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耶利米哀歌
《约伯记》是讲个人的悲剧,《耶利米哀歌》则是耶利米为国家的灾难哭泣,他的同胞和国家遭遇到不幸,尤其是他所爱的城市耶路撒冷,这是流泪写的一卷书。
在这卷书的里面几乎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这是耶利米看到耶路撒冷变成荒场的时候写的,想象一下广岛被丢原子弹之后的情景,就可以知道耶利米看着上帝的城耶路撒冷还有圣殿,心情会是怎么样了。圣城全部都烧毁了,夷为平地,成为一片荒场,遭到围攻,惨不忍睹,母亲不得不吃掉自己的婴孩,甚至吃产妇分娩以后脱落下来的胎盘。情况非常凄惨,悲哀到了极点,耶利米忍不住哭泣。
耶利米写了一些诗歌,他写了另外一首哀歌,在《历代志》中曾经提到。当时年少的约西亚王误解了上帝的话,以为他能够打败埃及人,结果在米吉多被杀了,就像大卫为扫罗和约拿单在非利士战场上丧生而哀悼,耶利米也写了一首哀歌,给全国人民唱来,来为约西亚王哀悼,因为约西亚王为了国家死在战场上,所以耶利米很习惯写这样的诗歌。
《耶利米哀歌》是他亲身的经历,他把亲眼看到的写下来。想象一下,耶利米站在那里看着残破的建筑,看着城中荒废的街道,许多同胞被掳走。巴比伦人没有掳走耶利米,你可以听见他站在那里说:你们路过的人都无动于衷吗,你们都不觉得悲恸吗?这个情景这么恐怖。
因为当时有些人还没有被掳走,他看到那些人悠哉地走过,就问:你们都无动于衷吗,一点都不介意吗?这就是这卷书的开头。就哀歌来讲,这个作品算是杰作,他说:你们看到这个情景,心中难道没有感觉吗?但是这卷书是仔细推敲之后写出来的,可以说很有条理,不只是随意地发泄情感,而是有相当清楚的架构。
值得庆幸的是,这卷书的章节分得很正确,其实这卷书是由五首诗歌组成的,五首哀歌,经过仔细的安排,架构分明。这里有一点矛盾,耶利米他一方面为耶路撒冷城肝肠寸断,一方面又仔细地写下他的感受,他是用离合诗的形式写下来的,离合诗的形式。
所谓的离合诗是以字母作为架构来谱歌或写诗。在这五首诗歌当中,有四首是离合诗,所以节都是22或者是22的倍数,因为希伯来文只有22个字母,不像英文有26个字母。
第一首诗有22节,每个字母一节,每一节三行,所以第一节的三行是以A开头,第二节的三行是以B开头,以此类推,这就是所谓的离合诗。而第二首诗歌也同样是22节的离合诗,每一节有三行,而且每一节也是用不同的字母开头。但是第三首诗歌就长多了,总共有66节。对不起,我要讲清楚一点,不是每一行都用同一个字母开头的,而是每三行中的第一行用那个字母开头。但是这首诗是每三节用一个字母开头,每一节有三行,所以长度是三倍,这是主要的一章,我们等一下会仔细谈。第四首诗仍然是22节,每一节有两行,第一行会用那个字母开头。只有最后的一首诗没有按照字母的顺序,这第五首诗并不是离合诗,但是仍然有22节。
Awful is the sight of the ruined city(毁坏的城惨不忍睹),
Blood flows down the streets(整个街道血流成河)。
Catastrophe has come to my people(灾祸临到我的同胞),
Dreadful is their fate(他们命运何等凄惨)。
Every house has been destroyed(殿堂房舍尽都毁坏),
Families are broken forever(所以家庭破碎离散)。
God promised he would do this(信实的神施行审判),
Holy is his name(祂名为圣洁)。
I am worn out with weeping(我哭得肝肠寸断),
Just broken in spirit(灵里哀伤破碎),
Knowing not why(不明白为何如此)。
Let me die like the others(让我跟其他人一起死吧),
My life has no meaning(我的生命毫无意义)。
Never again will I laugh(我再也无心嬉笑),
Or dance for joy(再也无心欢然起舞)。
Please comfort me ,Lord(主啊,求你安慰我),
Quieten my spirit(使我灵安静),
Remind me of your future plans(常思想您未来的计划)。
Save your people from despair(拯救您的子民脱离绝望),
Tell them you still love them(告诉他们您的爱不曾稍减)。
Understand their feelings(了解他们的感受),
Vent your anger on their destroyers(向他们的仇敌大大发怒)。
We will again(我们必定要再次)
Exalt your name(高举您的圣名),
Yield to your will(遵行您的旨意),
Zealous for your reputation(热心维护您的名声)。
我发现这样写可以涵盖《耶利米哀歌》所以的重点,光是写出字母就这么有帮助了,我觉得我可以了解他为什么使用字母,他想把心里的感受写下来,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于是把字母写下来,希望有所帮助。
第一首诗用的是女性的“她”,指耶路撒冷城和城中的百姓,称他们为耶路撒冷的女儿,把城市看成女性,也把城里的百姓视为女性,连英文传统上都用阴性来形容城市,但这是希伯来文,也把城市看为女性。在《启示录》的最后,形容巴比伦是淫妇,形容耶路撒冷是从天而降的新娘,所以这首诗在讲耶路撒冷城和城中的百姓。
第二首诗的代名词全部用的是“示”字旁的“祂”,讲到造成这场灾祸的那位就是施行审判的上帝。接下来最长的第三首诗则是在讲耶利米自己,“我”,描述他个人的感受。接下来他看到列国,第四首诗他用的是“他们”,讲到攻击这圣城的人。第五首诗讲到那些被掳的同胞有一天会归回,这时他用“我们”。
如果你仔细读圣经,注意到这些代名词,就可以抓到重点,定了五个不同的标题。
第一个主题是“灾祸”,在讲被毁的城市和城中的百姓;
第二个主题是“祸因”,是上帝造成的,是祂在施行惩罚,原因是我们犯了罪;
第三个主题是拯救,他发现上帝仍然有怜悯,祂仍然是信实的,他就呼求上帝医治拯救,这些我后面会再谈;
第四个主题是后果,讲到不肯悔改的下场;
第五个主题是心中的呼求,他为同胞的未来呼求上帝。这些诗都很感人,接下来我们要一起来仔细看一看。
第一首诗所讲的灾祸,我不用再多说,你们都知道它指的是什么。耶路撒冷城会被围困、摧毁,所有的石块会倒塌下来,圣殿将荡然无存,房子没了,百姓也没了,彻底被毁,空无一物,变成荒场,第一首诗的描述非常生动。
第二首诗所描述的事情其实不必要发生的,所以他很难过,这件事其实可以避免的。如果他们肯听他的建议,向巴比伦投降,不要反抗的话,就可以保住耶路撒冷城,这是他最难过的原因,这一切根本没有必要发生。当你看见别人因为不听你的劝告而遭祸,你会很痛苦,因为你知道你可以帮助他们避免遭祸。
每一首诗都提到了上帝的怒气,一共有五次,因为上帝的怒气会有爆发的一天。圣经中的怒气有两种,一种是在里面酝酿,另一种是爆发出来,等一下我会问你们比较不喜欢面对哪种怒气。怒火中烧的时候,表面很安静,这样的怒火慢慢地在里面酝酿,可以酝酿很久;另外一种怒气来得很快,但是爆发以后气就消了。我不知道你们比较喜欢发哪一种怒气,但是一定有其中一种,甚至两种都有。
在座的女士有没有过这种经验,在炉子上煮牛奶,可是却忘记了,突然间闻到焦味,赶快冲到厨房熄火,发现牛奶已经都溢出来,如果你一直呆在旁边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因为你会看到已经在冒泡,已经快要沸腾了,你可以防止它溢出来。圣经中对上帝的怒气强调的重点是,如果你看见上帝怒火中烧,就可以阻止祂怒气爆发;但是如果你不仔细看,没有看见上帝怒火中烧,就要等到祂怒气爆发、灾祸临到才会晓得。
保罗在《罗马书》谈到上帝的怒气,也讲到同样的情况,他在《罗马书》一章说,上帝已经怒火中烧,已经有怒火中烧的征兆显现。他告诉你有哪些征兆,第一是同性恋越来越多,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上帝怒火中烧的一个征兆?读《罗马书》一章就知道,把正常的关系换成不正常的。
另外一个征兆是反社会的行为还有家庭破裂,这些都是征兆。只要你注意看,就会看出上帝怒火中烧,这情况会持续到怒气爆发出来,到时候每个人都知道祂生气了。《启示录》也是一样的主题,所以这五首诗都在讲上帝的怒气。
耶利米的问题是,大家对上帝怒火中烧不以为意,所以上帝的怒气才会爆发出来,灾祸来到,我们真的需要留意上帝的感受,才能够晓得祂什么时候怒火中烧,好防止祂的怒气爆发,这是上帝的怒气。
第三首诗在描述个人的感受,是很美的一首诗,我们等一下要来唱,因为我自己很喜欢这首圣诗。耶利米突然明白上帝大可以在愤气中灭绝所有的人,但是祂没有这么做,祂让百姓被掳到巴比论,但仍然可以存活,这群百姓没有全部灭亡,他们仍然是一个国家,耶利米说:我们因祂的怜悯不至断绝。断绝就是全部灭亡,他在第三首诗中赞美上帝的怜悯,虽然上帝仍在发怒,但他赞美上帝的怜悯。
耶利米在表达个人感受的诗中写出这么一句话来:“在悲伤中他看见盼望。”因为他明白上帝不会灭绝所有的人,祂会存留一些人的性命,祂的恩典(怜悯)每早晨都是新的。我很喜欢这首诗,等一下我们要来唱。
接下来第四首诗是用“他们”,他在讲别人,不是讲自己。他谈到人若悔改,就能免于上帝的怒气,但是人若不悔改,上帝就要施行惩罚,上帝就要倒出祂的烈怒,这是很可怕的。耶利米在这里看见人犯罪不肯悔改的后果,他希望大家都明白这一点,希望大家知道这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接下来他向神呼求,最后的这第五首诗是一个祷告,呼求上帝怜悯,恳求祂将来一定要重建这个国家,让他们归回自己的土地。
这五首诗所呈现的主题,除了讲到上帝的怒气,另外也讲到了上帝的怜悯;此外,这里还有一个主题,就是“罪”这个字。我最近读到一段话,本来不相信是真的,后来去查证才发现是真的,旧约圣经几乎每一页都提到“罪”,有的时候只是出现“罪”这个字,有的时候是讲罪行,
但是旧约圣经一直在讲罪。新约圣经则一直在讲救赎,几乎每一页都讲到救赎,旧约圣经则是一直讲到罪。先知耶利米坦白指出,这一切都是罪造成的,但是他向上帝呼求怜悯。犯罪理当受罚,但他向上帝祈求他们不配得到的怜悯,祈求神的怜悯为他们存留。所以我们才称这卷书为《哀歌集》,英文是复数,因为总共有五首哀歌。
我们继续往下看,一直到今天,所有的犹太会堂每一年都要唱一遍《耶利米哀歌》,而且是在亚笔月第九日唱,亚笔月,各位知道亚笔月吗?犹太人的亚笔月换算起来是我们的阳历七月,每年他们都要唱一遍,因为巴比伦人当年就是在那一天摧毁圣殿,所以犹太人一直到今天,每一年都会记念当年出埃及的那个逾越节,记念圣殿在亚笔月第九日被毁。每年七月到犹太会堂,都会听到他们唱哀歌,用很哀伤的语调唱,你会听到拉比唱哀歌,我没听过那么感动人心的音乐。
哀歌可以释放出大能,把历史活生生地呈现出来,哀歌,每年七月到犹太会堂去都会听到。令人吃惊的是亚笔月第九日,不但是他们失去第一座圣殿的日子,罗马的提多将军也是在西元70年的那一天来摧毁第二座圣殿的,就在他们哀恸失去第一座圣殿的日子,他们失去了第二座圣殿,当然耶稣早就预言了这件事。
这带出了很重要的一点,耶利米当初怎么样警告他们将失去第一座圣殿,耶稣也怎么样来警告他们将失去第二座圣殿,所以很多人才会常常把耶稣和耶利米相提并论,耶稣问门徒说:人说我是谁?他们回答说:有人说你是耶利米再世,你是耶利米投胎转世的。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联想?因为耶稣告诉众人,祂是好牧人,是耶利米所预言的那一位,祂是大卫的子孙,祂将作王,祂是救赎主,是伟大的医生。但除此之外,耶利米的一生和耶稣有许多相似之处,人的仇敌就是自己家里的人,耶利米是如此,耶稣耶稣如此,因为他们第一次想杀耶利米的时候,是在拿撒勒一个小镇,耶利米在那里长大,亲人想把他扔下山崖,两人极为类似。
耶稣曾经有五次差点遇害,耶利米也是不只一次差点遇害,耶稣差点被人用石头打死,也差点被扔下山崖,有五次差点遇害,但祂都安然躲过,祂说:我的时候还没到。耶稣拿着鞭子去洁净圣殿,因为犹太人把圣殿变成了充满贪婪的银钱兑换中心,这个时候耶稣引述耶利米的话说:你们竟敢将我父的殿变成贼窝。耶稣跟耶利米有很多地方相像,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耶稣对他们说:你们用石头打死先知,又破坏了先知的坟墓。耶利米有一次说:我觉得像是即将被宰杀的羊,这让你想到谁?
还有一个很大的巧合是,耶路撒冷北边有一个洞穴,犹太传统把那个山洞叫做耶利米的山洞,因为犹太人他们相信,那是耶利米寂寞伤痛的时候祷告的地方,你可以去看看那个山洞,那是位在各各他山上的一个洞穴,就在花园塚的转角处,在骷髅山的正面,耶利米的山洞就在隔壁,我们相信这是耶稣当年被钉十字架的地方。我有一次在那个山上过夜,睡在那座山上的洞穴里,就在坟墓旁边,我整夜都没合眼,那真是一个很特别的经历,躺在洞穴内的帐篷里,附近是耶利米当年祷告的地方,下面是耶稣被钉十字架的地点,旁边就是空坟。
耶利米和耶稣有许多相似,耶稣上加略山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常常用这个来测试别人对圣经的认识,我说:我要讲一句话,然后请你告诉我,这是出自新约圣经、旧约圣经、还是莎士比亚,然后我会请大家举手表决,那句话是说,这些事既行在有汁水的树上,那枯干的树将来怎么样呢?这是耶稣背十字架的时候说的,祂先是说:耶路撒冷的女子,不要为我哭,当为自己哭,因为那日子将来临。祂指的是西元七十年,不过是四十年后的事,四十年的考验,上帝给犹太人四十年来回应祂受死又复活的儿子,可惜他们没有回应,所以四十年后圣殿再度被毁。
这是耶稣和耶利米的平行对照,我要来做个了结了,为什么圣经上会有《耶利米哀歌》这卷书?为什么我们需要读这卷书?我想有两个原因。
第一,教会也可能遭遇同样的命运。新约圣经里的基督徒要面临两种命运,第一种可能的命运是哀哭切齿,耶稣每次提出这样的警告,对象指的都是祂自己的门徒;基督徒第二种可能的命运是,上帝要擦去他们所有的眼泪。简单地说,我们面临两种命运,一种是永远哭泣,另一种是被上帝擦去眼泪。来,我帮你擦眼泪。慈爱的父亲会这么做,这句话在《启示录》出现两次,上帝必擦去一切眼泪。你不是得永远哭泣,就是眼泪要被擦干,不只基督徒要面临这两种命运,世人也要面对,因为引用《耶利米书》和《耶利米哀歌》最多的书,就是《启示录》。
《耶利米书》被引用的部分有一半出现在《启示录》,而且是用来指巴比伦城,这是最终的世界金融中心,这个城市将被摧毁,当巴比伦被摧毁的时候,世人会为它哭泣,但是基督徒却要高唱哈利路亚。韩德尔的《弥赛亚歌剧》有一段哈利路亚颂歌,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到了那天,只有基督徒会唱歌,别人不会唱歌,他们哭都来不及了。
《启示录》十八章一再引用《耶利米书》和《耶利米哀歌》,最后说:哀哉!哀哉!这大城啊,它在一时之间就成了荒场。所将来以有一天世人要唱这首哀歌。但是世人在唱哀歌的时候,基督徒却要唱哈利路亚颂歌,因为上帝会从天上降下新城,新耶路撒冷,像新娘为新郞装扮美丽。到那个时候,我们会住在新地上的新耶路撒冷,永远和圣父圣子圣灵同住,阿们。