婆口出恶言,让她走,离开我,孩子带走或留下都可以。我认为我没救了,不想连累她。可是她却不离不弃。没有她的坚持,我也走不过来。她实在是最爱我和孩子的人了。
我知道靠自己调整不过来,就去看心理医生。对着医生不停地倾诉,告诉他我是世界上最可怜最无辜的那个人。医生确诊我有严重的抑郁、焦虑和失眠症,建议先吃药。情况依然没有改善,我脾气越来越暴躁,注意力无法持续哪怕一分钟。有时候难免开车出门,上路经常违规,因为反应总是迟钝几秒。后来就怕开车,想着干脆把车卖了吧。脑子里每天很多念头在打架,我知道必须要寻求别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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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算命师傅和新工作, 都没能救我后来表弟带我去拜佛,我小心翼翼地求佛祖帮助我,可是我对佛祖又了解多少呢?佛祖又了解我多少呢?怎么我平时不记得佛祖呢,现在有难了来求佛有用吗?回家以后,病情并没有改善,我的内心没有任何变化。
后来又去找算命的,看看有什么破解之道。第一个人说我克父母,女儿克我,还说我跟妻子不适合,不会离婚,但是过不好,我不适合在北方,应该去南方发展,要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岂不知我早已经去过南方,却还是回来了。另一个算命的老太婆,说这是父母的原因,说特别是这两年不可动身去南方。两个人不一样,这让我更困惑了。
算命以后,我看女儿、父母、妻子的眼光都不同了,我心里对他们多了一些怨恨。我后悔不该生这个女儿,我就想让妻子把女儿带回她老家。可怜的女儿才四个月大,作父亲的却这么狠心。自己总是跟妻子吵架,那应该是性格不和,是注定的事,我改变不了,既然不能离婚也不能幸福,那还需要努力去经营婚姻吗?反正结局都一样,我对妻子的态度更恶劣了,总是抱怨呵斥她。我心里恨父母,恨们造成我今天的样子。也恨我自己,我认为是我的回来让父亲的眼睛病变、视力模糊,让大家都不得安宁。于是我更想回南方去。
也许出去工作,换个环境就能好起来。我真的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可是因为失眠,我无法集中精力,无法控制情绪,我的焦虑第一天就在同事面前暴露无遗。我又后悔自己没能坚持做网店,第二天就去找人事经理,说了我的经历,人事经理挽留我,让我不要想太多。第 3 天我还是以同样的理由找他,他还是同样挽留。
我知道我支撑不下去,第四天晚上,我给人事经理发信息,抱歉不能胜任。第五天早上又无比后悔自己的辞职。晚上人事经理电话来,让我去工作,因为下周要去深圳培训,我于是不加思考就答应了,整个晚上都很兴奋,结果是更严重的失眠。
早上因为手机信号不好,就丢在地上,跟老婆闹着我要换手机,老婆被我气得跑出去,我出去找不到人,又后悔至极。想想这些天我都做了些什么?整个家族都被我搞得处于崩溃的边缘。最终我还是失去了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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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 复发率 5 0%我求家人送我去医院。这次去了精神科,医生说长期的失眠已经造成了脑部损伤,需要立刻住院治疗。我住的是开放病房,上午输完液就可以回家。病房很破旧,玻璃是破损的,门是破碎的,床褥是破旧的。
楼上是封闭病房,时不时的传来嚎叫声。因为要去找护士和医生,我去过上面几次,里面的人有老有少,每个人看起来身体都很健全,但是目光都呆滞。听说,住进楼上的人很少有能下来的。在医院的日子每天都是煎熬,心想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呢?住院费用很昂贵,一个月要 6000 多元,医保只能报销40% 左右。很多病人复发多次,有的长达 20 年,有的间隔很短复发,有的间隔 10 年复发回来住院。似乎这是个魔咒,再坚强的人陷入其中都不能逃脱。
这就是我人生的结局吗?很戏剧,很悲剧。我不接受又怎样,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医生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么糟糕的状态至少住院半年,然后是两年的服药期,而且复发率 50%,复发后就是 5 年 10 年甚至终身的服药,药物副作用很大,没有食欲、便秘、器官损害。我看不到希望。
我感觉我无路可走,求佛算命看医生都试过了,这就是命运吧。我深感罪孽深重,也许死亡就是我的归宿。与其继续痛苦,不如结束了给家人减轻负担。我就想用什么方法结束生命呢?我选定了方法,准备按照在网上查到的资料购买材料。
可是,有时候仍能感觉到一丝求生本能,一个微弱的声
音似乎在问我自己,就这么放弃了吗?死了带给老婆孩子的不会是更大的痛苦吗?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赡养。死不是一种逃避吗?死了就不愧对亲友吗?那声音好像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摆,那么的微弱,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我能感觉到死亡在一步步临近我,听到了脚步声,深深地预感我活不过今年。

跟耶稣同心协力
有一天,我遇到一个信基督的同学,去他家里参加一个家庭聚会,讲的是“耶路撒冷母亲上帝”,我当时就感觉不太对劲儿,因为他们一上来就跳着解读圣经的字句,我于是早早就离开了。他们还请我第二天晚上去麦当劳餐厅见面解经。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我想了解耶稣基督,但是对这种方式很忐忑。
回到家,我突然想起了在美国读神学的表弟,他是虔诚的基督徒,可惜我们平时联系不多。我跟表弟说了我的处境、我的绝望,还有我刚认识的“基督”信仰。当天表弟就提醒我要警惕,这是异端,最好不要接触。出于一种求生的需求吧,在表弟的带领下,我想试着更多了解基督信仰。
看了《耶稣传》,我被深深触动。我就尝试着忏悔,深刻忏悔,承认自己的罪恶。我说 :主耶稣我就单单地信靠你吧,我是罪恶的世人,你是大能的,拯救我吧!我对工作不负责,对家庭没有爱,对朋友不够诚实,我知道我一无是处,但是我现在有老婆、父母要照顾,有很小的孩子要抚养,求你垂怜我,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认真地做事,负责地活一回。
就这样深刻忏悔了几天,每次泪水都湿了眼眶,心里有太多的情绪需要倾倒。几天以后,我的内心似乎没有那么焦虑了,我祷告接受耶稣基督做我生命的救主。我还后悔什么呢,这一切都是神安排的,不经历这些,我的心还是刚硬的,无法认识神。
救恩就这样临到我,我真的就不再焦虑,不再忧虑,我感到很诧异,深感不配。救恩就这样白白的赏赐给我了吗?要知道我过去的人生是不堪的,耶稣基督真的不计较吗?

佛祖还要求世人平时多烧香呢,不然临时抱佛脚都没用。这种爱,超过父母、夫妻,因为人对人的爱总是有条件的,而神对我们的爱却没有任何条件。
你不计较我这个浪子在外面犯了什么罪,你说回来吧,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太累了,只有在父你的怀抱里,才不再担惊受怕,才能安详入睡。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爱,受宠若惊 ;我每天都泪流满面,那是激动感恩的泪水。
我相信我会好起来,不用依靠药物。减停药物的过程也很痛苦,但只是身体上的,我的内心有力量支撑。出院 20多天,我就基本停了焦虑和抑郁的药。过了一周,安眠的药物也停了。我的身心一天天好转。我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读经,看解经课程,看好消息电视台,听“丰盛清泉”.
我的生命好比一座孤岛,耶稣基督已经在我的心中抢占“桥头堡”,但魔鬼不会轻易投降,他在我心里驻扎多年,对我很了解,以前这都是他的地盘。战斗打响了就不会停下来,基督耶稣必定是胜利者。跟耶稣同心协力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是痛苦之后,感觉更多的是成长,我深切感受到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句言语、每一个动作、每一天都在靠近胜利。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悦过,从来没有这样信心百倍。
现在我可以坦然面对人和事,不再自卑或任性,不再不断寻求物质刺激,不再不停找朋友聚会。我不再迷失于嫉妒比较之中,那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我们都一样,每个人都犯了罪,都有内心的挣扎。我不再抱怨出身,反而很感谢父母把我养大。我的性情不那么急躁了,以前我从来不会慢下来的,也不知道怎么慢下来。重新审视现状,原来我没有那么糟糕,我生活在神的祝福里,心里有盼望,行动就有力量,还有什么是难成的事情呢?
妻子和孩子都感受到我的变化,不只是身体好起来了,我热爱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我喜欢买菜做饭,带孩子,陪孩子写作业,这都是我以前非常讨厌的。我的人生第一次有正能量散发出来,我第一次发现我会鼓励人,我能真正地帮助别人,而且我很愿意帮助别人。我第一次这么肯定自我,周围的人惊讶我的改变,感觉很诧异。我却淡然一笑,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我渴望活出基督一样的生命,为人去付出!

14. 导读 :从《坡道上的家》谈“丧偶式育儿”:丈夫不信任妻子,怀疑她精神有病,去找前女友倾诉。现实中有时是妻子取消了老公的育儿资格。《摆脱抑郁,我重新成为孩子的妈妈》:我想过带孩子一起跳楼。罪把我捆绑得每天在家里躺尸,想做个正常人也不行,不知能活多久。。谁看到,孩子旁边那个抑郁的妈妈?
文丨大杨 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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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篇 :从《 坡 道上的家》谈“丧偶式育儿”
文 / 大杨
为什么妈妈亲手杀死才 8个月大的女儿?为何丈夫觉得自己的妻子不可理喻?是什么把她一步步推到要杀死孩子的绝望境地?近期播出的高分悬疑日剧《坡道上的家》,抽丝剥茧一般为我们呈现了一个谋杀案背后的难言之隐。
一边是丈夫、婆婆,甚至丈夫前女友的指控:杀人犯妈妈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精神有问题,怀疑孩子发育不良,各种不满交织下对亲生女儿痛下杀手。另一边则是杀掉女儿的妈妈死一般的沉默,不见一人,不发一言,不作辩解,任由他人评说和审判。
随着剧情逐渐深入,导演带我们看到,建在“坡道上的家”,绝不只是一户两户。一起杀人案件揭示出来的是牵涉甚广的
社会问题。
“爸爸去哪了?”
剧情一开始,观众跟女主角、被选为候补国民参审员的家庭主妇里沙子一样,也觉得杀人犯安藤水穗不配做母亲,沉浸在欲除之而后快的期待中。随后,导演一次次使用176情景重叠的方式,让我们看到原来法庭聆讯席上的里沙子,经历竟然和杀人犯如此相似。
剧中,里沙子的妈妈一再抱怨女儿嫁的不怎么样,生活也不怎么样,穿着廉价的衣服,住着寒碜的公寓房。“我都不好意思跟邻居说你过的什么日子!”这样的话从自己母亲口中说出来,更加重了女主的不自信。然而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路也是自己的,她想抗争却总被最亲近的人打击。久而久之,她习惯了看着别人的眼光来生活,压抑自己的感情,自我意识逐渐被蚕食。
婚前,她和丈夫谈起未来生活。里沙子说希望自己婚后还能工作,因为在这份工作里她获得了极大认可。丈夫问到 :“有了孩子以后呢,就不要工作了吧?我的薪水一样可以支撑家庭开销,妈妈不带孩子不像回事吧?”话说到这,里沙子很快妥协,答应有孩子以后就做全职主妇。
看似体贴的丈夫对里沙子带孩子极度不信任,不赞同她的管教方式,甚至怀疑她患上精神疾病,并在言语中一再贬低她的价值。更可笑的是,丈夫竟然找到大学前女友排解情绪。帮忙带孩子的婆婆也一再提醒女主,千万不能因为只顾着孩子而忽略了丈夫的需求,免得他出轨。
在一个默认父亲可以随意缺席、母亲却必须无所不能的社会环境中,母亲的自我不断被挤压到绝望的境地。里沙子看着那个最终崩溃杀死女儿的妈妈,就像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谷雨实验室”最近刊出了一组抑郁妻子的调查文章。

一位经历产后抑郁之苦的女士抱怨,自己的丈夫在照顾孩子方面根本帮不上忙。“他干得不像样,我也看不上。我就说你滚,我来。那时候觉得让小孩少受折腾是最重要的。因为他工作更忙,家里事好像天然就是我做。生孩子前不觉得是问题,但后来觉得怎么所有养孩子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我跟老公说。他说跟很多爸爸比,他已经很好了。我听了更生气,就跟他说 :我跟你就事论事,刚才给孩子洗澡你怎么洗的?或者我已经那样了,你为什么都没注意到来帮我一下?”
这种现象在新手妈妈中很普遍。因为要随时待命照顾孩子,人在精疲力尽时,难免会抱怨发牢骚。坦率讲,许多爸爸开始时也是有参与意愿的,但因为没有经验、做得不够标准,被骂几次之后也就潇洒地放手了。
这种“丧偶式育儿”给妻子造成很大困扰。困难的局面不管是哪种原因引起的,做妻子的都要积极主动,经常跟丈夫分享孩子的需要,引导他参与家庭生活。很多男人天生对家务不敏感,因此需要耐心引导。妻子疲惫时,可以请丈夫来分担,辛苦不应该只被默默吞下,免得时间一长让人心生怨怼。在丈夫配合承担之后,妻子理应表达感谢与鼓励。呵护家庭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本就应当如此经营,而不是一个人一味付出,另一个却漠不关心。或一方累死累活,一方却总是挑剔。
笔者的先生就是对家务不太敏感的人,结婚初期,当要求他做些家务的时候他会有点厌烦。我就和他交流,明确告诉他,当我手头正忙的时候,需要他来搭把手。尤其是有了孩子后,单是孩子的清洁工作分量就不轻。一开始,他仍然不太上心,意识不到要去做什么。后来慢慢说的多了,他真地听到心里去了,自然承担得也多起来。

孩子每天都在磨练我们

记得孩子快一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上吐下泻、高烧不退。看着孩子蜡黄的小脸,浑身难受的样子,做妈妈的只能掉眼泪。爸爸虽然每天如常上班,可回家后得知孩子没有好转,也很难过地上网查资料、翻育儿书,看看用什么法子可以让孩子快点好起来。看他焦头烂额的样子,虽然没帮上多大忙,妈妈还是倍受安慰。有了爸爸的支持和付出,妈妈也不再忧心,而是从心里安定下来。过了几天,孩子的病全好了,大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生二娃时也曾患过轻微的产后抑郁。坐月子时正值初冬,天气渐冷,空气质量很差,整天灰蒙蒙的不见太阳。
看着窗外飘零的落叶,听着呼啸而过的冷风,深觉凄凉。加上久久不能出门的苦闷,心底着实压抑。每天都很期盼先生下班后可以陪我聊聊天,或者一起陪孩子玩一会儿。或许因为是二胎的缘故,加上有婆婆帮忙,先生没有像生老大时那么尽心,夜里也没有帮忙给孩子换尿裤。
一想到这些,我直觉得委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只想哭。同样都是孩子啊,为什么不多亲近亲近呢?我不知如何排解,只好用大哭来表达心情。后来先生见我状态不对,
意前来沟通,明白了我的想法他的态度才有所转变。后来,等出了月子我也出了一趟门,慢慢地心情也好了起来。
夫妻之间有爱,要做到共情并不难。在我看来,信任和沟通尤为重要。尤其是刚有孩子的时候,手忙脚乱,生活处处充满了未知,更需要夫妻二人同心合意去面对。经营家庭,需要许多宽容、忍耐与等候。
如今,我们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母亲,不同性格的孩子每天都磨练着我们的脾气。谁都不是天生会做父母,我们都是边流泪边成长。共同的信仰不但给我们一些妻子要如何、丈夫要如何的“规矩”,更是成为我们之间连接和互信的保证,帮助我们一起面对内在和外在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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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篇 :摆 脱 抑 郁, 我 重 新 成 为 孩 子 的
妈妈
文 / 思源
2014 年我生完孩子就患上了抑郁症。刚开始不知道,随着病情的加重,到了四十多天的时候已经开始失眠,整夜脑子里被无穷无尽的恐惧画面充满。我说话已经没有逻辑,各种荒唐的想法接踵而至,精疲力尽。直到有人提醒可能是产后抑郁症,我才去医院看。
第一次医生问我,是不是有各种不受控制的想法往脑子里飞。我没敢肯定,因为我那个时候连这个也分不清,后来意识到确实如此,那些想法真的不是我愿意想的,而是一直冒出来。
医生给开了点帮助睡眠的药,好像睡眠好点,但还是非常担心、焦虑、恐惧。我白天只能躺在那里,勉强吃点饭。白天是我妈妈照顾孩子,晚上是我老公。孩子饿了,他们就把孩子抱给我吃点奶。
我整天没有笑容,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和各种意念做斗争。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都翻出来,本来早忘了的情景也会记起来,重重地加上灰黑色滤镜,让人只感到痛苦。即使我想到和老公一起踢毽子的情景,原本很开心的事,那时却倍感凄凉,我觉得我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再也品尝不到快乐……我祷告、呼求,切望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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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下午我突然想到了死我第二次去了医院,面对医生我全程哭诉,讲内心特别恐惧焦虑的事。医生都听哭了,最后问我有没有想到过自杀。我说没有。

医生嘱咐我老公监督我喝药,并说先试试这些药,不合适了再来调。这病也不是来一两次就行的。回来后服药,不太见效也还是照样喝。每天我看着孩子,把他放在床上。孩子很乖不哭闹,我坐在他旁边,黑暗的想法像漩涡把我卷进去,我挣扎着想要挣脱。我常常保持一个姿势发呆,因为脑子在疯狂转动,完全忽略了环境。直到感到孩子的小脚一直在蹬我,我才慢慢注意到他。
那时候我常想:儿子啊,是你救了妈妈,你是不是知道妈妈病了,你老蹬我想让我动一动啊!我看着儿子,想到他活着也会这么痛苦怎么办?孩子饿得哭了,我才想起拿着奶瓶去厨房弄好奶喂他。他喝完了,我连洗奶瓶都做不到,就一直放在那儿,等老公下班回来后收拾。
十天之后再去医院,医生得知症状没有减轻,又加了抗抑郁的药。医生说这种药是能让人高兴的。的确吃了之后情绪平稳多了。

但有一天下午我突然想到了死,脑子里不断产生的画面是自己站在小区高层楼顶要往下跳。我控制不住地想,如果继续
想那就是带着孩子一起跳,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我赶紧给医生打电话,医生之前嘱咐过我有事给她打电话,晚上也行。药物终于有一天起效了,我居然又能笑出来了,没有被黑暗吞噬。我以为自己彻底摆脱了抑郁症的折磨。福音驱散了抑郁的黑暗
孩子三岁半上幼儿园后,我尝试出去工作。因为种种原因接连换工作,第三份工作还遇到了欠薪的老板。我最后决定放手,因为我承受不了精神上的压力,我想如果我没病,一定会跟他死磕到底。
这期间因为和我老公关系有些冷,内心备受折磨。有天晚上我爆发出来,哭着警告他如果他回到家只顾玩手机,对我没有一点关心的话,我只怕承受不了要离家出走或者离婚了。那时我充满无助、自责、仇恨,不想见任何人,只想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什么也不用想,也不用照顾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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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被罪扼住了喉咙,感觉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会得罪神。家人没信主都是我绊倒的,我把所有错都归在自己头上,也不敢去工作,因为工作中可能会说谎,跟同事相处会态度不好等等。我感觉所有的行业都有不能避免的罪。世界上哪一份工作是干净的、不会让人犯罪的?没有!我几乎被这样的想法逼到死角。
我感到我只要一动就会犯罪,所有这些挣扎压得我越发犯罪,就在手机上看不好的视频。心里的罪恶感和对老公的内疚感不断纠缠我,我竭尽全力想与犯罪的念头对抗,但总是很容易就被胜过。
我又病了。孩子今年二月底开学后,我每天早上送他入园后回家就在床上躺着,没有当年产后抑郁那么严重。只想宅在家里睡觉,因为只有睡觉才能让脑子停下来。

老公看我每天睡不醒,他就送孩子上学,我只负责接就行。每天中午我只吃剩饭,水也不怎么喝,下午睡到孩子放学时间了,不得已穿好衣服去接他。晚上勉强做点晚饭,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我心里知道这样不对,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跟主说 :主啊,我是废人了。我常常感到无助、自怜,没人理解,我也不愿意和任何人说,因为与人交流对于我来说是很大的负担,会引发我很多焦虑,我只能憋在心里。
躺了两个多月,得了重感冒、高烧、咳嗽,孩子也高烧。就是在这次黑暗中,我静下来听音频讲道,将近四十天里一集一集,反复地听。感谢主,是祂的福音,使人得救的福音救了我。之前虽然说自己是信耶稣的,但真的还没有重生得救,因为只有当人信了福音才能得救。我真正认识到,罪使我们与神隔绝,只有除掉罪,我们才能与神和好,并且全然被神释放,坦然无惧地做祂的儿女。
得救前每天躺尸,想做个正常人也做不到,不知道这样诚惶诚恐地能活多久,不知道这无止境的痛苦何时才能结束。得救后我最大的变化就是拥有了神所赐的平安,拥有了真实的喜乐。抑郁症的黑暗被驱散了!
得救后,我虽然还有点咳嗽,但我决定把孩子接回家吃饭,因为孩子一直在幼儿园吃不好、体质差。现在我每天照顾孩子吃饭,一日三餐,上午送,下午接,心里的平安和因着平安而来的喜乐难以言喻,都因我明白了救恩,有了得救的确信。基督已经救我脱离罪了,我与罪无关了。稣早已在十字架上为我的罪死过了,并且已经为我复活了。我可以靠主过一个没有抑郁、充满喜乐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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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导读:何时开始你的笑点越来越高?为何快乐指数最 高 的 国 家 却 抑 郁 症 高 发?怎 样 让 自 己 更 快乐?一杯冰淇淋令人享受,两杯却无法给你两倍的享受。过度制造快乐,只让结局更无聊。送别岳父那天,四下愁云惨淡,忽然妻子大声唱起赞美诗,歌声好像天梯,众人流泪却是喜乐。追求快乐的人,都不快乐?
文丨细拉
快乐作为一种生活态度和人生目标,似乎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同。话虽如此,今天许多人在追求快乐的时候却好像遇到了很大难处。
美国女作家埃米莉(Emily · Esfahani · Smith)在TED 演讲中说:“我曾经以为,整个人生的目标就是追求快乐……每个人都说,成功是通往快乐的路,所以我去寻找理想的工作、完美的男友、漂亮的房子。”但她却发现快乐并不是单独存在的,越是追求快乐,越是感到焦虑和漫无目的。这不仅是她一个人的感受,她周围的朋友也有同感。
之后,她去研究心理学,希望得到“什么使人开心”这一问题的答案。结果令她惊讶,“资料显示,追求快乐,会让人不快乐。真正使我惊讶的是这一点 :全球自杀率不断攀升,最近在美国达到 30 年来的新高。虽然客观上生活水平提高了,却有更多人感到无助、沮丧和孤独,有一种空虚感侵蚀着人们”。

谁杀死了快乐?
埃米莉的感受在全球最幸福的国家里得到了印证。今年联合国发布的《2018 年全球幸福报告》(The 2018 WorldHappiness Report)综合分析了各国的快乐指数,结论是芬兰在收入、健康、社会福利、自由、信任和宽容度等方面排名均非常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中国屈居第 86位。
但实际上芬兰却是抑郁症高发区,世界卫生组织的国际比较研究发现,西方国家中按人口平均的单极性抑郁障碍患者人数最高的是美国,第二位就是芬兰。有资料称,“芬兰青少年中有 10% 罹患不同程度的抑郁症和焦虑症,其中有 50% 的人尚未得到医治”。
今年六月 BBC 一篇题为《芬兰人为何不认为自己最幸福快乐》的报道列举了一串理由,芬兰人“生性悲观,情感内敛。他们经常饮酒,生活有些忧郁,芬兰的冬天非常寒冷,让人在心里饱受煎熬”。在《幸福报告》中排名第九的瑞典,也有 1/4 的人口患有抑郁症或有抑郁症倾向。我们想当然地认为快乐几乎总是和外在的人事物有关。

当外在的东西被夺走,我们的快乐也就随之消失;外边的东西增加,我们的快乐就增加。但幸福指数和实际能体验到的幸福是两码事,联合国的《幸福报告》预设了人的幸福感和人均生产总值、健康期望寿命、生活品质、收入、社会支持等指标之间的正比例关系,但事实上,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绝对的。路易斯说的很好,如果你想吃冰淇淋,一杯冰淇淋可以带给你享受,但两杯冰淇淋并不能带给你两倍的享受。幸亏如此,芬兰人的快乐程度并不是中国人的 86 倍,否则情何以堪。
以色列著名作家尤瓦尔·赫拉利著名的《人类简史》一书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诘问 :作者说“过去 500 年间,我
们见证了一连串令人惊叹的革命 – 科学和工业革命带给我们超人类的力量,以及几乎可以说无限的能源 – 只不过我们更快乐了吗?人类在过去 5 个世纪间积蓄的财富,是
不是真的让我们找到了新的满足感 – 到现在阿姆斯特朗的脚印还留在无风的月球上,而 3 万年前也有个不知名的人,把手印留在雪维洞穴里,他们究竟谁比较快乐?”换句话说,如果快乐真的和财富、舒适、社会制度以及寿命有必然的关系,那今天我们的幸福感应该是三万年前祖先们的上万倍,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更令人惊悚的事实是,财富增加,对一切欲求之物越来越唾手可得,不仅没有帮助我们增加幸福感,反而成为人越来越难以快乐的症结。有一次我挤地铁的时候,当时我已经站在车厢里面,门渐渐关上。门外是几个农民工模样的人,他们所有人站在那儿一直笑,其中一个说了个小笑话,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我心里想:有什么可笑的呢?很快,这个想法让我害怕。有什么可笑的呢?有什么可开心的呢?换句话说,对我来说,快乐需要比一个简单的小笑话更高的代价。
2014 年 8 月份,美国喜剧巨星罗宾威廉姆斯因为抑郁症上吊自杀。一个为别人制造快乐的人,为什么最终郁郁而终?经过盘点,大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原来许多喜剧明星都有很深的抑郁,包括金凯瑞、憨豆先生和卓别林。一位相声演员谈到这件事时说 :“一个段子再搞笑,说上一百遍也成了一种折磨 – 可能因为我说相声的原因,我的笑点比较高。”
很多人觉得年味越来越淡了。什么叫年味越来越淡呢?过去过年吃饺子,现在还是吃,而且品种更多,吃得更好;过去放鞭炮,现在还放,而且更漂亮更响;过去一家人聚在一起,现在还是。年味不是别的,其实是“快乐”,当你说年味淡了,不是说你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少,而是你从中得到的快乐越来越少。曾经有很多愿望,以前可能只能等到过年才能满足 ;没有微信、朋友圈,所以过年时亲朋好友促膝畅谈才弥足珍贵。但如今,一切都唾手可得,你的快乐自然被稀释了。我们需要更大的刺激才能达到与以往相同程度的快乐。
所以,今天我们得到快乐不是越来越容易,而是越来越难了 ;而真正摧毁我们快乐的,不是那些带给我们快乐的东西越来越难得到,而是越来越容易得到。快乐的杀手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
你需要什么玩具让自己快乐?
有些明智之士把人类对快乐的追求与吸毒相提并论。
侯士庭在《幸福真谛》一书中说 :“人一旦达到了快乐的感觉,即使再添加同样的刺激,也不会制造出更多的快乐。一个人肚子饿时,会觉得每一样食物都很美味,一旦吃饱就不想吃了。过度的性活动不但不会增加快乐,反而会减少快感 ;过度消费,无论是何种形式,也绝不会增加快乐。过度制造快乐,只会让结局更加烦闷无聊”。
这就是为什么吸毒者为了要维持先前快感的层次,而不得不增加毒品的用量,从而给身心造成越来越大的伤害。
在路易斯的《魔鬼家书》中,大鬼劝告徒弟“诱惑人类堕落的妙方,就是使人对逐渐消失的快乐感再生出更多的渴求”。
这就是这个世界快乐的真相,它给你一个渴望,但当他满足你的渴望时,你的快乐也就消失了,除非他再给你一个更大的渴望。这样,你的“笑点”就越来越高,你的快乐就越来越不容易得到。
我自己常常有一种一定要买某件东西的感觉。我会坐在电脑跟前,反复浏览一些网站,比较、掂量,犹豫到底买哪一种,哪一个更便宜又质量不错?对我来说,我是一定要买的,问题只是买哪一款而已。这时我最听不进去的一句话就是“你真的一定要买吗?其实你不需要的”,这简直是破坏我的快乐。直到家里到处可见那些我曾经极其渴望、非要不可、但后来闲置一边的东西。它们摆在那里,无声见证我对快乐并不健康的追求方式。
快乐的背后其实是爱。我们爱什么,就会因为失去什么而忧愁,也就会为得着什么而喜乐。为什么我们会因为被人恨而忧愁呢?因为我们更爱的是被人喜欢、高看 ;为什么我们会因为被排斥而忧愁呢?因为我们更爱的是被人接纳和认可。
我儿子三岁的时候,觉得世界上最好的地方一定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火车,如果没有的话,再豪华的地方对他来说都很无聊。随着他慢慢长大,肯定他喜欢的东西会变,同时他为之快乐的东西也在变。现在,如果你把他最爱的小车拿走,他一定嚎啕大哭;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算你把他所有的车都扔了,他可能都没有发现。长大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我们爱的对象越来越正确和健康。如果孩子二十几岁的时候最爱的还是玩具火车的话,做父母的就该忧愁了。
如果我们将所有的快乐分类,一定有成熟的快乐和次等的快乐之分,甚至还有罪中之乐。在圣经里,耶稣希望我们喜乐,但他绝不希望我们的喜乐停留在三岁小孩在的水平上。但这世界所能给予的快乐其实大体都维持在三岁小孩的水平上,在本质上,我们在地上的获得快乐的途径都和小孩子的玩具区别不大,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快乐来得快、去的也快。如果我们要得到不可被夺去的快乐,我们需要比“成年人的玩具”更超越的东西。死荫中的乐歌
耶稣说“我要再见你们,你们的心就喜乐了,这喜乐也没有人能夺去”,意思是那种不能被夺去的喜乐来自于耶稣自己。对于一个爱耶稣的人,什么能夺走他的喜乐呢?如果我们爱的是钱,夺走钱就夺走了喜乐 ;如果我们爱的是健康,夺走健康就夺走了喜乐 ;如果我们爱的是恋人,夺走爱情就夺走喜乐。但如果你人生的至宝是耶稣,谁能夺走你的喜乐呢?耶稣一旦复活就永远不再死亡,祂永远与我们同在,因此门徒的喜乐绝不可能被夺去。
有两件事让我对这种喜乐深有体会。我的爷爷是一个老基督徒,我小时候常跟他去教会聚会,现在他已经在老家偏瘫在床。过年的时候,我回老家,刚落脚就对妈妈说,“一年没见了,我想去看看爷爷”。妈妈说,“去吧。你爷爷偏瘫了,也认不得人了,连你爸爸都不认识了。看看他还认不认得你”。我和妻子、儿子一起到了爷爷那里,我们站在他床前。
一年来,他更老了,也更瘦了。我握着爷爷的手,说 :“爷爷,孙子来看你了。这是你孙媳妇。”爷爷眼神有点疑惑 :
“哦,你是谁哎?俺想不起来了,脑子不中用了”“我是你孙子啊”,眼泪含在眼眶里,我指着妻子和儿子说,“这是你孙媳妇,这是你重孙子。”爷爷完全把我忘了,只是嘴里嘟囔着 :“哦哦,真好,真好。”
最后,我问他 :“爷爷,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你还记得耶稣不?”一瞬间,爷爷刚才眼神中的疑惑消失了,忽然他有了神采,我的话好像让他想起一位老朋友一样,他笃定地说 :“耶稣,那哪能忘?那哪能忘?”我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内心却和爷爷一样充满喜乐。当疾病和衰老将爷爷的一切记忆夺去,那残留的关于耶稣的记忆竟然能让他在病床上神采奕奕!这种能力不可思议。
另一件事发生在我妻子家里。几年前,岳父的白血病复发,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和我们一起住在天津。但现在回忆起来,那种一个人面对死亡时通常会有的恐惧、不安与焦虑在我岳父身上几乎没有半点痕迹。我记忆中的岳父,除了开心地逗弄他的外孙似乎就没有别的了。
岳父离世前几天,半夜,岳母把我叫到他们房间,说岳父有话对我说。困倦疲乏的我当时没有想到那就是他最后的遗言,也是他最后的清醒时刻。他平静地一件件安排着自己的后事,反复说到自己将要回到天家,遗体火化之后将骨灰撒到海里,不要对他有什么纪念。听他的口气,好像即将面对死亡的不是他自己。尽管拖着病痛的身体,他的思绪早已先于自己的灵魂进入天堂。
几天后,岳父去世了。我能感受到妻子的伤心,以及遗体在火葬场火化时她的不舍与留恋。遗体告别之后,我们和教会的弟兄姐妹一同走出吊唁厅,火葬场呼天抢地的声音不绝于耳,所有人都情绪低沉。
忽然,妻子大声唱起赞美诗来。在那个阴云笼罩、哭声惨淡的地方,妻子的歌声好像一架天梯,让我们瞬间超越了失去亲人的忧伤。我们边流泪边赞美,泪水不再是因为伤心,却是因为喜乐,因为我们深知岳父已经被深深爱着他的上帝接到更美的地方。死亡夺不走岳父的喜乐,同样也夺不走我们的喜乐,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有一位深深爱我们的主,而祂会永远与我们同在。

16. 导读:我不觉得自己有罪,我只是不够完美而已。直到陷入抑郁症,我才看清我的罪和神的爱。自私争竞嫉妒苦毒,心中黑暗未除反而隐藏伪装,只会更糟。。
藉抑郁症我看清自己的罪
文丨孔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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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是个无神论者。1980 年代之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做学生就是要努力学习,不要把时间花在那些没用的事情上”。因此大学四年一直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局限在自己很小的视野里。
大学毕业要去美国读书的时候,我要去的学校附近的教会给我来信,欢迎新同学,主动提出可以帮我们安顿、带我们买菜。我很果断地把信扔到垃圾桶里,心想一定要与这些人离远点!那时的我认为,相信有上帝的人脑子都有问题。因此到美国读博士的前两年,我一直拒绝参加教会邀请的各样活动。

基督徒的想法倒也不那么荒谬
第三年,我的几个北大同学转到我所在的学校读博士,同学相聚很开心,其中三个人已经成了基督徒(张中桥、蒋春辉,还有 93 级的沈宏 )。我才了解到他们在学校有个“fellowship ( 团契)”,每周有一次活动。上了这么多年学居然还相信世界有神?!起初我觉得他们肯定也是头脑出了问题,但因为同学总是在一起,有时听他们讲讲,觉得基督徒的想法倒不像我原以为的那么荒谬,偶尔就也跟他们去参加一下团契的活动。
有一次,加州旧金山大学的钱琨老师来团契分享,他讲到进化论只是一个学说,从科研的角度看,支持进化论的证据是不能说明问题的。比如,从解剖学看构造,既不能支持进化也不能否认创造;有一些 ” 证据 ” 其实是凭人的
想象造出来的,例如周口店猿人的头像,其实只是借着几小片被认为是头骨的骨头想象而画出来的。钱琨老师是研究海洋生物的,他特别提到中国澄江化石的发现以及“寒武纪生命大爆炸”(在地质学上称做寒武纪的开始,绝大多数无脊椎动物门在几百万年的很短时间内出现 ),学术界普遍承认无法用进化论解释。而这与圣经描述上帝的创造却是一致的。
钱琨老师的分享让我这个一直把进化论当真理的人,一下子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对“有神”的抵触也开始瓦解。之后,通过阅读更多的资料以及听更多的讨论,我越发觉得进化论讲的从无到有、从简单到复杂的说法实在不太可能。
比如,看细胞或眼睛的构造就会发现生物体实在是精密构造的系统,没有智慧的设计怎么能够自发组成?达尔文的书其实叫“物种起源”,并不是生命的起源。生命如此复杂奇妙,怎么可能自发地开始?人的灵魂或良心又是怎样进化来的?
“世界是被造的”成了我能找到的最合理的答案,因而也不得不承认上帝的存在。于是在 2001 年的复活节,我受洗成为一名基督徒。

即便这个世界是上帝创造的,那又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这是我在那个阶段问得最多的问题。我的发现是,这和我们的关系太大的。

这样的研究有什么价值?
2002 年 6 月我博士毕业。毕业前,导师曾劝我申请学校教书的工作。可我性格内向,觉得去教书有点难。由于在博士期间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埃姆斯研究中心的同事有合作,我接受了他们的工作邀请。当时我的先生董和已经先到湾区工作,他是比我还要理性的人,我带朋友参加团契时,他们都说,“要是你家董和信主了,我们都信”。没想到,2001 年圣诞节董和受洗了!因为埃姆斯研究中心也在湾区,我们连搬家都不用了。
但开始工作之后我发现自己完全迷失了。其实当时没有什么压力,每天早 9 晚 5,周末也不用加班,我们只要自己找到一些合适的方向去做,连申请经费的压力都没有。但对于研究,一方面我并不知道自己前面的方向,另一方面我对做研究有很多负面情绪。
我是学化学的,博士的研究课题是纳米材料。我发现我们的研究耗费很多资源,比如单晶硅片,四英寸直径的一片就几十美金(这是十几年前的价格),但做实验时不小心切坏就浪费了。得到的结果只是写了一堆文章,而文章就像汇报新闻,“看,我们做了这个那个”。过了几年我都不会去看自己写的文章。这样的研究有什么价值?我的人生意义又在哪里?那时我似乎一眼望到头,看到退休的日子,却找不到工作的意义,很痛苦也很茫然。
团契带领的姐妹借给我一本内地会创始人戴德生的传记。戴德生是 1853 年到中国去宣教,他的一生祝福了无数人。我读后很被激励,我觉得如果选择去学校教书,就可以接触更多学生、同事,和他们分享信仰,那我做的事情就有了永恒的价值。我决定转去申请学校的工作。
我把想法的改变告诉了我的博士导师。当时是 2002 年11 月,已经到了化学方向教书工作的申请截至日期。刚巧,我现在工作的学校的电子工程和计算机系在找材料合成方向的人,他们联系我的导师。于是导师就推荐了我。我实在没有想到学化学的我怎么会在电子工程和计算机系工作,但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当时我实在没有自信立即开始学校的工作,于是联系好去荷兰做博士后。那时才发现原来在荷兰的这位老师也是基督徒。他常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讲到信仰和科学并不矛盾。神把这些人放在我的生命中,给我做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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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地对付说谎等罪
即便是受了洗,其实我并没有真的觉得自己是罪人,需要耶稣基督的拯救,只是觉得自己不完美而已。之所以愿意成为基督徒,是因为觉得耶稣是我看到的最完美的模范,值得效法。那时读到上帝的权柄,有时会有很多负面情绪,还会问为什么上帝要我们敬拜他?
2004 年 我 从 荷 兰 回 到 美国,到波士顿工作,在麻省理工大学任教。第一个学期实验室还没有装修好,忙着教课、适应,马马虎虎过去了。到了第二个学期,我发现一下子需要面对一堆
问题:定研究方向、申请经费、招生、指导学生、买仪器、管理财务 – 都是我从没想过也没做过的。更痛苦的是,不管怎么努力,我都觉得自己做得很糟糕。每天有很多自责,心情极差。基督徒的平安、喜乐在哪里呢?我不愿意跟周围人提到我的信仰,我觉得自己有损基督徒的名声。

那时我眼中的上帝,是标准严格又冷酷无情的主宰,看着我做的所有错事准备惩罚我。那几个月,我陷入很深的抑郁,最痛苦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结束生命好像是最简单的选择。在挣扎中,我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罪人。我确信只有主耶稣可以救我,于是我寻找一切能得到祂帮助的途径。
2005 年夏天,我和董和参加了基督使者协会的退修会,同屋住的姐妹向我推荐了 BSF(Bible Study Fellowship)的圣经学习。也是在那里,我读到尼尔·安德生的《胜过黑暗》一书,它帮助我第一次认识到我是谁。
“我们的罪使我们与上帝隔绝”,但主耶稣来到世间,用他的生命为我们付上赎罪的代价,使我们能够回到天父的家中。世俗的爱都是要拥有,而天父的爱是牺牲的爱,祂牺牲独生的爱子为拯救我们。我时常想,我真的值得主耶稣的牺牲吗?在痛苦中,我才第一次认真思考、认识自己的罪和天父的爱。
在中国长大的我,似乎从小就对说谎不敏感。圣经里说,撒但是谎言之父。我认识到这点后,开始认真除掉生命中不真实的话。我发现,难处来自我的心,我更多看到自己的骄傲、“面子”。比如,我刚刚开始教课的时候,因为以前学的是化学,现在教电子,得现学现教,遇到学生提问我答不上来怎么办?我发现不懂装懂是没法藏的。最好的办法,是我一开始就诚恳地跟同学们说,我以前是化学的背景,这门课是我第一次教,其实是在跟大家一起学。
又比如,我发现如果我对别人有意见或不原谅,也是没法藏的。主耶稣说,“心里所充满的,口里就说出来”。如果我不想这样,最好是从心里把不原谅除掉。我这才发现原谅非常难,比远离谎话还难很多。我不断为此祷告,《利未记》19 :18“不可报仇,也不可埋怨你本国的子民,却要爱人如己。我是耶和华”,这句经文一次次给我力量。
《诗篇》12 篇 3 - 4 节说“凡油滑的嘴唇和夸大的舌头,耶和华必要剪除。他们曾说:我们必能以舌头得胜;我们的嘴唇是我们自己的,谁能作我们的主呢?”我想到我写的项目申请,不是在很努力地想说服别人我们可以做成一些事吗?神的话提醒我,不可夸大。我也常常告诉学生,在写文章时不要只汇报最好的数据,应该把所有情况都写出来,这样才能对读文章的人有帮助。其实从“失败”的数据里,我们才能发现原来的理解可能不全面或错误,才能有新的发现。
感谢天父,祂借着抑郁症打破了我心中工作的偶像。一直以来,工作是我看为最重要的事,即便嘴上不承认。我开始教书后,很想在短时间里做出成果证明自己的能力,得到别人认可。在抑郁症的痛苦中,我看到了天父的爱与接纳,人的认可就不那么重要了。这是多么大的释放!我也不再为终身教职焦虑,我相信神必定会看顾孩子的需要。在我生命最低沉的时候,弟兄姐妹给我很多的鼓励和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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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罪争战, 是一辈子的事当我从抑郁中走出的时候,我才想起我起初到学校工作的目的,我不是想要给别人传福音吗?怎么全忘了。那时我才意识到,我的信仰是多么肤浅,如果连自己都没认识清楚,怎么讲给别人听?
2005 年 9 月我开始参加 BSF 系统的圣经学习,唯一难处是要花时间。当时我想,如果我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过了几年还是不知道未来的方向,但如果我每天学习圣经,几年下来我能更明白神的旨意,岂不更好?从那时至今,我已经坚持了 12 年,收获无法一一道尽。

即便信了主,人也常常想要自己做自己的主宰。有时虽然知道我们做的决定可能没有益处,但因为这是“我”喜欢的,明知无益也不得不去做。这更清楚地说明,罪在我们生命中的掌控。更糟的是,我们都是被骗的,以为这是我最喜欢的,其实我们都是罪的奴隶。自我中心、罪,才是我们的主。这在酗酒、吸毒,或被其他瘾癖折磨的人身上看得最清楚。
其实我们距离这些上瘾症的人并不远,有过良心挣扎的人应该体会得到,我们为自己做的一些事懊悔,比如跟孩子发脾气,可是当类似的情况发生,我们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比如原谅,可能我很想忘掉别人对我的伤害,但就是做不到,有时甚至被影响以至于无法专心工作。如果没有主耶稣的帮助,我们只能靠时间冲淡,或故意避开环境。
以前我认为,罪是我做出的不该做的事,其实那是罪的行为和结果。罪是我们心里面的黑暗,在我们内心仍然充满各种自利、争竞、怨恨、嫉妒、苦毒等等。我们心里面的黑暗没有除去,反而变得更为隐藏、伪装,我们的状况就会更糟。
罪的毒钩就是死。我们的罪带来生命中各样的死亡,或许是关系上的,我们质问为什么孩子这样和我们对立;或因为不原谅而无法再跟一些同事合作,即便他/她可能是最合适的 ;或许是能力上的,我们却无法运用神赐下的恩赐来事奉他、荣耀他,等等。可怕的是,罪就像我们全人类都不幸染上的病毒,这样病毒的不断主导我们、吞噬我们,而我们却没有察觉,还以为我们自己在主宰一切。
我想起没信主以前,我常常被“嫉妒”的罪控制。后来明白了是天父造我们每一个,给每个人不同的恩赐,让我们可以侍奉他。这使我不知不觉脱离了嫉妒对我的辖制。
有一次一个朋友出差到波士顿,吃饭时她对我说 :“你知道 ** 吗?她也在波士顿教书,不到 40 岁就成了美国科学院院士了。”我真心为 ** 开心,其实我读博士时和她在同一个学校,还互相认识。我的人生目标已经改变了,工作是天父赐给人的礼物,但我们要善用它。作为研究者,我们是在探索上帝造物的奇妙,一切新的认识和发现都是上帝的赐福。我很高兴地对朋友说,现在我努力工作荣耀神,同时也更愿意用工作的机会来传福音。那时我才真的体会到没有“嫉妒”的罪辖制的轻松与自由!
并不是信了主,罪就会很容易地离开我们。罪对人的影响和掌控,程度实在太深。同样的罪,即便是我这次胜过了,并不表示我以后不会再遇到,不会再失败。实际上,这是一辈子的争战,直到离世。
每一次,天父藉着让我看到自己的罪,就带给我生命的更新和改变。因为他的赦免,不管是怎样的罪,我们认罪悔改后都可以有新的开始。神的恩典和作为不断地继续在我的生命中。
在一些小地方也随处可见神的恩典。由于我在小学和中学大多靠自学,上课反而不注意听讲,常常在听别人讲话的时候走神。上大学以后就感觉很吃力了,勉强应付。但到美国后就发现,我去听讲座或读书,不仅很难集中精力,而且总被一些不懂的术语困扰。很少有文章能读完,即便勉强读完也搞不懂说的是什么。这样怎么能在学校工作呢?

但周日讲道我很努力想要听清楚,于是几年坚持下来,我慢慢可以比较专心听人讲话了。以前我还有个坏毛病,在该做什么事的时候不想做,不该做的时候又想做或不得不做了。神也在这方面改变我,让我更有纪律。
跟孩子讲“父母版本”的福音有谁不盼望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呢?但是丈夫和妻子两个本来很不一样的个体走到一起,实在是有很多需要磨合的。上帝藉着这些来改变我们这两个蒙恩的罪人。
2005 年我父母来波士顿和我们一起住 3 个月。我那时还很不懂事,有一个周末我和董和自己跑去参加退修会却把父母留在家里。教会的继勇和海岩夫妇就带着孩子和继勇的父母,来邀请我父母一起去吃饭和看风景。乔宁和冀荣一家带中国访问学者出去玩的时候,也带上我们和父母。虽然我父亲到现在还没有信主,但每次我回中国的时候,他都会提起这两家人的爱心。
2006 年教会组织了“夫妻恩爱营”的活动,我和董和参加了。那时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刚刚出生,很多事情需要适应。我的公婆从中国搬来跟我们同住,帮助照顾孩子。一些弟兄姐妹给我建议,帮我明白来探亲的父母的想法和感受。
有一次,在教会我和一位神学生的太太聊天,问起她是怎样决定放下工作和先生一起到波士顿的。她说其实当时她也有些挣扎,因为她毕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本想是不是继续工作,支持家里费用。但他们所在教会的师母来找她
谈,说到“你要了解你的丈夫在服事中的很多挑战、难处,你要为他祷告,支持他、鼓励他。如果丈夫全职服侍而你每天要上班,下班之后只能顾家务和孩子,可能就没有精力了解丈夫的需要了。

”我在听她分享时感到十分羞愧,因为这些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做过的。就这样,神在我家中的改变和祝福藉着我的悔改更多地成就。我和董和 1998 年结婚,直到 2006 年才生第一个孩子。因为我觉得自己还不知怎样活着,很多事情不知怎样面对,怎么教孩子呢?所以一直不想要孩子。感谢天父,祂使我不再迷茫和困惑,也让我看到家庭的美好,赐给我们 3 个可爱的孩子。
我记得生了第一个孩子以后,我曾有一段时间比较挣扎是不是把工作辞掉,这样有更多时间和孩子在一起。我也看到有不少姐妹就是这样做的。我为这事祷告了一段时间,一次在参加 BSF 学习的时候,问到我们是不是“单单”为主。我意识到其实不管我们在做什么,是不是为主做才是最重要的。想想我到学校工作的目的,在家里也有公婆一直在帮助,我就继续留在工作岗位上。
但这件事情帮助我下班和周末更珍惜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后来我们有第二、第三个孩子,在她们头几个月的时候我就把她们带到我的办公室,那些时间我实在很喜欢,给我很多祝福。感谢神给我这样一份自由度比较大的工作,使这成为可能。我们一直都愿意把主耶稣的福音讲给周围的人听,其实我们自己家中的孩子,是最需要听到“父母版本”的福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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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导读 :由于对成功得失过分重视,对所谓完美的过度执着,对自己内心脆弱的漠视,过分看重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过分努力打造他人眼中以及光鲜时尚杂志中宣扬的卓越的自我形象,世界给予我的价值观,使我彻底失去自己,成了一个冷酷缺乏情绪感知的商业社会的工作机器。
神亲手打碎我追求的完美—忧郁症后遇到神
文丨柳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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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症爆发那一年,我正好 33 岁,对于一直在职场路上狂奔的我来说,在名校完成学业本来是我的人生计划里开始巅峰的时间,却没想到因为忧郁症的爆发,生活不能自理,一下子跌入了人生最低谷。
我人生的房子倒塌得很大
其实,2012 年我在美国波士顿留学期间已经查出患有忧郁症,因为个性独立倔强,害怕父母担心,回上海后对家人朋友闭口不言,继续埋头工作。和往常一般投入于一家创业公司,所参与的项目在 2014 年获得联合国“千年发展公益贡献奖”,我自己于 2015 年 4 月收到全球前十 EMBA的录取通知书。
但是就在临开学一个月,即 2015 年 5 月,长期累积的压力和忧郁症爆发,导致我卧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不得不面对彻底治疗这件事。随着病情发展和缓慢的治疗,我长时间无法面对赋闲在家的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此时此刻的人生。查阅了专业治疗忧郁症的书籍,上面写到”只能从你现在所处的地方重新开始”,我过去的骄傲被彻底击碎,强烈感到自己毫无价值。
这时,一位多年没有联系的大学同学建议我去她所在的教会做礼拜,从她那里我拿到了人生第三本圣经。

当时我正经历忧郁症的躯体症状,呼吸疼痛,全身疼痛,意志力无法控制的精神涣散,以及坐立不安的焦虑。在家人和同学的帮助下,我开始周日去教会做礼拜。最初,因为浑身痛苦,我无法坚持听完礼拜,焦虑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安心完成一个章节的圣经阅读 ;在这以前,我阅读咨询公司几百页的英语报告没有很大的问题,但是坐在教会里的我,连圣经的英文段落都无法完整理解。我陷入了深渊一般的自我质疑和彷徨中,而这又引发了更严重的失眠和焦虑。
然而很意外的是,开始坐在教会里听牧师讲道的时候,一直非常困扰我的连药物都无法抑制的呼吸疼痛开始缓解了。坚持礼拜半年后,呼吸痛的症状基本消失。从连圣经的段落阅读都无法完成,到可以读完旧约,并且自己还购买了不少辅助的圣经读物帮助理解,不仅阅读能力在恢复,之前受损的记忆和理解能力也都在恢复。
通过每天大量的阅读经文,背诵经文,我渐渐开始理解:圣经智慧是人生的一个主题,箴言书中教导人要侧耳听智慧,专心求聪明。由于疲于接应和处理每天的工作事务,最近几年我都很少有沉淀自省和彻底思考的机会,这次病倒休息反而给了我时间了解和探索过去我所自以为了解的智慧。
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和生命。”“凡听见我这话就去行的,好比一个聪明人,把房子盖在磐石上。雨淋,水冲,风吹,撞着那房子,房子总不倒塌,因为根基立在磐石上。凡听见我这话不去行的,好比一个无知的人,把房子盖在沙土上。雨淋,水冲,风吹,撞着那房子,房子就倒塌了,并且倒塌得很大。”
原来,智慧的人与聪明的人不同,聪明的人靠着脑袋计算,而智慧的人是用心在生活。但智慧不同于知识,不在于看多少,知多少,重要的是要常常用心去查看自己的行为,用智慧管理自己,真正活出智慧。
表面的虚荣下, 冷漠的心
在参加教会活动以前,我虽然外表温文尔雅,但因为对自己要求非常高,对待自己非常冷酷,对他人也不是一个言语温和、善于安慰的人。因为从小一直很凶,所以表弟表妹不太敢很亲近地和我说话,甚至在微信时代,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表弟表妹都是把我屏蔽的。 在我心里,从小把“成功”和“失败”看得相当分明,个性倔强,非常有主见也非常独立。因为从小就得到身边长辈的表扬,很难放低自己,在之后的职场里也经常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
读经与教会会友的安慰,让我的健康和心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开始从另一个角度审视自己。
从前我非常喜欢和擅长用理论和逻辑与人争辩,现在我开始质疑,我从世界习得的理论是真的“智慧”吗?从前我非常喜欢发表自己的看法,现在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不经意间评判了他人?从前我非常喜欢批评,现在我开始询问自己,在做出批评的同时,我提出了富有建设性的意见并且成为真正有贡献的团体中的一员吗?从前我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事业和项目上,现在我开始质问自己,对于家庭而言我是有爱心有贡献的吗?从前我花很多时间在社交上,现在我开始反省自己,在那些人际关系中我真正分享和积累了自己的智慧吗?
从前我获得过一个他人眼中相对比较“耀眼”和“成功”的前半生,现在我情不自禁扪心自问,在那些表面的虚荣下,我的心和灵性是不是真的经受了挫折考验并开始真正成长?从前我追求物质上最高的体验并且乐此不疲,现在我会更多思考,享乐主义的人生带来的虚空其实并没有给我带来真正的快乐,30 岁以后的人生是不是应该有一些改变?这些思考让我开始静下心来真正地沉淀。
在恢复期间,在我生病时一直支撑家里的父亲因为肠中查出息肉需要住院和手术。家人和亲戚为了不让刚有所恢复的我情绪和精神状态受影响,轮流去医院看护爸爸。而这原本应该是我这个女儿的责任。我又回忆起如果当时继续压抑自己继续求学,很可能会在求学途中忧郁症爆发,而神让我在求学前一个月恰逢其时的病倒,难道不是在保护我吗?
这都是神爱我的见证—在最黑暗的时候其实是神在背负着我向前走啊。从前我习惯用娱乐比如戏剧和电影放松,现在每天我阅读《圣经》和《荒漠甘泉》,甘甜的话语让我在最苦涩最无助的时候仍然感到安慰,我才深刻地发现,原来根本不用拼命成为卓越优秀的人,上帝也会无条件地疼爱珍惜我。
走出完美和卓越的牢笼
反思从前,这个世界里一天中所遇到的所有事情,几乎都在诱惑我背弃上帝的真理。特别是我身处奢侈品咨询行业,新的电视节目的观点、浏览的网站,金钱打造的营销世界,日常的种种诱惑,这些以及更多的事都在不断改变我对真理的看法。
这个世界会告诉你 :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吸引男人的注意力是好事 ;电影里的脏话和不道德行为对成年人来说没什么要紧 ;教会在一个人的生活中无关紧要。他们会说,我们都该以自己的方式追寻上帝 ;与约束自己的心相比,随心所欲的生活更加重要。
“跟随你的心”带来的问题,我总在追赶当下自以为是的感觉,却不知它是否正确,并乐于追随一时的兴致和欲望。《圣经》说:心中自是的,便是愚昧人;凭智慧行事的,必蒙拯救。除非我们的心被上帝真正改造过,否则它们将继续作错误的决定。
当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是个非常容易快乐的人,乐观的性格很少把困难挫折放在心中。然而 10 年后,终于走到健康垮掉的一步,其实更多还是责怪自己。自从毕业之后,由于对于成功得失过分重视,对所谓完美的过度执着,对自己内心脆弱的漠视,过分看重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过分努力打造他人眼中以及光鲜时尚杂志中宣扬的卓越的自我形象。
世界给予我的价值观,一步步把我推挤到彻底失去自己的地步。在事业上对待人严苛,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都疲惫不堪,最严重的是完全忘记了人是需要彼此相爱的,成为了一个冷酷的缺乏情绪感知的商业社会的工作机器。
直到严重的健康问题让我彻底警醒,之前的光环完全
破碎,才看到这几年自己真实的人生光景:鲜有人探望,鲜有人真心关心快乐与否,鲜有人寄送鲜花表示关心,除了已经失去的曾经成功的喜悦,再无其他。这让我彻底明白了:其实我的生命并不如自己理解的丰盛和美好。“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我曾经在合作上只盯住别人的过失,却看不到自己给他人带来的伤害,因此成为今天的样子。
当我能够说出这些、承认这些的时候,我渐渐可以从痛苦的症状中抽身而出了。就像吊在悬崖上,用手紧紧抓住草,可一想到自己那么痛苦,干脆撒开手吧,结果被神接住,仿佛掉在了柔软的草地上。另一个世界却在眼前出现了。

你的心可以走出仇恨、欲望和暴力,可以被爱、真实和良善驱动。当你与上帝同行,他会将那些希望你实现的梦想放进你心中。为彰显他的荣耀,他还会将各种手艺和技能放进你内心,他会赐予你奉献的热望,教会你珍惜。如果你以上帝为乐,他会走进你的心,让你的心充满良善的希望。2016 年 7 月 7 日,我开始参加沐恩堂的初信会。
到 2016 年我已经收到了五本圣经。第一本来自于 2007年的同事,当时帮助在若尔盖独自旅行的我避过一劫;第二本来自于 2012 年的波士顿,在我查出忧郁症不知所措地在哈佛角走路的时候,遇到一位当地教会的女士,给了我一本全英语版的圣经 ;第三本圣经来自于 2015 年忧郁症爆发时前来相助的大学同学,帮助我克服了药物无法缓解的呼吸痛 ;第四本圣经来自于因为工作结识的好朋友,2010 年我们曾经在伦敦一起助力 2010 上海世博的宣传 ;第五本圣经来自于沐恩堂,正好是一本单本新约,当时我已经在恢复期间,把难读的旧约读完了不止一遍。。

如今,我开始恢复了对人和善。我的心开始变得柔软:不再像从前那样装满了自己。我开始不在工作上花和从前那样多的时间,重新和朋友聚会,努力化解之前人际关系上的矛盾,花时间以及有耐心地和家人沟通。每周参加教堂礼拜日活动,静静坐在人群中,聆听牧师讲道现在是我最开心的时光。耶和华把喜乐的心重新放回了我的身上,我正在渐渐走出忧郁症状。
我非常感恩《圣经》里的一句话,“我的弟兄姐妹们,你们当中若有迷失而离开了真理的人,有人把他找回来,你们要知道 :那使迷失的罪人回头的,会把罪人的灵魂从死里抢救回来,并使许许多多的罪得到宽恕。”2016 年冬天,我终于在教会受洗成为一位基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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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导读 :高三我常整夜失眠,得抑郁症几次要自杀。我发现苦毒、不饶恕、自怜、错误的价值观和自我形象是造成抑郁症的罪魁祸首。但我决定不要枉费抑郁症,要选择相信这是上帝在我生命中奇妙的设计,要选择借它懂得什么是死,而晓得如何生,选择借抑郁症除掉生命中的罪。
不要枉费了你的抑郁症
文丨Susan 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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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时可怕的彻夜失眠
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叫做《不要枉费了你的癌症》,是一个神学家、牧师—约翰·派博在得知自己罹患了前列腺癌之后写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他列出了十条在罹患癌症后要注意的事项。他试图告诉我们 :尽管来势汹汹的癌症看起来并不可爱,可它却是上帝在你生命中的一项设计。
从古到今,没有人渴望苦难,但是苦难却是一直伴随着人类。而疾病,就是在人类诸多苦难中最常见的一种。
疾病,尤其是像癌症这样的重症,往往能夺去人们的性命,既是如此,又怎能说不要枉费了呢?让我来告诉你,只有在耶稣基督里,只有在刚强的信仰里,可以这样宣告:不要枉费了你的癌症,不要枉费了你的生命风暴,因为这是上帝奇妙的设计。
在我十八岁时,我罹患过一场严重的抑郁症。现代人对抑郁症不陌生,但是说到抑郁症,却又没有多少人真正了解。大多数人以为抑郁症就是自我感觉不好,情绪消极,心情忧郁,只要想开点就可以了。但其实,抑郁症不是这样的,它实实在在是一种病,如同身体上其他的疾病一样,所以它也需要接受正规的治疗,需要专业的意见,需要恒久与之斗争的勇气。
虽然十八岁那年的抑郁症离现在的我已经很久了,但每每想起,仍然心有余悸。在那时写了很多日记,直到现在,要翻开它,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日记当中充斥的是绝望、黑暗、无助以及无可奈何的悲哀。诊断出抑郁症,是在高三,在大家都拼搏复习时。我突然睡不着了,虽然在高中住宿这几年我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但还不至于彻夜难眠。晚上睡不着,白天当然精神不好,但为了学习,我还是坚持一段时间。
但是,过了不久,状态每况愈下,不仅晚上睡不着,而且白天情绪极其低落,精神无法集中,学习受到很大的影响。有时候正在上课,我都觉得无法忍受了,整个人简直窒息地想要疯了一样。但我还是想继续坚持下去,心想也许是学习紧张了吧,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情况不是那么简单,整晚睡不着觉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很多时候,在黑暗中,我就一个人跑到厕所里哭泣,因为实在太难受了。凌晨两三点,我实在忍受不住了,我就打电话给妈妈,向妈妈哭,妈妈就在电话那边安慰。如此一段时间,直至父母都觉得无能为力了,因为我的情况太不正常,所以他们决定带我去看医生。
医生给我做了一系列的心理测试,诊断我患了抑郁症,并且表情严肃地告诉我的父母,“怎么这么晚才带这个孩子来看病,虽然还不是精神分裂,但是 · · ”后面的话我已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在回家的路上,我拖着妈妈的手,哀求妈妈 :妈妈,你们千万不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我死也不会去的 · · · · · ·“妈妈难过哽咽地告诉我,说“不会的不会的”。就这样,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与抑郁症抗争,一直服用抗抑郁症的药物,期间断断续续,一直到我工作后的第三年。
痛苦的活下去都是一个奢望
耶稣,我从小也听过,因妈妈是基督徒,我从不陌生。我就像你们当中的一些人一样,从不觉得我需要他。我们都在一直接受人定胜天的教育,觉得生命是由自己掌管的,只有愚昧无知的人才需要信耶稣。
但抑郁症让我知道,人生不是这样的。你无法掌管你的生命,因为人真的是非常软弱。如果你患过抑郁症,我相信你们当中有人患过,相信你会明白我所讲的,它痛苦到一个地步,就是让你觉得能活下去都是一个奢望。在那时,你以前认为重要的东西统统不重要了,因为你饭也吃不下,觉也不能睡,连过正常人生活的权利都没有。
耶稣正是通过这样的疾病来得着我。当我觉得人生无望时,妈妈再次向我介绍耶稣。
我觉得我无可选择了,虽然我还不明白什么是福音,但我知道,既然耶稣说他就是真理、道路和生命,那走投无路的我就应该去靠近他。我愿意俯伏下来成为一个基督徒。
接下来,事情没有戏剧性改变,我的失眠没有突然消失,我的抑郁症也没有突然康复,痛苦试炼还在继续。但曙光已经在前面了。
我发现,上帝要医治一个人有很多方式,有时一蹴而就,手一触摸,病就好了 ;有的却要经过漫长的考验和等待,医治才会降临。
信主以后,情况没有马上好转,相反,有时甚至更严重了,虽然睡眠一步步好转,但抑郁的情绪和相关的身体反应却让我陷入到痛苦的挣扎中,吃不下,胸口堵塞、精神涣散、心神不宁、终日的惶恐不安、无时无刻不在脑海盘旋的强迫性思想和负面思想足以把我折磨得不成人形。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无法坚持下去了,痛苦难忍的时候真想一死了之。很多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了自杀,只要我们打开报纸,因患抑郁症而走向不归路的不胜其数。
就在我大四时,同宿舍的同学因患了抑郁症在宿舍楼顶自杀,真真实实地发生在我的周围。我也常想,我会不会也走向这条路?似乎患抑郁症的人最终都会选择这条路。
但我的神保守了我,如今我还活着,不仅活着,我已经脱离了抑郁症五年,也找到了情投意合的弟兄,结了婚。如今,正在享受着美满幸福的婚姻。
要选择借着抑郁症除掉你生命中的罪有很多人问我,你的抑郁症到底是如何被医治的?
因为我决定,不要枉费了抑郁症,要选择相信这是上帝在你我生命中奇妙的设计。我相信圣经的话,就是如果没有上帝的允许,一根头发都不会掉在地上。上帝对我的生命有着绝对的主权,如果没有得到他允许,我是不会患上抑郁症的。既然患上了,而他又是爱我的神,那么这一定有他的心意。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万事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
不要枉费了抑郁症,要选择相信这是神给我的恩赐,而不是咒诅。很多人觉得患上抑郁症是一件很让人羞耻的事,以前我也是这样想。
但后来,圣经告诉我,耶稣基督死在十字架上完完全全地流出宝血,洗净了我的罪恶也洗净了我的羞耻,他已经将一切的咒诅挪开,取而代之的是祝福。
当我回想这一段往事时,我真的充满了感恩,因抑郁症我成熟了很多,因抑郁症我也坚强了很多。疾病让我享受了很多弟兄姐妹的关怀,疾病也拉近了我和家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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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我的父母为我跪下来祷告,我的父亲不是基督徒,但他因着爱我的缘故,愿意跪下来。直到现在,我的脑海中仍然会想象他跪下的那一幕——那是一个怎样理智而又冷漠的父亲,为着自己的孩子,愿意向一位不认识的神下跪,真是我意想不到的了。
因着这场疾病,我更深切地体会父母的爱,这世上没有任何的爱能比得过父母的爱,但有多少人能认识。感谢神,借着抑郁症,让我领受了这个祝福。
不要枉费了抑郁症,要选择借这个机会来认识神,寻求神的安慰。很多人不能相信神,因他们没有见过他,没有听过他说话,所以不能相信有一位神存在。
但当我在疾病时,在极端软弱中,却更能体会到神的同在。神的声音是很温柔的,有时他借着一首诗歌,有时会借着一段经文,有时是借着别人的一句话或见证。我还清楚地记得又一次我“辛苦得想死了”,课也上不了,我上到了宿舍的顶楼,心想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可心里面总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要活下去,鼓励我不管多么辛苦,总要坚持下去,不管多么漫长,总要坚持下去。所以我从楼顶上下来了,还活到了现在。我深切地体会到神的同在,这种认知,没有信心是不可能做到的。
亲爱的朋友,如果你说你想认识神,却不知道他在哪里,我鼓励你先要相信他。你不相信他存在,你怎么能认识他呢?如同你想知道这个苹果的味道,你不亲自去尝尝,怎么知道它是甘甜的呢?
不要枉费了抑郁症,要选择借着它思考什么是生命,什么是死亡。中国人不喜欢谈死亡,因为死亡代表着不吉利。但他终究会来到的,那么死亡之后人将去往何处呢?
抑郁症让我思考很多有关生命,有关死亡的事。疾病就如同一个路标,告诉你人的尽头就是死亡,它让我看到死亡是一件随时会发生的事情,它不是老年人才有的机会,我们活着的人都应该好好思考死亡。
只有我们懂得了死,我们才会晓得如何生,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而我却要说:未知死,焉知生。如果你懂得生命是这么短暂,这么脆弱,你怎么会轻慢你的生命、虚度你的生命呢 ? 感谢神,透过抑郁症,让我更认真地生活。
不要枉费了抑郁症,要选择通过抑郁症看到唯有耶稣基督才是我们生命的至宝。患了抑郁症后,以前我觉得非常重要的东西通通变得不重要了,而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却变得弥足珍贵。
以前觉得,学业、成绩、能力、外貌很重要,但抑郁症把这些都摧毁了,我还记得患病后,我的成绩一落千丈,从小到大,我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但一次考试后,我竟然跌落到全班倒数第几。但那时,我已经没有力气去伤心了,因为我觉得能睡得着,能吃得下,能笑得出,已经很幸福了。
抑郁症也让我看到,能力、学业、外貌、金钱在疾病面前多么不堪一击,但人类不是一直在寻找不朽吗?有什么是永不改变的吗?有,那就是耶稣基督的爱,圣经上说:“因为我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权的,是有能的,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是高处的,是低处的,是别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们与神的爱隔绝 ;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
不要枉费了抑郁症,要选择借着抑郁症除掉你生命中的罪,塑造你生命的品格。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罪,以为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才是罪。其实不然,当我回想自己的抑郁症时,我发现苦毒、不饶恕、自怜、错误的价值观和自我形象是造成抑郁症的罪魁祸首。
当然,抑郁症的成因有很多,医生在考查我的家族史后,甚至也告诉我,我的抑郁症是遗传的。我不否认遗传的因素,但基因只表明你有这个机会,并不一定会发病。
而促使它发病的,在我身上真真实实是这些罪的影响。

我生长在一个不健康的家庭里,父母感情不好,经常吵架,所以从小我就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特别对我的父亲,我有一种深深的厌恶,厌恶他的暴躁,厌恶他的懦弱、厌恶他的冷漠。
如果说别人的家是温馨的港湾,而我的家就是起风暴的大海。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天生就没有安全感,我会认为自己就是没有人疼爱的,没有人肯定的。
我就是带着这样的苦毒拼命读书,因为我要离开这个家。但却不知道苦毒和不饶恕是罪,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据有关医学资料介绍,大部分的疾病都是因为内心苦毒不饶恕引起的。而我的抑郁症也是。当我信主后,我意识到这就是罪,罪就是损害我们生命的,我要胜过它。终于在一次的讲座上,讲员讲了天父的爱,他告诉我,世上的父亲都是有限的,因为他们都是罪人。
而唯有天上的父亲,他能给我们完全的爱。不仅如此,他也要求我们要饶恕,因为天父饶恕了我,我也应当要饶恕我的父亲,并且他让我知道,我的父亲之所以这样,因为他也未曾得到完全的爱,所以他也无法给我完全的爱。当我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所有的苦毒和不饶恕全部都瓦解了,所有的苦毒都转化为怜悯。
如果要问我,我是怎么从抑郁症中走出来的?就是因为我选择坚信了上面我所说的。我选择相信神的爱,神的医治,神的应许,也选择回应了他的爱,他的命令。人之所以能成为万物之灵,是因为他拥有选择的能力。
不管你落入到多么不堪的境地,你仍然有选择脱离痛苦的能力。当年,摩西在西奈山高呼:我今日呼天唤地地向你作见证,我将生死、祸福陈明在你面前,所以你要拣选生命,使你和你的后裔都得存活。神命令我们要拣选生命,选择活在他的真理之中,由此,“存活”是指日可待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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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导读:有一天晚上我又偷偷吃很多药,并把煤气罐搬到自己房间打开阀门,想着一切都结束了。后来有种意念让我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去!这个意念促使我下床叫醒了父亲,后来慢慢不知道了。
当回顾这一切时,我体会到 :抑郁症对我和家庭来说,是苦难,也是化妆了的祝福。。
走出抑郁的泥潭
文丨王永强
我出生于 1985 年,是个标准的 80 后。父亲、母亲、姐姐和我,组成了儿时记忆中一个温暖的小家,像许多家庭一样,看似圆满,却也有许多的伤痛、破碎隐藏在其中。
母亲曾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然后带着姐姐嫁到父亲家里。记忆中家里有平静温暖的时光,但更多的是伴随着父母或大或小的争吵。姐姐在外面上学回家,第一句话往往是偷偷问我 :爸妈现在吵架了没?
我对家的记忆有温暖,欢笑,也有冷酷、惧怕和不安全感。父母都是很强势的人,谁也不让谁,事实上直到我上高中,父母还闹过很大的一次要离婚,经亲人劝说才慢慢平复下来。
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养成了自己胆怯、沉默、顺从的性格。姐姐性格活泼外向,我却是性格内向,沉默寡言,对父母姐姐的意愿向来只有服从,感受不到自己。
在学校里我努力学习,因为好的学习成绩让我感到了来自父母的重视。父母、老师、亲戚朋友各方面的肯定夸奖,极大地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从小学到初中,我一味追求学习成绩,却不会与人相处。焦虑的煎熬
2001 年考入当地最好的重点高中后,我心里的骄傲开始膨胀起来,把目标定在三年后考入名牌大学。从此便开始不顾一切的疯狂学习,完全不在乎与同学的相处,交往。没有与同学们一起住学校宿舍,反而在校外租了间小屋埋头学习。
强加给自己的心理压力、焦虑、睡眠不足让我的状态越来越差,慢慢的我开始睡不着觉,很担心自己落后,于是更不顾一切的学习,然后竟然开始疑神疑鬼,觉得同学在背后议论自己,而且越来越严重,慢慢发展到认为所有人都在针对我,心理压力越来越大,惧怕周围的老师同学。
后来我实在承受不了,便离开学校回到家中。回家后的每一分钟都觉得是在煎熬,仍然觉得很多人都在针对自己。
家人带我去了医院,并开了一瓶药。家人对父亲一句提醒竟让我开始有了吃药自杀的念头。有一天晚上,我自己偷偷就着可乐吃下了几乎整瓶的药。
当我醒来时是在医院里,当时父母在身边,很多亲人都来看我,记得姐姐哭的很伤心。

自己刚从学校回到家,每天都消极沮丧。父母试过很多办法,找过各样拜偶像的人,比如算卦,拜一些东西,但都没起到任何作用。
后来有一群信耶稣的人来找到母亲,给母亲传福音。母亲后来分享说,我那时就从床上下来对她说:妈,你信耶稣吧!这一句话一下子就进到了母亲的心里,她就说好!母亲就这样信了耶稣,并且越来越有信心。开始到处去聚会,神安排了很多人帮助她,她经历许多见证。
从此妈妈每天都要早早的起床,跪着祷告很长时间,不论酷暑还是严冬,都没有间断,晚上一有时间母亲就坐下来唱赞美诗。真是奇妙,母亲就这样信了耶稣,神开始在我们的家里动工了!
死里逃生
在我被送到医院昏迷的那个晚上,母亲就在病房里唱赞美诗,读圣经时神给了她一句话:除非神命定,谁能说成就成呢!圣经的话语安慰了母亲的心,我仍然迟迟不醒,神又藉着传道书一处经文“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栽种的也有
时 · (传道书 3 :2)”告诉母亲说 :放心,我有我的时间。后来我醒了过来,觉得心里的郁结、压力竟一扫而光,生命感到无比轻松。于是又想回学校上学,结果回校之后好景不长,慢慢之前那种焦虑,压力又回来了,直到承受不了又回到家。
我开始在家里每天上网,看许多淫秽色情的东西,困极了就睡觉,睡醒了吃点东西又上网。不敢出门与人相处,甚至认为电视上、马路上的人一举一动都在针对自己。每一分钟心里都十分痛苦煎熬。终于我又一次选择了偷偷吃药结束自己的生命,但这一次神又没有容许仇敌夺去我的生命,而是将我救了回来。
但之后反反复复,我不断从家里回到学校又跑回家里,两三年时间在这种痛苦无奈的循环中,整个家庭都在因为我承受着伤痛和压力。自己每一天都很痛苦无奈,对未来失去了信心,经常想着怎样才能结束自己的痛苦。
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又偷偷吃了很多药,并且把家里煤气罐搬到了自己的房间,并打开了阀门,想着一切都结束了。但就在自己还没睡着时,慢慢有一种意念让我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去!这个意念促使我下床叫醒了父亲,说我又吃多了药了。父亲于是焦急的开始打电话,后来慢慢的就不知道了。
但事后姐夫告诉我,当他们开车来接我时,我死活都不让父亲上车。我也不知道,心里对父母深深的怨恨,会在那样的状态下表现出来。神再一次的救了我。
妈妈仍然每天凌晨起床,跪在神面前哭求祷告,虽然这些年我的状况反反复复,但母亲那时候心里仍然相信,仍然有一种力量和平安。并且家里经常会有一些基督徒来我们家为我祷告,有一次竟一下来了几十个人,把我们家都跪满了。他们跪在地上为我哭求祷告神。于是父亲、姐姐和我也一起陪着跪着,心里奇怪为什么这些人会真的流泪,那时神仍然没有进到我的心里。
脱离惧怕
2005 年高考我考上了青岛的一所大学,因着自己的骄傲刚硬,仍然未真正来到神的面前。到 07 年年前,我再次陷入到那种可怕的压力和焦虑里,期末考试还没考完,我就再次跑回了家。
在回家的长途车上,我感到自己的人生失去了盼望,仿佛走到了人生尽头的。觉得自己前面没有路了,心里积聚的,是种种的痛苦、委屈和苦毒。心底里觉得自己又要回到那种痛哭绝望的循环里了,我的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吗?
回到家,母亲在我房间里放了一本圣经。我拿起来读,很奇妙的,上面的一些话就跳到我的眼前,进到了我的心里,带给我内心的一种安慰,仿佛这些话语有奇妙的能力。

当天晚上,我跟妈妈跪在了床前,听妈妈祷告说:主啊,孩子这四年来到处聚会、祷告,入了你的耳中没有?孩子问一句,不知对不对。
神一直在我的心里动工,第二天晚上,我再一次跟母亲跪在了床前,完全放下了自己,开口祷告 :主啊,求你带领我!我承认自己是一个罪人,求你十字架上的宝血来洗净我的罪。我愿意接受你进入我生命当中,做我生命的主,做我生命的救主,来掌管我的生命,来带领我的人生。祷告奉主耶稣基督的名求,阿门。
很奇妙的,在祷告中我看到了主耶稣就是生命的主!他要进到我的生命里面!然后我看到了我自己的生命,有许多的污秽、罪在里面。
就在那一刻我接受了耶稣做我生命的主,我的生命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完全不再一样了!我完全确信自己的生命就是在那一刻重生得救了!而这一天,距离母亲信主正好四年时间,神真的很奇妙!
之后神在凡事上感动带领我,我开始聚会,神藉一位牧师告诉我可以考虑先回青岛,把大学的学历拿出来。于是我在开学时又回到了学校。很奇妙的,当再次回到之前惧怕的环境时,发现不再是我一个人去面对了,而是神和我同在,他是我最知心的朋友,他是何等的温柔慈爱,难过伤心时他用爱来怀抱安慰我,让我知道他了解我一切的感受。
在他的怀抱里我不再惧怕,不再胆怯,他和我同在让我有勇气面对各样的环境。我顺利毕业,找到了一份工作。神把我带领到教会中一个青年团契里,与弟兄姊妹一同学习彼此相爱,成长,神藉着弟兄姊妹们,给予我很多很多的爱。
穿越黑暗的国度
有一次在祷告中,神藉着一位弟兄的祷告对我说话:孩子,我知道你所走过的每一步路,我知道你所经历过的一切。我知道你里面有许多的伤害,许多的捆绑。孩子,到我面前来哭吧,我是给你伸冤的!孩子,你也要到我的面前来敬拜赞美我,来向我祷告,你也要努力的去做你做不到的事,若不这样,有些环境是你胜不过的。孩子,你放心,你的未来我已为你预备好了。
我平生第一次听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愿意这样来了解我,告诉我他知道我的感受!我从来没有这样被重视过。但神告诉我他知道我的一切,他都知道。我想起从小到大的种种,许多难以名状的感受,他都了解。
心底有一种温暖,又禁不住委屈流泪,许多年封闭的伤痛仿佛第一次在这里有了一个出口。是的,唯有主完全知道我的,他是为我伸冤的!
神感动我唱赞美诗来敬拜赞美神,每一次主的爱都大大的浇灌我!每天下班时,我都常常禁食单单来到主的面前,唱诗来敬拜赞美他。主的爱大大的充满我,甚至我的整个房间都被主的爱所充满了。
主的爱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亲密,甚至可以触摸到。每天在主火热的爱里,我开始真实的相信,主耶稣他爱我!
我开始慢慢有自信,主的爱让我相信,我是有价值的,我是被爱着的!而这种爱,是我生命中从未体会过的。主也常常感动我要开口大声的赞美他,于是自己常常到山上和海边,大声呼喊哈利路亚,赞美主!我的生命越来越被主释放。
神藉着弟兄姊妹带领我每一天都来宣告,宣告神的真理,宣告在真理里我的身份。奉主的名宣告我是属神的,我是属主耶稣基督的,我是在主耶稣基督里被深深爱着的,被深深顾念关注着的,被深深欢迎着的。
我的生命不是一个错误,我的生命是神在创世以前预先拣选,先爱了的,我在母腹中,主耶稣与我连接。在每一天的宣告中,这些真理进到我的生命里,帮助我恢复和建立我在主里真实的自我形象和价值。
有一次坐火车回家途中,我在读圣经。神忽然将这样的意念放在我的里面 :孩子,你再也不再属于撒旦黑暗死亡的国度了,你现在是属于神的国度,属于爱子耶稣基督的国度。在这里不再有以前那样黑暗伤害的地方了,在这里是满有爱的,包容的,接纳的,欢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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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洁净中更新
永远都不再一样了,在许多的经历环境中,我越发信赖这一位神。他的应许永不落空,他应许我们 :忽然来的惊恐,不要害怕,恶人遭毁灭,也不要恐惧,因为耶和华是你所依靠的,他必保守你的脚不陷入网罗。(箴言 3:25-26)有神的同在,我的生命越发有勇气,胆量和释放。是啊,耶和华是我性命的保障,我还惧谁呢?记得刚信主有一次读圣经,有一段经文大大触动了我 :我岂没有吩咐你吗?你当刚强壮胆!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因为你无论往哪里去,耶和华你的神必与你同在。(约书亚记 1:9)神是医治的神,他要完全医治我们生命中的问题。记得有一次我带了几本书准备去图书馆看书,当看到桌子上的书时,忽然心里感动,觉得想哭。于是跪在神面前哭了好一会,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心底里面感到暖暖的。
我在神面前祷告问神,神开始告诉我原因 :孩子,小时候你在书上是有梦想的(我小时候努力学习的记忆开始浮现出来,你心里梦想着藉着读书,可以得到你父母的爱,但你的这个梦想破灭了。神的感动让我开始越来越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些感受和表现,心里禁不住酸楚,但因着主的爱,这些都慢慢得到了医治。
我也开始慢慢明白自己心里对父母的怨恨,理性上我知道父母很爱我,但小时候的家庭中我没有感受到他们对我的爱,而我心里渴望这份爱。慢慢我的心对他们是封闭的,开始怨恨。
在成长中,神藉着一些经历让我学习饶恕的功课,因着饶恕,我的生命开始被洁净和更新,我开始能在祷告中饶恕父母,也为着我对父母的怨恨向神认罪,向父母道歉。
现在心里已经慢慢释然,饶恕了父母,也饶恕了自己。因着认罪和悔改,现在自己更愿意思想父母在我生命中的恩典。
我与父母的关系和好,父亲和母亲还有姐姐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经历过家庭中一场艰难的磨难,家中开始更注重关系和爱,而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

有一次几位弟兄姊妹来我们家时,带领姐姐和姐夫决志信主。神奇妙的垂听应允了我和妈妈的祷告。而现在的我,已跟教会中一位一同服侍敬拜赞美的姊妹结婚,并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宝宝。婚礼中弟兄姊妹亲人们的祝福给我们留下了幸福美好的回忆!

当回顾这一切时,我体会到 :抑郁症对我和家庭来说,是苦难,也是化妆了的祝福。
如果你的家人不幸得了抑郁症,要知道,抑郁症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家庭需要面对的事。对于家人来说,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因为情况很可能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改善,需要你们付出极大的爱、忍耐和帮助,彼此扶持,共同走过。虽然可能会很艰难,但祝福所有可能正在遭遇同样经历的家庭,跨过苦难!
愿创造天地万物的神,
赐福于你。
愿你爱祂,
超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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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a17.登记…

近期,有朋友向小编咨询版权和商标保护的问题,小编发现,部分申请人对著作权(即版权)的保护存在一些误解,认为只要版权在手,就可以无条件地无效掉任意一个模仿你的近似商标。但其实,并不全是这样的。今天,带大家再次讨论一下版权对商标的保护作用。

版权又称著作权,是指文学、艺术、科学作品的作者对其作品享有的权利(包括财产权、人身权)。其保护的是著作权人在文学、艺术、科技领域具有独创性的智力创作成果。太专业懒得看,简单点说就是: 

作品登记版权就是为了确定权利归属。著作权是在作品完成时就自动产生的,并不需要特别的程序。但要证明自己就是某个作品的原创作者在法律实务中往往非常困难,因此版权登记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商标logo的设计者和所有人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如果Logo作为委托作品,其著作权的归属有两种情况,约定归委托人所有,或者没有约定,就归设计者所有;而商标只属于商标权人所有。

许多申请人会有疑问,商标注册后已经有商标法保护了,还需要去做一次版权登记保护吗? 

登记版权很有必要!但并不是所有商标都能申请版权。

商标法第三十一条中关于在先权利的规定中, “申请商标注册不得损害他人现有的在先权利,也不得以不正当手段抢先注册他人已经使用并有一定影响的商标”。通常,商标纠纷中权利人在主张商标权的同时还主张商标标识构成著作权意义上的美术作品,从而使自己的商标获得更为全面的保护。 

但是,如果是单纯的文字商标,没有设计过的,是不能申请著作权保护的。只有经过设计过的汉字、图形或者LOGO才可以。 

什么情况下,版权对商标能起到保护作用? 

版权登记并不意味着你的商标就能够在45类里被完全保护起来了。

分两种情况来说:

1、版权登记保护作品的创意,也就是说在商标作品进行版权登记的情况下,如果某个商标的创意和设计风格极力“模仿”你的商标,这种情况可以从原创的角度驳回商标申请,无论该模仿的商标是第几类商标。

2、但是,如果某个商标与你的商标名称相同,但是创意和设计风格却大不相同,并不会引起混淆,并且在你没有申请商标保护的类别上进行注册。这种情况下版权并不能对抗他人的商标申请。 

由此看来,要在特定类别上保护商标的专有权还是要尽早在相应类别上进行商标注册,要保护品牌商标设计的独特性(防止商标LOGO的设计风格被模仿),则需要登记版权。二者在保护商标和品牌LOGO设计上各自发挥着各自的优势,不可相互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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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a16.个人…

按照商标法的相关规定,商标注册既可以申请在公司名下也可以申请在个人(非自然人,必须有个体执照)名下,但很多商标申请人有疑问:个人名义注册和公司名义注册有什么不同,哪个更好?今天我们就一起讨论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   

一、注册时提供的材料不同 

1、公司名义注册需要提供:公司营业执照复印件并加盖公司的公章。 

2、个人名义注册需要提供:个人身份证复印件、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复印件。

二、商标归属权不同 

1、公司名义的商标 

所有权归公司,企业法人或企业的股东不享有对注册商标有专有权,公司注销了,商标也就无效了,商标属于公司财产需要清算的。 

2、个人名义的商标 

个人注册的商标只归个人所有,虽然申请时提供个体户执照副本的复印件,但是注册成功之后商标是属于个人,归个人使用及其支配。 

三、稳定性不同 

1、公司名义商标不稳定 

公司申请商标申请人是公司,地址是营业执照上的地址,注册商标必须跟营业执照上的符合,名称、地址有一个变动就需对商标进行变更。 

2、个人名义商标较稳定 

个人申请商标申请人是个人名字,地址是身份证上的地址(也可以是通讯地址)。个人的身份证一般是不变的,商标也不需要进行变更,相对稳定。 

四、所有权支配不同 

1、公司注册要由公司决定商标的使用情况。 

2、个人注册权限比较集中,个人享有商标的专用权。 

五、商标注册申请人名义要求不同 

1、企业注册商标 

申请人必须是《营业执照》上的企业名称,不能更改其它的。 

2、个人注册商标 

个体户申请可以以其《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登记的字号作为申请人名义提出商标注册申请,也可以以执照上登记的负责人名义提出商标注册申请。

综上所述,申请商标到底是以公司名义来申请还是以个人名义来申请,这完全取决于商标申请人,最为重要的就是符合自身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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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a15.商标…

“在商标上标注TM的角标和标注R的角标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马上就能拿到商标证了,可以提前一点时间把TM的角标换成R吗?”

“如果我提前用了“R标”会有什么损失吗?”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子的问题,主要原因在于大家对“TM标”和“R标”的区别没有清晰的概念。不清楚“TM标”到“R标”除了字母还有什么变了,更不用说这两种标志在用法上的区别了。简单来说,“TM商标”是指在注册中的商标,“R商标”是指已经拥有商标证的商标。虽然看着像孪生,但二者受法律保护的力度是不同的。

有些人可能会希望为他们正在申请中的商标添加一个标志,代表该商标正在申请中。那么就会建议添加“TM”标识。

“TM”标志在法律上是不具有唯一性的。我们在向商标局提交商标注册申请后,收到商标局下发的《商标受理通知书》,才能打“TM标”使用。通过这个,商家就可以简单的告诉公众,这个图形或文字是作为商品或服务的“商标”使用的,不是名称也不是广告宣传,享受了商标使用在先的权利。虽然提交的商标还没有成为注册商标,但是商标已经处于申请状态了。

而“R”商标具有排他性、唯一性等特点。它表示该商标已经成为了注册商标,证明该注册商标人具有使用该商标的所有权,具有唯一性,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其他的任何企业或者个人在没有经过R商标所有人的许可或者授权的情况下都不可以对此商标进行使用。如有侵权,该“R”商标的所有人可以追究其法律责任。

但商标注册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其中限制大有乾坤。接下来我们来举个例子——“腾讯微视”。

腾讯微视是腾讯旗下短视频创作与分享平台,在2013年上线。到2018年,腾讯申请了27件“微视”商标和21件“腾讯微视”商标。但是它的图形商标却存在有一些问题,申请的商标中“微”字字形与国家最新规定的标准字形不符。作为商标使用在指定服务项目上,容易混淆人们,特别是对小学生汉字的认知进行误导,极易产生不良社会影响。

所以企业在注册商标申请成功前和商标注册成功后,一定要按照规定规范的去使用“R”标与“TM”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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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a14.电商…

在大数据和物联网冲击下,通过“互联网+”的形式,各行各业都已经与电子商务产生了密不可分的联系,线上线下、产品服务等界限似乎越来越不清晰,对企业“准”而“全”地选择商品和服务类别,提出了更大的挑战。在电商时代,企业产品和服务越来越多地借助诸如网站平台、网页应用、手机APP等互联网工具向消费者提供。

“互联网+很多行业”的发展,使作为产品和服务提供平台和载体的互联网工具也变的尤其重要,于是当你想做好一个平台,给消费者提供优质的产品和服务时,保护商标便是重中之重。

简单地把10个互联网类别拆分出来,这可是真正的干货了,提起你的精神来,收藏起来以后用得上!

1. 第 9 类:APP、计算机程序、电子设备(产品)

手机在线购物是现在人的一个习惯,app也就是具体的表现形式,9类包括app,计算机,计算机程序(可下载软件),计算机周边设备,电子字典、平板电脑,其中“0901电子计算机及其外部设备”中的很多小项都涉及到计算机、软件、下载等内容,是互联网公司的“重点关注对象”。

2. 第16类:印刷物、杂志、包装物

印刷物、纸媒产品。“1606印刷出版物”、“1607照片,图片,图画”等会影响到公司的产品实物化。另外像一些包装盒、包装物也在这个类别。

3. 第35类:广告服务、电子商务、营销策划

35类是个万能类别,包括广告、商业经营、商业管理等、电子商务、通过网站提供商业信息,为商品和服务的买卖双方提供在线市场等,关系到互联网公司的广告宣传、商业咨询事务等方面,因此在这个类别进行商标注册对互联网公司非常重要。

4. 第42类:计算机编程服务

包括计算机硬件与软件的设计与开发等。还增加了很多和云计算、在线存储有关的服务,包括“远程数据备份420225”“电子数据存储420226”、 “通过网站提供计算机技术和编程信息420227”、“云计算420229” ,把有形的数据和文件转换成电子媒体。本类别的“4220计算机编程及相关服务”是与互联网行业密不可分的类别。如果公司涉及到编程、软件、搜索引擎等等相关的业务,一定要注册这个类别的商标。

5. 第41类:教育、娱乐服务

关于提供教育、培训、文体活动等。“4104出版服务”中的“提供在线电子出版物(非下载)410099”、“4105文娱、体育活动的服务”中的“提供 在线音乐(非下载)410200”“提供在线录像(非下载)410201”等等这些和原来的在线游戏一起,把在线音乐、视频和游戏一网打尽了。

6. 第36类:提供金融服务的网站 .

无论销售什么产品,做什么平台。平台有个基础功能便是在线支付。保护网银和网站金融信息,将360072“家庭银行”改为“网上银行”,并增加了“通过网站提供金融信息360113”,提供金融服务的网站以后第36类是标配了。

7. 第38类:电信,通讯服务 .

电信。“3802通讯服务”类别中,包括“计算机辅助信息和图像传送380024”、“计算机终端通讯380023”等多个小项都与互联网公司脱不开关系,值得注意。

8. 第39类:配送,包装服务

39类主要是运输,商品包装和贮藏。平台需要一个功能便是商标包装,商标打包,商品配送。如果要实现一条龙服务,配送也必不可少。

9. 第40类:定制服务

40类主要是综合处理服务,定做材料装配,各种定制服务,定制生产产品 。

10. 第45类:社交网站

保护社交网站,增加了“在线社交网络服务450218”,实际上,在4505小类,原来就有交友服务这个服务,但这次的修改进一步明确了在线社交服务应该归属的类别。

可以预见,随着中国对知识产权保护越来越重视,互联网或传媒领域,再不注重商标保护,将吃大亏。企业要紧跟知识产品保护步伐,做好完善的保护体系,才能使企业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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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a13.是否…

摘要:一般来说,提交商标申请之后是不会有人撤回的,不管能不能通过,提交了总得要试一下。但是在实际中,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申请人向商标局提交了注册申请之后又因为其他原因想要放弃注册该商标,那么正在注册中的商标可以撤回吗?

根据商标法规定,申请人在其注册的商标刊登注册公告之前,可以向商标局提出申请,商标评审委员会认为可以撤回的,评审程序终止。申请人必须要知道的是,申请人撤回商标注册申请之后,不得再以相同的事实和理由再次提出注册申请。

一、撤回申请中的商标途径:

1、申请人可以直接到商标局的注册大厅办理

2、申请人委托在商标局有备案的专业代理机构办理

如果要委托代理机构,需要提前准备撤回资料,包括撤回商标注册申请书,申请人盖章或签字的主体资格证明文件的复印件,以及代理委托书等,如果申请文件为外文,还应当附送中文译本。

二、撤回申请中商标的大概流程:

商标申请撤回的大概是准备资料——提交材料——领取受理通知书——领取核准证明。

三、准予撤回商标注册申请通知书的送达:

1、如果是直接到商标局大厅办理的,准予撤回商标注册申请通知书将送至申请人

2、如果是委托代理机构办理的,准予撤回商标注册申请通知书将邮寄给代理机构,再由代理机构通知商标申请人。

四、撤回申请需要注意的事项:

1、撤回商标注册申请的申请,是不需要缴纳规费的,但是在申请商标注册时的费用是不退还的。

2、申请人要想撤回商标注册申请,必须要在该商标还未刊登注册公告之前,申请注册的商标已经刊登注册公告了,申请人就不能撤回该商标的注册申请,只能办理注销注册商标的手续。

3、如果商标注册申请受理通知书因为丢失或损坏等原因不能交回的,应当在撤回商标注册申请书上注明。

4、如果申请人名义或地址发生改变的,在撤回商标注册时之前应当办理商标变更,申请撤回商标注册申请的时候必须提交相应的变更证明。

综上所述,在申请中的商标是可以撤回的,但是前提是该商标还未刊登注册公告。但是既然大家都已经缴纳费用提交成功了,那么建议还是不要撤回,这样既浪费了时间又浪费了金钱,而且商标注册成功对申请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过由于不确定因素太多,商标申请人必须得撤回的,那么也要提前做好准备,避免在办理撤回商标注册申请时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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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a12.商标…

依据我国《商标法》第56条规定:“注册商标的专用权,以核准注册的商标和核定使用的商品为限。”这说明注册商标的保护是有限的。《商标法》的这一条规定,又界定了注册商标的保护范围,一般的注册商标只在其所在的类别受到法律保护。也就是相同的名字,用在不同的行业,是互不侵权的,以下就是商标注册全类保护具体好处。

一、防止品牌价值被破坏

通过注册全类商标可以防止他人在不同商品或服务上注册相同的商标名称,使自己的品牌价值受到损害。虽然行业不同,但是如果使用了同样的商标名称感觉有些违和,会给消费者带来不舒适感,降低消费者对产品的好感。比如你是做吃的,人家用同样的商标做厕所用具,消费者在感觉上就会产生隔阂。

二、防止他人攀附自己的品牌价值

一旦全类商标注册成功,他人在任何类别注册相同或近似的商标都不行,而且在他人未经同意使用时,可以按照商标侵权处理。所以还是要早早的注册全类商标,免得在品牌做大之后被别人搭便车,攀附自己辛辛苦苦创造的品牌价值。

三、比“驰名商标”更受保护

驰名商标可以根据驰名程度受到不同程度的跨类保护,但是并不意味着驰名商标可以受到全类保护,而全类商标却可以,一旦注册成功,可以对任何未经同意使用商标到其他商品的行为进行维权。

四、塑造商标优势

商标也代表了企业形象和品牌价值,如果不注册全类保护,当人家在其他类别注册同样商标名称并先崛起并不断强大,甚至超过了自己品牌的知名度的时候,不了解情况的群众会觉得自己在傍名牌,攀附他人的成功,从而损害自己企业形象和品牌价值。

五、为企业壮大铺路

注册全类商标可以开展新型业态、开拓新市场,还可以体现企业具有很强的商标品牌保护意识和发展战略性。

或许全类商标注册会贵一些,可是对于那些要跻身世界行列的大企业来说还是有必要的,如果是小企业可以慢慢注册,先注册主要类别,之后在慢慢覆盖全类,充分做好品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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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a11.品牌…

一、品牌和商标的区别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

“品牌”与“商标”是极易混淆的一对概念。有些企业错误地认为,产品进行“商标”注册后就成了品牌。事实上两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有时两个概念可等同替代,而有时却不能混淆使用。品牌是一种名称、术语、标记、符号和设计,或是它们的组合运用,其目的是借以辨认某个销售者或某销售者的产品或服务,并使之同竞争对手的产品和服务区分开来。

而商标是指按法定程序向商标注册机构提出申请,经审查,予以核准,并授予商标专用权的品牌或品牌中的一部分,商标受法律保护,任何人未经商标注册人许可,皆不得仿效或使用。可以看出,品牌的内涵更广一些。

在我国商标有“注册商标”与“未注册商标”之分,“品牌”可以是注册商标,也可以是未注册商标。另外,品牌与商标是可以转化的,如品牌经注册获得专用权就转化成商标,也就具有了法律意义。正是借助商标的法律作用,才使得品牌所产生的超过产品本身价值以外的利益得到保护。

二、注册商标流程是怎样的

1、注册准备,选择注册方式:一种是自己到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申请注册;另一种是委托一家经验丰富的商标代理组织代理服务。在注册前,最好先找一家比较权威的查询公司,进行注册前的查询,以减少商标注册的风险,提高商标注册的把握性。

2、准备资料,包括商标图样,申请人民身份证、企业《营业执照》副本并递交复印件;盖有单位公章商标注册申请书。

3、开始申请。

4、按商品与服务分类提出申请。申请注册时,应按商品与服务分类表的分类确定使用商标的商品或服务类别;同一申请人在不同类别的商品上使用同一商标的,应按不同类别提出注册申请。想要申请商标注册的可免费微信咨询:ADM4168。

5、申请日的确定,申请日以商标局收到申请书的日期为准。接下来就是商标审查、初审公告、注册公告三个程序。

6、领取商标注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